205、師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了！
第二天凌晨四點鐘，莫奇被終端叫醒。沉睡中的阿里和史百川粗重地呼吸著，阿里時不時吧唧吧唧嘴巴，四周一片黑暗。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穿上衣服，簡單地洗漱了，然后在直飲水機下接了一杯溫水喝光，這才離開了宿舍。
宿舍外的林蔭道籠罩在黑夜之中，透過濃密的樹梢可以看到天空中分外稠密、明亮、孤寂的星光。一顆特別亮的星星在天空中緩緩移動，可能是在外太空巡弋的飛船或是一顆離地面較近的衛(wèi)星外燈照射的。
莫奇很少這么早起床，見到這一幕不由一陣興奮。他舉起拳頭對著天空嘿了一聲，然后跟著終端的導航走進林蔭道。
隱藏在四周樹下的路燈漸次亮起，橘黃色的燈光照亮了近處的地面，將樹身照耀得金黃一片。凌晨的空氣濕漉漉的，帶著一股清冷的寒意。
莫奇很喜歡燈光的顏色，便沿著林蔭道奔跑起來。在闃寂無人的凌晨時分，他的腳步聲分外響亮。前方的路燈感應到了他的動靜漸次亮起，身后的漸次暗淡。
這使莫奇想起在春申城地下圖書館的經(jīng)歷——那已經(jīng)是半年前的事了。時間過的真快，眨眼之間世界發(fā)生了那么多變化，他的生活也從那時起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時他還是一個對世事一竅不通的小屁孩，現(xiàn)在不敢說對這個世界有了多么深刻的理解，但相比于那時的自己明顯知道了更多。
一路想著一路奔跑，他很快就來到了一座藤蔓纏繞的建筑外面。他停住腳步，往四下里瞧了一圈，找到一扇木門，門上橫著三個遒勁的大字：天能寺。他走上前去扣著門上的鐵環(huán)敲了敲。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沙彌裝束的年輕人推開門，對他低眉順眼唱了個喏，問道：你是莫奇？
莫奇點頭：是的，我來上空性老師的課。
請進。小沙彌說道，側身讓他走進門去。
莫奇像泥鰍一樣鉆進門去，見到門后那片箭竹林也毫不驚訝，問道：這里為什么會種這種竹子？春天出筍的時候可以挖筍作為食物嗎？
是的。小沙彌關上門，回過身來對他說道：隨我來。
說罷，他一手執(zhí)在胸前，邁步往左邊的走廊走去。他的腳步輕飄飄的，一絲聲音都聽不到。
不知為什么，到了這里莫奇就對寺里的一景一物充滿了親近之感，沒有絲毫陌生。他跟在小沙彌身后，邊走邊問道：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同學？
小沙彌今年十五歲，年齡和莫奇相仿。聽了莫奇的話，他停住了，轉過身來看著他：你應該叫師兄。我法號長庚。
哦，莫奇愣了愣，對師兄這個詞語充滿了陌生。他說道：所以我應該叫你長庚師兄？
長庚略微點頭，轉回身去繼續(xù)往前走去。
莫奇查看四周，沒看到其他孩子，便問道：長庚師兄，其他學生還沒到嗎？
都到了。長庚這次沒回身。
可是為什么一個人都沒看到？莫奇很納悶。按理說有其他學生在這里不至于這么安靜。
長庚再次停下，轉過身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解釋道：這次一共有十七個孩子申請了師父的課程，不過師父只接受了你一個人的申請。
莫奇大訝，脫口說道：人多一點熱熱鬧鬧的不好嗎？
長庚嚴肅地搖了搖頭，答道：佛門重地只講清靜。
這倒是別出心裁的解釋。莫奇轉而問道：寺廟里除了你和空性老師，還有其他的師兄嗎？
長庚搖頭：師父就我一個關門弟子。
莫奇咋舌，不由暗暗后悔不應該來這里。
長庚接著說道：不過現(xiàn)在又多了你一個小徒弟。
所以這里只有我們三個人？莫奇愁眉苦臉地問道。
長庚唱了個喏，答道：是的。你很幸運。
這一路走下來莫奇一點兒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哪里幸運。他皺著眉頭暗暗打算今天先試著上一次課，如果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下次就不來了。
這么想著，他問道：今天老師會上什么課？
他報名的時候，空性大師的課程介紹少得可憐。只簡略地說教授佛學和必要的強身健體武術。其他的一概語焉不詳。他在課程表下留的言也沒得到回答。
你上了就知道了。長庚答道，轉回身繼續(xù)往前走去。
他們繞過那尊佛祖像。在熹微的晨光中，佛祖安靜地聳立在天地之間。莫奇好奇地抬頭看了佛祖的頭像一眼，覺得它就像一個沉默的憨憨，與其他石雕的塑像并無區(qū)別。
隨后，長庚帶著他走進上次院長和秘書去過的那個小院。與前院一樣，這里也很冷清，并沒有什么令人稱道的神奇的地方。莫奇后悔不已，恨不得立即離開這里。但想歸想，難得來一次，他決定至少把今天的課上完再做決定。
長庚走到院子正中，站在一片白色的卵石地面上，轉回身來面向莫奇，說道：我們到了。
莫奇收回滴溜溜四下里轉的眼光，納悶地問道：就在這里上課嗎？老師呢？他怎么不在這里？
他記得課程表上的上課時間是凌晨四點半。此時恰好四點三十分。
你要先完成一個任務才能見到他。長庚波瀾不驚地答道。
這吸引了莫奇的好奇心：什么任務？
長庚一直舉在胸前的手動了動，他身后的屋門里飛出來一個東西，穩(wěn)穩(wěn)地落到他的手掌上——豁然是一把斧頭。
莫奇大驚，來路上的煩悶瞬間被丟到了九霄云外。他指著長庚的手掌問道：師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了！
長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答道：多練習。
莫奇興奮不已：你能教我嗎？
當然可以，長庚答道，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早晚有一天能練成。
莫奇點頭如搗蒜：沒問題！我都聽你的！
很好，長庚說道，你要完成的任務就是跟這個能力有關的。師父讓我先教你練好基本功。
Ok！莫奇恨不得馬上就開始練習，便說道：那還等什么，我們開始吧！
你隨我來。長庚說道，握著斧頭往院角走去。
莫奇連忙跟上，發(fā)現(xiàn)那兒的院墻和旁邊的廂房之間有一條不起眼的通道。此時的通道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繞著廂房轉了半圈，來到后面的一片箭竹林邊。長庚指著竹林，說道：每天砍一百根竹子，去掉枝葉，然后把竹子和枝葉送到廚房外的場地上攤開晾曬。做完之后再到廂房里找我。
說罷，長庚把斧頭遞給莫奇，沿著原路返回廂房去了。
可是……莫奇面對著那片箭竹林完全懵逼。他從小在春申城長大，沒干過砍竹子這種事，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他轉回身，說道：師兄——
去往廂房的路上空蕩蕩的，哪里還有長庚的身影。他瞠目結舌，從他所在的位置走到屋檐下至少有三十步，一眨眼的工夫長庚就不見了。
顯而易見，長庚師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功夫高手。想到這兒，莫奇頓時對天能寺里的一切刮目相看。他決定至少今天砍完一百根竹子，見空性大師一面。
這么想著，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這片竹林上，凝神思索一番，緊握斧頭走進竹林。
漫長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