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古紹真和趙元竹被擁簇著走向了在青池苑的新房。
青池苑因內(nèi)有蓮池而得名,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草場花圃一應(yīng)俱全,坐落于趙府大院西南。
一行人穿廊過徑跨進(jìn)新房后,兩個略微年長的吉娘各端置酒托盤走到新婚夫妻近前,帶著一抹揶揄笑道:
“小姐、姑爺,您二人喝了這交杯酒才算正式成親,方可行夫妻之事?!?p> 夫妻兩人登時鬧了個大紅臉,不過也沒扭捏,相視片刻,端起酒杯完成了成親的最后一道儀式。
見兩人喝了交杯酒,屋內(nèi)女婢齊聲喝彩,爭先恐后的說些喜慶祝福話,玩鬧了一會,方才退去。
這時,新房內(nèi)只剩下新婚夫妻以及趙元竹的貼身女婢知書。
兩根巨大的龍鳳紅燭燃燒正盛,映的喜房宛如一片紅海。
趙元竹端坐在紅海中的床榻上,等待夫君上前摘冠。搖曳的燭光下依稀可見瑩潤的雙眸和一抹誘人的紅唇。
可惜大康不流行紅蓋頭,只有流蘇鳳冠,沒機會嘗試揭蓋頭的感覺。
頗為遺憾的古紹真剛準(zhǔn)備行動,卻見趙元身旁的知書拿著本書,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知書,你為何還不下去?”
在趙府呆了幾天,古紹真和知書也算“熟絡(luò)”了,故而直接出口詢問。
“姑爺?!?p> 清秀可人的知書突然大羞,埋頭將手中書冊遞向古紹真,支吾道:
“您……您得先……先瞧瞧?!?p> 大大咧咧的古紹真沒注意,接過書冊的時候不小心摸到了知書,頓感一股溫軟傳來,不由輕輕撓了下。
這一下仿佛撓到了心頭,從來沒有被男人“輕薄”過的知書強憋著沒驚叫出來,小手觸電一般嗖地縮了回去。
頰紅似血,心如鹿撞。
姑……姑爺不僅生得俊美無雙,就連手也好暖和。
古紹真沒留意知書微小的變化,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書冊。
書名為《桃花影》,他隨便打開一頁,見有兩人個在打架,但又不太像。
現(xiàn)在給這玩意會不會太晚了?這不就相當(dāng)于人都餓掛壁了,才送來飯。再說了,片海沉浮數(shù)年的自己需要它?
古紹真內(nèi)心好笑,將書合起來放在桌子上,朝垂首的知書說道:
“我瞧完了,你先下去吧,莫要耽誤我與元竹辦正事?!?p> “姑爺,奴婢……”
知書欲言又止,她自然知道何謂正事。但大戶人家規(guī)矩多,洞房之夜,她作為趙元竹的貼身婢女不能離開。
新婚夫妻或許都懵懂無知,需要有人時刻守著,以防意外。
就算沒意外,她還需替主人清潔。
更重要的一點,她是替補,主人痛苦難當(dāng)?shù)臅r候,她要頂上去。
否則誰消解男主人的“怒火”?
當(dāng)然,貼身婢女還有種種妙用,這里就不細(xì)說了。
“咳咳……”
古紹真剛要開口,卻見趙元竹輕咳兩聲后指了指腦袋。
他這才恍然想起不揭掉鳳冠,趙元竹礙于規(guī)矩不能說話,于是趕緊上前摘出鳳冠拿在手中。
入手頗為沉重,也不知道趙元竹戴了大半天頭疼不疼。
“呼!”
像是松掉了緊箍咒一樣,趙元竹扶了扶額頭,輕輕吐出一口氣,笑道:
“紹真,讓她留下,這是規(guī)矩?!?p> 得,你都不怕直播,我怕什么?
古紹真聞言也不再堅持,貼心的替趙元竹褪下繡鞋,攙扶上榻。
……
輕羅幔帳,紅燭低垂。
搖曳的燭影透過層層疊疊的朱粉紗帳,將床榻映得光線朦朧,如夢似幻。
香爐燃燒正旺,馥郁的馨香混著趙元竹身上的清香縈繞榻間。
充滿曖昧氣息的粉帳內(nèi),古紹真仰面而臥,望著鏤花的帷幔出神。
有知書在場,他和趙元竹沒說什么肉麻話,安安靜靜地躺在了榻上。
雖然嘴里念叨著不怕直播,可有個大活人盯著,他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了羞怯之心,不知怎么下手。
而趙元竹縱然大膽,畢竟是個黃花閨女,此時估摸著也是害羞,竟是背對著他動也不動。
他……他怎的還不來?
此時,正等待什么的趙元竹芳心砰砰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
“元竹,我有些餓了。”
就在趙元竹胡思亂想之際,耳畔突然響起讓她心跳陡然加速的聲音。
“這個壞人,一會便叫你嘗嘗…”
想起當(dāng)初兩人吃荔枝的情景,趙元竹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呢喃道:
“你喜歡的大荔枝?!?p> “算了,先忍著,先吃眼前的?!?p> 另一頭,大半天沒吃飯的古紹真摸了摸肚子,嘆了口氣后,小聲道:
“元竹?!?p> “??!”
知道要發(fā)生什么,趙元竹細(xì)若蚊蚋的聲音都開始發(fā)抖,一顆心剎那間變得熾熱滾燙,就連呼吸都險些停滯。
饒是她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可事到臨頭還是期待中生出了緊張。
僅僅瞬息,她的額上就布滿了細(xì)密香汗,掩在薄被下的雙手也緊緊攥在一起,不自禁顫動著,幾不可聞的呢喃:
“紹真?!?p> ……
永平縣下雨了。
輕風(fēng)吹著斜雨,絲絲打落在樹干枝葉之上,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滴答之聲。
泥土的芬芳里混雜了青澀的綠草氣息和誘人的馥郁花香,幽幽地飄散。
不多時,天幕的密云愈疊愈厚,這讓本就昏冥的蒼穹又多了幾分陰沉。
似在這細(xì)雨中蘊著一場壓抑了千萬年之久的暴雨。
“咔嚓!”
窒息的壓抑過后,天空猛地閃起一道光華。好像是呼應(yīng),千百道亮光緊隨而至,漫天都是銀蛇奔竄,玉龍飛舞。
“轟隆!”
雷鳴落下,狂風(fēng)驟起,裹挾著沙石以摧枯拉朽之勢在天地之間呼嘯而過。
“嘩嘩嘩!”
這一剎,風(fēng)聲夾著雨聲攜著一陣緊似一陣的電閃雷鳴驟然齊至,恍如萬馬奔騰,震人心魄。
他和她是相識的,又是陌生的。
這一夜,他清醒的認(rèn)識了她,她也清醒的認(rèn)識了他。
他們在狂風(fēng)暴雨中羽化成仙。
……
暴雨初歇,城外一處偏僻的破敗木屋內(nèi),一個女子端坐床上,正在為一個男子渡氣療傷。
女子三十歲出頭,一身紅衣,腰間纏著一條通體泛黑的長鞭,比尋常女子高大不少,皮膚粗糙,右臉有一大片青斑,看起來極為猙獰丑陋。
而男子竟是刺殺古紹真的刺客,他雖然雙目緊閉,但仍能看出頗為英俊。
不過他此時的情況明顯不太妙,面色慘白,氣若游絲,胸口處還有一個寸余深的黑紅拳印。
“紅……紅鶯?!边^了許久,男子終于轉(zhuǎn)醒,虛弱地喚了一聲。
“杜成,你可算醒了?!?p> 紅鶯喜極而泣,小心翼翼地托著的杜成的背,讓他緩緩躺在了床上。
“紅鶯,這都幾天了,你明知我已是必死之人,又何必徒耗真氣?”
杜成躺了半晌,才幽幽嘆道。
紅鶯聞言,剛剛抹干凈的眼眸中卻又蓄滿淚水,緊緊握住了杜成的手。
“成哥,我即刻去替你報仇。”
“不可!”
杜成似乎恢復(fù)了點力氣,微怒道:
“你萬不可擅自替我報仇,不要再管我了,先同仇虎回去復(fù)命,到時分舵自有安排,再者……”
說著,他又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我殺人在先,被那小子反殺是我技不如人,自食惡果,怪不得他?!?p> “不錯,我等還是先回去復(fù)命?!?p> 這時,門外走進(jìn)來一個漢子,四十余歲,身形壯碩,長著一臉好似短簇鋼針的絡(luò)腮胡子,相貌兇惡。
“仇虎,你這是何意?”
紅鶯登時大怒。
“你我三人可是結(jié)義兄妹!”
仇虎臉色一黯,嘆道:“我知你苦戀阿成,切不可因此意氣用事?!?p> 隨即他背著手看向油燈,瞳孔中霎時出現(xiàn)兩團(tuán)搖曳的火苗,“古紹真太過古怪,情報說他不會武功,但他不僅不懼奇毒,就連力量都堪比一流高手。”
“此子確實古怪?!倍懦蛇@時也插口道,聲音異常嘶啞。
“我雖然不濟,可等閑二流高手也不是我的對手。若他會內(nèi)力,只怕我會落個立時斃命的下場,哪能回的來?”
話說到這,他看向仇虎,問道:
“這幾日你可查出什么?”
“一無所獲?!?p> 仇虎搖了搖頭,“趙府的戒備太過森嚴(yán),憑我的實力已無任何機會。”
“紅鶯,和仇虎回去復(fù)命吧?!?p> 杜成再次閉目,似是疲憊以極。
“仇虎,給我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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