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區(qū)區(qū)雜役？
“雖然還沒有進入玄機宗山門，卻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曠世底蘊...單是這靈氣的濃郁程度就不是我天池圣地能比得了的。”
就如同身處世外仙境，好像只需邁過前方的山門，便可以登入仙境一般。
如此真實的感覺，讓天池圣女微微發(fā)怔，纖細白皙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她從小在天池圣地長大，天池圣地已經(jīng)是世間一等一的宗門，即便是靈州首屈一指的通天府和幽冥閣與之相比也相差不少。
可現(xiàn)在這種感覺卻是她在天池圣地從未有過的。
許久之后，天池圣女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隨后，與毛長老對視一眼，二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步行向前朝著山門走去。
以天池圣地的地位，再加上她這位天池圣女在圣地的身份，前往其他宗門的時候都是直接乘坐車駕落入對方的宗門之內(nèi)，可是在這玄機宗跟前，她卻不敢有絲毫逾越。
那一匹匹天馬眼見主人離開，便有些焦躁不安起來，不斷的踩踏著馬蹄想要跟上去。
“在這里等候！”
天池圣女回頭輕喝一聲。
眼見主人生氣，天馬連忙安靜下來。
靈獸有智，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主人的緊張情緒，也清楚這里不是尋常宗門可比。
毛長老安靜的跟在天池圣女身后，只是在她偶爾看向天池圣女背影的時候，眼神中會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讓人無法猜透她的心思，就好似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一般。
在靠近山門之后，天池圣女并沒有直接跨進去，而是高聲道：“在下天池圣地當代圣女，瑤璃...求見玄機宗主！”
從山門向上有一條綿延的山路，山路直通云間。
她清亮的聲音回蕩山間，飄進了白云霧氣中，不斷回蕩著。
山路旁邊，云無月拿著掃把，她剛剛將山路上的落葉打掃干凈。
以她的實力想要將這里的落葉清走的話，實際上根本不需要用掃把去一點點的清理，只需要施展術(shù)法驅(qū)使風向，便能將落葉吹散。
可云無月卻不敢這么做，她擔心掌教訓斥她懈怠取巧。
此時聽到天池圣女的聲音，云無月便站起身，舉目朝著山門方向望去。
“天池圣地嗎？”
云無月眉頭微皺，自語道：“這天池圣地底蘊深厚，傳承數(shù)千年，比之通天府還要悠久...突然找上玄機宗，所為何事？”
她已經(jīng)拜入玄機宗有些時日，這天池圣女還是她拜入山門之后第一次遇到的拜訪者。
抬頭望了一下天色，云無月眉頭皺的更緊了。
現(xiàn)在正是掌教休息的時候，這天池圣女在這個時候大聲喧嘩，萬一吵到了掌教，可如何是好？
云無月一直想找機會表現(xiàn)，這不就是機會嘛。
想到這里，云無月便提著掃把快步朝著山下而去。
“玄機宗圣地，外來者請勿喧嘩，若是吵到我家掌教，該當何罪。”
云無月的聲音冰冷，身形立在山門處，打斷了天池圣女瑤璃的呼喊。
聽到這話，瑤璃微微一怔：“敢問，你可是玄機宗弟子？”
她的語氣看似平靜，可內(nèi)心深處卻已經(jīng)震驚的無以復加。
這人到底是誰？好快的速度，我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是如何出現(xiàn)的，只是感覺人影一閃，身前便多了一個人。
實際上不只是瑤璃，毛長老也同樣心驚不已。
“弟子？我倒是想成為玄機宗弟子，可惜掌教還沒有準許...我只是玄機宗負責打掃的雜役而已！”
云無月語氣平靜，并不覺得當雜役有什么可恥的。
這些天她作為雜役，也算是勤勤懇懇，無論什么工作都是躬身必行，從未靠著術(shù)法取巧怠慢。
為的就是能讓掌教刮目相看，有朝一日能夠提高一下她的身份，像聶秋水那樣成為玄機宗的內(nèi)門長老。
她與聶秋水的境界相當，都是化神境巔峰的強者，聶秋水能當內(nèi)門長老，她云無月也一樣可以。
不過這些日子下來，她的工作雖然枯燥，卻也從枯燥中有了一絲感悟，讓她的心境變得更加平和，許多曾經(jīng)想不開的心結(jié)也開始漸漸放下，變淡了。
這是拜入玄機宗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聽到云無月的話，瑤璃有些難以接受。
只是一個雜役？
這怎么可能？一個雜役怎會躲過我的視線和感知，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來不及多想，瑤璃躬身道：“在下天池圣地當代圣女瑤璃，不遠萬里前來拜見玄機宗主...煩請這位前輩幫忙通傳一聲！”
云無月淡淡道：“拜見我家掌教所為何事？”
瑤璃：“想要證實玄機靈草榜的真實性，并向玄機宗主求得一株靈草的下落！”
嗯？
云無月眉頭一皺，神色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感受到氣氛有些不對，瑤璃心中一驚，這才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怠慢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玄機靈草榜的真實性毋庸置疑，是在下說錯話了?！?p> 瑤璃連忙道：“家父身中世間罕見的劇毒，無藥可醫(yī)，求遍八荒之地，探尋無數(shù)靈藥，也無法解我父親身上的毒...今日前來，只求玄機宗主能救我父親一命。”
“還請前輩通傳，只要能救下我父親...我天池圣地不惜代價！”
聽到這些，云無月已經(jīng)明白了她們的來意。
不過剛剛瑤璃說的話卻讓云無月有些惱怒...證實玄機靈草榜的真實性？你既然有這個想法，就說明你對玄機靈草榜有所懷疑。
你都懷疑了，還來這里干什么？
云無月身為火鳳妖王涅槃轉(zhuǎn)世，涅槃之前乃是橫行一方的大妖，高高在上，受無數(shù)修行者膜拜...現(xiàn)在有人質(zhì)疑她家掌教？雖然可能是無意中說的話，但也同樣不行！
“哼！”
云無月冷哼一聲：“掌教洞察天機，俯視天下...從你們踏入玄機宗地界的那一刻，掌教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若是想見你們，自然會見，根本不需通傳！”
“就在這里等著吧！”
說完，便一屁股坐在了山門口的臺階上，一副攔著山門不讓上去的意思。
瑤璃有些委屈，她可是天池圣女，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
可現(xiàn)在自己有求于人，雖然對方只是玄機宗的雜役，但也不好去得罪。
瑤璃心中一動，從發(fā)髻上摘下一枚玉釵，雙手遞到了云無月的面前。
“前輩，小小心意，還請笑納...這玉釵之上蘊含著一個防御陣法，可以抵擋通幽境巔峰最強一擊，關(guān)鍵時刻可以救人一命。”
瑤璃恭聲道：“還請前輩幫幫忙，通傳一下...只要玄機宗主能救下我父親一命，我天池圣地不惜一切代價，即便是獻出宗門三成的靈石礦藏也在所不惜?！?p> 什么？
一直跟在瑤璃身后的毛長老神色一變，連忙道：“圣女，這個代價可和我們商定好的代價不一樣...三成靈石礦藏？一旦交出去，我天池圣地的底蘊將遭受巨大打擊，從此一落千丈！”
“到時候就算宗主的命保住，我天池圣地也難回巔峰，底蘊只怕連尋常的上古遺族都比不過了?！?p> 聽到這話，瑤璃頭也不回說道：“我意已決，毛長老無需多言...在我心里，父親的命大過一切，只要能救我父親一命，就算搭上整個天池圣地也在所不惜！”
這樣嗎？
毛長老雙眉低垂，眼神中漸漸浮現(xiàn)出冰冷之意。
只是一瞬間，她就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實際上在離開天池圣地之后，毛長老就已經(jīng)想了一路，如果只是付出些許代價就能救下宗主，即便多付出一些，只要能在幾年內(nèi)可以恢復，倒也無妨。
可若是代價太過巨大，以至于對天池圣地的底蘊造成毀滅性打擊...那就只能狠心拋下宗主的性命，以保全天池圣地為重了。
宗主沒了，大不了再換一個主持大局便是。
可若是宗門底蘊被毀，那天池圣地真的就成為過去了，到那時只怕隨便一個小魚小蝦都可能欺負到天池圣地的頭上。
無數(shù)個念頭閃過，毛長老本就冰冷的目光中漸漸泛起殺意。
瑤璃并未察覺到這些，可毛長老的所有表情和反應(yīng)卻一絲不漏的被云無月看在眼中。
她可是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怪物，只是看上一眼就已經(jīng)明白毛長老的意圖。
“有趣！”
云無月輕笑一聲：“天池圣女...你確定肯付出天池圣地三成的靈脈礦藏？”
瑤璃堅定的點了點頭：“確定！”
幾乎在這句話說出口的同時，她的身后便傳來一陣森冷的靈力波動。
在靈力波動之中，還夾雜著一聲無奈的嘆息。
“圣女，本長老也是為了天池圣地...希望你不要記恨！”
轟！
可怕的殺意猶如實質(zhì)一般，通幽境中期的攻擊也在這時爆發(fā)出來，直接朝著瑤璃的后心印了過去。
“毛長老...！”
瑤璃瞪大雙眼，滿目不可置信之色。
她從未想過自己信任的毛長老竟然會對她出手，而且出手之前毫無征兆、
那可是通幽境中期的強大攻擊，又豈是她這個宗師境初期能夠抵擋的？
甚至都沒等她從驚恐中驚醒過來，那恐怖的攻擊就已經(jīng)轟在了她的身上。
噗！
一口鮮血噴出，瑤璃的身子已經(jīng)軟綿綿的癱在了山門口。
她只是宗師境的實力，再往上還有大宗師境，先天境，然后才是通幽境...若是換成尋常的宗師境，只怕這一擊就被毛長老轟殺了，肉身直接崩潰化為虛無也不在話下。
即便她的天資底蘊遠超同等境界的修行者，按理說也扛不住這一擊。
可她卻偏偏活了下來，救她一命的正是她手中的那枚玉釵。
正如她所說的一樣，這枚玉釵能夠抵擋通幽境修行者至強一擊。
嗖嗖！
一道道破空聲響起，只見半空中出現(xiàn)一個又一個身影，他們身披著天池圣地的長袍，正是暗中保護天池圣女的圣地強者。
可這些人出現(xiàn)之后，卻沒有對毛長老發(fā)起攻擊，更沒有保護瑤璃的意思。
反倒一個個屹立在半空中，就那樣靜靜的注視著瑤璃，眼神中充滿了無奈，憐憫，不忍，等等一些列復雜的情緒。
“毛長老...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瑤璃又噴出一口鮮血，艱難的站起身子。
她實在想不明白，平日里對她寵愛有加的毛長老為何突然大下殺手。
到底為什么？
毛長老無奈的嘆息一聲，強壓下心中的不忍：“圣女，你千萬不要記恨我...宗主固然重要，可在老朽的心中天池圣地更加重要?！?p> “宗主一人的性命，將整個天池圣地的底蘊打入深淵，老朽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p> “老朽也想竭盡所能救下宗主，可救人的前提是不能毀掉天池圣地的根基...你的決定，等于將天池圣地徹底毀了?！?p> “宗主隕落，還有大長老可以支撐宗門，使圣地不至于潰敗...總好過為了救宗主一命而拖累整個圣地?！?p> 大長老？
瑤璃聽到這三個字，無奈的苦笑一聲：“你今日所做之事，也和大長老脫不了干系吧？是他授意的？”
毛長老嘆息一聲：“大長老早就窺視宗主之位多年，如果不是我們幾個老家伙阻止，恐怕他早就對宗主下手，奪取宗主之位了...不過現(xiàn)在想來，我應(yīng)該早些支持他才對！”
瑤璃咬牙怒罵：“叛徒！”
毛長老緩緩抬起手：“叛徒？天池圣地不是你父親一個人的，是所有圣地弟子的...為了圣地著想也能算叛徒？”
話音落下，她的手掌也揮動下來。
同一時間，四面八方的圣地弟子也跨前一步，準備將瑤璃徹底擊殺。
瑤璃咬牙道：“你們殺了我，如何向圣地無數(shù)弟子解釋？”
“解釋？”
毛長老：“你就沒有想過老朽為何一定要在玄機宗動手？途中我與你一路同行，為何一定要等到現(xiàn)在？”
這...！
一瞬間，瑤璃好似猜到了：“你們要栽贓給玄機宗？”
毛長老：“你若是不說獻出圣地三層靈脈礦藏這種話，老朽自然也不會對你下手，也就不存在栽贓一事...怪還要怪你自己?！?p> 此時，她的手掌距離瑤璃的腦門只有半米的距離，只需氣勁運轉(zhuǎn)，便可以將瑤璃徹底轟殺。
可就在她即將動手的時候，云無月卻開口了。
“你們拿玄機宗當什么地方了？你們天池圣地自家的事情，無論誰生誰死都和玄機宗無關(guān)...可在我玄機宗山門口卻也由不得你們放肆！”
云無月的語氣玩味輕佻，由始至終都透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
瑤璃是生是死，她根本不在乎。
天池圣地宗主是死是活，圣地將來會變成什么樣，和她也沒有半點關(guān)系。
背叛，仇殺，內(nèi)斗，在云無月漫長的生命中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早就習以為常。
可她決不允許有人在玄機宗的山門口殺人。
“想殺她，就把人帶走，滾出玄機宗地界...到時候別說殺她，就算將她碎尸萬段也與我玄機宗無關(guān)！”
云無月淡淡道：“可如果一定要在這里殺人，那便視為對玄機宗的挑釁，不敬！”
嗯？
毛長老眉頭一皺：“如果是玄機宗主說出這樣的話，老朽倒也會給些許薄面...可你算什么東西？區(qū)區(qū)一個雜役，也敢對吾等指手畫腳？找死不成？”
區(qū)區(qū)一個雜役而已，身份低微，在毛長老看來即便自己將其滅殺，玄機宗主也不會為了一個雜役而和天池圣地翻臉。
云無月?lián)崦种械膾甙?，露出一絲冷笑：“找死？你大可以試試！”
毛長老雙眼瞇起，露出極度危險的光芒。
先前云無月以詭異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山門口，倒也讓毛長老有些詫異，但也僅此而已。
若說一個雜役有怎樣強大的實力？毛長老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口出狂言...老朽今日就在這里殺了瑤璃，看你能奈我何！”
沒有再說廢話，毛長老直接一拳轟殺出去。
她終究沒有直接對云無月出手，畢竟這里是玄機宗山門口，可如果云無月一定要阻攔她殺瑤璃...那也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轟隆隆！
通幽境強者的攻擊恐怖無邊，一出手，便牽動周圍的空間將瑤璃徹底鎖定。
瑤璃的臉色變得蒼白至極，心也沉入谷底。
“前輩救我！”
她避無可避，只能將最后一絲希望寄托在云無月的身上，雖然她也知道這絲希望非常渺茫。
“哼！”
一聲冷哼，云無月雙目之中爆發(fā)出兩團血光，渾身上下爆發(fā)出猶如遠古兇獸一般的氣息。
霎時間，一層層火云在她的身周凝聚，好似將整片天地都點燃一般。
恐怖的威壓震蕩而出，那是屬于化神境巔峰的至強威壓，剛一出現(xiàn)就引得天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