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啟奏,無事退朝?!毕难芸桃庾龀黾饧毜穆曇魝鞅榻痂幍?。
賈珝迷迷糊糊的站在武將前列,朝會跟他完全沒什么關(guān)系,嘉佑帝這個老六從來都是把他留下單獨議事。
“臣彈劾京營節(jié)度使賈珝縱容手下士兵肆意妄為,妄圖兵變!”御史趙翼走出隊伍,高聲說道,讓迷糊的賈珝瞬間打了個激靈。
清醒過來的賈珝眼神玩味的看著趙翼,這是誰的部下,怎么如此不智,根本搞不清楚狀況,賈珝都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么在朝堂上活下來的。
左都御史荊聞倒吸一口涼氣,閉上了眼睛,趙翼是太上皇一脈的人,仗著自己姐姐是太上皇寵妃,平常便與他作對,但荊聞還真動不得他,沒想到今日站出來找死,荊聞倒也樂得借刀殺人。
嘉佑帝從夏衍手中接過趙翼傳上來的折子,表情無喜無怒,緩緩開口說道:
“愛卿所言甚是,可有人附和?”
趙翼聞言洋洋得意,嘉佑帝就算再怎么樣也要給他姐姐和太上皇幾分面子,他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如同死人。
“御史趙翼污蔑忠良,去其衣冠,杖斃?!奔斡拥圯p輕說道,卻傳遍了金鑾殿。
金鑾殿內(nèi)鴉雀無聲,趙翼被一旁侍衛(wèi)拖出去的時候還是滿臉不可思議,張了張嘴,但看到嘉佑帝陰鷙的眼神后,一言未發(fā),他不說就死他一個,說了就不一定死幾個了。
“賈卿乃國之忠良,戰(zhàn)功赫赫,望諸君莫要自誤?!奔斡拥鬯f傳遍金鑾殿,無不彰顯著一個事實,他與太上皇之間,攻守之勢異也!
……
“臣多謝陛下維護?!辟Z珝照例跟著夏衍走進養(yǎng)心殿,起身后說道。
“無妨,賈卿替朕下江南,組京營,朕自然不能讓卿這國之忠良受委屈。”嘉佑帝淡淡說道。
賈珝坐在椅子上和嘉佑帝奏對都快到正午了也沒聽見嘉佑帝傳膳頗為疑惑,嘉佑帝看到賈珝之眼神,輕咳一聲后說道:
“今日不留飯?!?p> 大齊開國不久,還沒拉出那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據(jù)陳識說當(dāng)年義忠嘉佑忠順三兄弟小時候不好好念書,太上皇都是拿著鞋子追著他們?nèi)值艽?,只是后來父子四人為了這皇位才徹底決裂。
“這偌大的大齊皇宮連一頓飯也管不起了不成,陛下何需如此小氣?!币坏琅晜鬟M,嘉佑帝陰鷙的眼神都軟下來不少。
“臣賈珝參見皇后娘娘?!辟Z珝將頭埋在地里,不敢抬頭,當(dāng)年劉禎之事猶言在耳。
“起來吧,你的事父親倒是與我說過,父親把你當(dāng)成兒孫對待,你便把我當(dāng)成姑姑便是。”李皇后開口說道。
“臣惶恐?!辟Z珝還是低著頭,完全不敢動,嘉佑這個人太小心眼了,該慫得慫。
“皇后讓你起來你就起來吧?!奔斡拥塾挠恼f道,只是看向賈珝的眼神多有不善。
賈珝小心翼翼站起身,恨不得把頭縮進脖子里。
“別裝了,今日算是家宴,放開些便是?!奔斡拥塾质怯挠恼f道,眼神愈發(fā)不善,這小子怎么還不走,皇后親手所做還要與他分享。
“臣遵旨?!辟Z珝俯身拜道,接過夏衍所遞過來的碗筷,低著頭干吃米飯,夾菜就要抬頭,他賈某人也不是慫,就是愛吃米飯。
“聽說你還未曾婚配?”李皇后看著低頭干飯的賈珝微微一笑后開口問道。
賈珝愣了一愣,皇后要給我指婚不成?
“臣久為國事,無心兒女情長。”
“你若有心儀的便告訴我,我?guī)湍阒富榭珊??”李皇后點點頭開口說道。
“臣謝皇后美意。”賈珝放下碗筷,俯身拜道。
“朕說了這是家宴,你無需如此?!奔斡拥劭粗屎笈c賈珝搭話愈發(fā)不善。
賈珝微微抬頭,瞅見了李皇后的風(fēng)姿,有一種特殊的中性美,眉眼之間英氣十足,若是非胸前兩個大累贅,女扮男裝出去絕對是個好兒郎,沒想到嘉佑帝口味還挺獨特。
“這是我親手做的菜肴,比不上御膳房的大師傅,但也算上得了臺面,你嘗嘗吧。”李皇后夾了兩筷子菜放到碟中,由夏衍送過去。
賈珝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吃完了這頓糟心的午飯,終于在嘉佑帝不善的目光之中脫身而去。
“他還是個孩子,陛下跟一個孩子鬧什么氣?!被屎鬅o奈的說道。
“孩子?他都及冠了,朕就沒見過這么大的孩子!”嘉佑咬牙切齒的說道,一頓美好的午飯被賈珝破壞,是時候把他扔到南蠻了。
李皇后只好抓著嘉佑帝的手順毛捋,像是大姐姐在哄一個孩子。
李皇后對嘉佑帝有非凡的意義,這才會在李皇后生下他第一個孩子之后直接立為太子,他后宮之中也沒幾個人,李皇后父兄也爭氣,一個當(dāng)朝閣老,一個三品的平寇將軍,戰(zhàn)功赫赫,在大齊也就只有張千能穩(wěn)壓他一頭。
至于賈珝所慮指婚之事,不是他不配,而是完全沒必要,許靖和他本就是李閣老的人,所以李皇后才對賈珝如此親近,況且樹大招風(fēng),李家已然如此富貴,在加上一個賈珝可不是什么好事。
……
“陛下,他哪里是殺我弟弟,他是在打陛下的臉啊,可不能饒了他們!”趙貴人淚流滿面,抓著太上皇的手哭訴。
太上皇笑呵呵的看著趙貴人,眼神冰冷,嘉佑帝是他親兒子,賈珝是嘉佑的輔弼良臣,這兩個哪個不比無腦的趙翼有用,為他報仇純屬是無稽之談。
小舅子再親,能有親兒子親?
……
“張山快給我上些飯菜,餓死我了。”賈珝一進府便嚷嚷道。
嘉佑帝翻了醋瓶子,讓他難受,這是什么道理,賈珝就想安靜的干飯,他們的事和我賈某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少爺,還是先別吃了,府上來了貴客?!睆埳綄擂蔚恼f道。
“貴客?我這小廟能來什么貴客?”賈珝走進正堂開口說道。
“怎么,做了寧侯就不認識故人了不成?”一道豪爽的聲音從府內(nèi)傳來,讓賈珝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