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融資
羅納德丹澤爾的工作地點不難找，相反，作為一個織造龐氏騙局的騙子，他需要有足夠多的人來為他充盈資金池，維持自己的騙局。
丹澤爾銀行，一位穿著考究，氣宇不凡的意大利人走進了大門，早就等待在銀行門口的推銷員們宛若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圍了上來。
“您好先生，請問需要購買股票或者債券嗎？我是特爾投行的...”
“先生，我是阿爾斯特證券公司...”
意大利人微笑著搖了搖頭，拒絕得很禮貌，但非常堅決，仿佛有魔力般驅(qū)散走了這些推銷人員。
“我是來購買明日之星的。”
意大利人正是普同，他的舉止讓人無法想象到這實際上是個身無分文還欠了數(shù)萬美元消費貸的究極窮鬼...
但肯定是個傻子--整個金融圈都在傳“明日之星”不過是個騙局，也只有那些相信低投入，零風險，高回報神話的小市民才會上當。
推銷人員們遺憾地搖了搖頭，心想這粗糙的龐氏騙局竟然能騙到這么多人？
銀行門口守著一位看上去像是大堂經(jīng)理之類的小伙子，看到普同就立馬湊了上來。
“先生，你需要辦理什么服務(wù)？取款需要進行預(yù)約才可以。”
對方的笑臉下隱藏著驚慌--由于一些不好的消息，導致最近出現(xiàn)了一批打算提前變現(xiàn)的投資者，上面已經(jīng)對此做出了新的指示：
提前變現(xiàn)可以，但必須預(yù)約。
只可惜這也只是吊著命而已--這個看起來很考究的意大利人也許買了不少債券，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好在普同并不是來提前變現(xiàn)的。
“我剛到哥譚，想要找一些投資業(yè)務(wù)存放我的資金，聽說你們的明日之星債券利率很高?！?p> 對方大喜過望，當即讓開了一條道！
普同順勢跟著走了進去，里面竟然真還有不少人在購買這種債券。
“媽媽，我告訴過你，這東西真的不可信！我們走吧！”
一進門普同就見到了有趣的一幕：一個小孩正求著自己的母親別把錢投進去。
“別胡說！”那位母親似乎害怕銀行人員聽到就不讓他們買了，惡狠狠地讓小孩閉上嘴。
小男孩委屈地低下了頭--普同饒有興趣地看了過去，這是一對亞裔母子。
母親也注意到了普同的目光，這個意大利人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有錢人的氣息，她有些局促地也回了個笑容，然后對自己的小孩說道：
“你看，學數(shù)學就是為了成為這樣的有錢人，以后你可要好好努力，媽媽可全靠你了...”
“那你為什么不信我？我們應(yīng)該找一些別的方法存錢，我看韋恩銀行的儲蓄套餐就不錯，他們...”
“嘿，你這孩子！4%和23%誰更大？你數(shù)學白學啦？”
韋恩銀行提供的一般儲蓄業(yè)務(wù)利率在4%-5%上下，即使是短期投資也很少有超過10%的。
而這個銀行提供的理財產(chǎn)品年化利率竟然可以達到23%甚至更多，是個非?？植赖臄?shù)字！
但普同卻覺得很有意思--這小孩挺聰明的，小小年紀就知道辨別騙子了。
招童工就要招這種。
“您想購買多少份債券？”工作人員見狀急忙隔開了普同和那對母子。
“唔...我打算從我的家鄉(xiāng)把錢轉(zhuǎn)過來，第一批估計是300萬美金，后續(xù)資金再看看情況?！?p> 對方聽完大喜：“那太好了，您走這邊，我來為您辦理...”
“但我有個條件，我要和你們的老板談?wù)劇！?p> “這...”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他們的老板出差了。
見狀普同笑了，恐怕這不是出差，而是在盤算著轉(zhuǎn)移財產(chǎn)，害怕哪天問題就爆發(fā)了。
看來因為金融界放出的消息，這家伙的騙局已經(jīng)快出問題了--這也不難理解，畢竟“高智商從業(yè)者”最見不得的就是比自己低級的騙子騙到更多東西。
“小伙子，你看，我雖然沒什么大錢，但我也知道投資的重要性，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的老板值不值得我信任。
如果不行，那我就走了?！?p> 一邊說著，普同還露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支票...
我的天哪...這是哪里來的土財主...
工作人員咽了咽唾沫。
“別急！先生，我先幫您聯(lián)系一下?！?p> ......
“請坐，比安奇先生?！?p> 羅納德丹澤爾，今年54歲，早在華爾街的債券部門還被稱為“植物人才去的崗位”時他就已經(jīng)在這個行業(yè)工作了。
他現(xiàn)在確實不在公司里，而是在自己的豪華公寓里想辦法將所有資金都轉(zhuǎn)移走，然后跑路。
這上百萬的公寓看上去著實不錯，栩栩如生的雕像，古樸精致的家具，精美卻不刻意的設(shè)計...全都散發(fā)著金錢的氣味，包括此時呈上的茶水。
“讓人懷念的味道?！?p> 普同裝模做樣地喝下茶水。
丹澤爾笑了笑，哥譚是個移民城市，他這里有幾乎所有國家的特色產(chǎn)物，一聽說大魚是意大利人，就把洋甘菊茶拿了出來。
“那么丹澤爾先生，我們談?wù)務(wù)掳伞！?p> “當然?！钡蔂柲贸隽艘环菸募?，上面有著明日之星系列債券的面值、償還期、付息期、票面利率等等一系列資料。
簡單來說，這是一份利率極高的債券，幾乎是韋恩集團發(fā)行債券平均收益的兩倍以上！
“這么高的收益，方便問一下貴公司的投資領(lǐng)域嗎？”
“這可是機密?！钡蔂柊櫫税櫭碱^，但想到自己即將斷裂的資金鏈，還是決定多扯點東西，“但我還是可以為您透露一下，您知道阿卡姆項目吧？”
聽到這個，普同笑了。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全哥譚都知道這個項目掙錢，黑幫都為此打破頭了。
但阿卡姆項目是韋恩集團和哥譚政府合資贊助的項目，在普同的記憶中，這個項目沒有任何一家其他私營企業(yè)投資--
畢竟想賺錢也得有命花，投資層面有韋恩集團和貓頭鷹法庭控制，實際操作部分有各大黑幫看著，他一個外來人怎么介入？
所以這還真是個騙子。
丹澤爾看到普同的笑容還以為穩(wěn)了--畢竟哥譚市的中產(chǎn)階級就喜歡聽這些，高收益、低風險，對于他們是致命的誘惑。
但眼前的意大利人卻脫下了他的手套，身體微微前傾，露出了意味難明的笑容，儼然換了一副姿態(tài)。
如果說之前他給人的感覺是和善有錢的土財主，現(xiàn)在就是...聞見腥味的鯊魚，兇光四溢。
“丹澤爾先生，沒想到你還真是個騙子，我想你的錢應(yīng)該快花光了吧?！?p> 丹澤爾一驚，就要發(fā)怒--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隨便亂說！
但普同卻繼續(xù)說道：“但我有一筆生意，可以讓你繼續(xù)賺下去，可以讓你賺比現(xiàn)在多幾倍，幾十倍的錢！”
這句話在正常人耳中就是放屁。
但丹澤爾不是正常人，他是個詐騙犯，而且是個即將露餡的詐騙犯。
什么樣的“生意”可以繼續(xù)這個騙局，甚至讓他賺更多的錢？這就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坐了回去，雖然他的表情依然難看。
“說說看。”
聽聽也無妨--畢竟他總不可能被騙子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