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一段時間,這株劍形雜草依舊躺在手心,沒有任何變化。
再割下幾株,也是一樣。
不多時,竹玨手中就抓了一大把劍草。
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田里沒有其他東西的時候,雜草是砍不掉的,化為妙氣后找不到滋養(yǎng)的目標就會變回原狀。
現(xiàn)在這種沒有任何變化的情況,超出了竹玨總結(jié)出來的規(guī)律。
倒是有些像此前收獲果實的樣子。
竹玨看著手中的劍草,突然有了猜測。
難不成,這根本就不是雜草,而是跑進身體的劍意被種進了田里?
他拿起鐮刀,把幾株或被斬斷或完好的劍草從土里刨了出來。
根須很短,仿佛就是最普通的雜草,并沒有什么根莖類的果實藏在地底。
那么,劍草本身應該就是這片新田培育出來的靈草。
值得一提的是,在竹玨彎腰鋤地時,懷里兩塊身份令牌不小心掉了出來。
但它們卻沒有直接消失在田力,就只是靜靜躺在地上。
當竹玨準備捧著滿滿一捆劍草離開丹田時,才發(fā)現(xiàn)了這兩塊令牌。
頓時更清晰感受到了這片全開放的靈田是特殊的。
到底特殊在哪里,竹玨也沒有立刻搞明白的念頭。
外界還有負傷的文伯和爺爺呢,差不多弄清楚丹田里發(fā)生什么后,還是應該趕緊出去照顧兩位長輩。
雖然趕來支援的武德銘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傷員有兩個,一個人應該會忙不過來。
帶著這樣的念頭,竹玨再次出現(xiàn)在武德銘眼前。
見到竹玨的瞬間,武德銘就暗自激活了自己的道脈,卻沒能感應到竹玨身上有任何道脈的氣息。
這讓他大失所望。
然而竹玨出來后不管其他,拿起手上的劍草就往嘴里塞。
武德銘還以為竹玨這是突破失敗后遭受得打擊太大,有些失心瘋,正要上前奪過手里的其他劍草,突然震驚瞪大了雙眼。
剛才還毫無反應的道脈,此刻竟然被自主激發(fā)。
面前的竹玨身上爆發(fā)出凌厲劍意,無形劍芒似要透體而出。
雖然被竹玨超出尋常凝血境太多的堅韌皮膚擋住,只是形成了一個個凸起的小鼓包,也讓竹玨難受得悶哼出聲。
這就很符合剛傳承了一個遠超自己本身境界的劍脈時的情況了!
如此峰回路轉(zhuǎn)讓武德銘喜出望外,出聲引導:
“快,站樁,引導這些劍意在你體內(nèi)形成脈絡。”
竹玨依言忍著痛楚從引劍樁開始站起。
但體內(nèi)的情況卻沒有任何改善。
反倒是有劍意從胃部不斷網(wǎng)上,直刺他的識海,也就是頭顱的位置。
從外界看,就是那些小鼓包從腰間緩緩上移,目標直指腦袋!
武德銘見狀也有些慌。
洗髓境之前的修行都刻意避開了頭顱。
在通脈境能夠內(nèi)外交感緩緩淬煉腦袋之前,如何修行但凡涉及到頭顱,風險都大大提升,一不小心就是爆頭而亡的下場。
而對于傳承的事情,他畢竟也只是聽過只言片語,此刻顯然是用錯了方法。
好在,似乎是感受到熟悉的劍意,齊長空奄奄一息地醒轉(zhuǎn)了過來。
只是,因為傷得太重,他一時間看不清楚任何東西。
用破風地嗓子沙啞輕聲問道:
“是小竹傳承成功了嗎?”
武德銘則是宛若聽見仙音,找到了救星般快速把竹玨現(xiàn)在的情況復述了一遍。
在齊長空的指導下,竹玨放棄了從頭開始站樁的錯誤做法,轉(zhuǎn)而從第三十七式開始站起。
受到正確的樁功引導后,劍意很快平順起來。
隨著劍意一遍遍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有什么東西似乎要在丹田內(nèi)生長出來,卻被原本存在的靈田空間給排擠到一旁去。
竹玨不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他只感覺自己舒服了很多。
并且,也強大了一些。
感覺渾身都比以前更有勁了!
不過,也許是這來自劍草的劍意本就出自丹田里的靈田,那蘊含靈田的旋渦最終還是大度地讓了一小塊區(qū)域出來。
一柄小劍憑空出現(xiàn)在丹田中。
隨著樁功一式式的推進而緩慢凝實。
期間,劍意陡然毫無征兆的消失過三次。
竹玨早有所料,丹田里種出來的靈藥草都是有藥力限制的,用光了很正常。
再吃一根劍草就完事了。
如此這般,當完成第四十八式劍樁后,丹田里的小劍凝如實質(zhì)。
竹玨的氣勢也恰好堆積到巔峰,只感覺酣暢淋漓,讓人想要大喝一聲。
既然想,竹玨就這么做了。
隨著中氣十足的喊聲,一道遮天蔽日的劍影以竹玨為中心一閃而逝。
武德銘驚喜萬分,不敢置信:
“這是…凝脈大成了?這異象…怎會如此巨大?”
凝脈巔峰的下一步就是以武道之脈為橋梁貫通身體內(nèi)外。
因此,達到凝脈巔峰的象征就是在體內(nèi)凝成無漏真脈后,會短暫的顯現(xiàn)在外界一次。
這就是凝脈異象。
異象的大小氣勢,往往也反應了這種道脈的潛力。
關天城進千年來記載中最強的異象正是齊典祖師所留。
據(jù)說當時整個關天城內(nèi)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柄劍。
當然,那時的關天城規(guī)模遠沒有現(xiàn)在這么大,充其量也就是內(nèi)城加外城的范圍。
但竹玨此刻的異象,卻遠超那時。
從內(nèi)城到孤兒院一路上的區(qū)門此刻全都洞開著。
一對人馬正從內(nèi)城深處出發(fā),向著齊典孤兒院的方向一路暢通無阻。
隊伍中央的一節(jié)人力車廂內(nèi),赫然真是剛才落荒而逃的關天宇。
此刻他長發(fā)披肩,低著頭,沒有什么精氣神,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
坐在他對面的則是一位眉宇間跟他就幾分相似的男子,身上的衣袍華貴,沒有一絲褶皺,與關天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車廂內(nèi)氣氛凝沉,華衣男子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被車廂外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打斷了思緒。
撩開車簾看去,車隊行進的前方,巨大的劍影雖然緩緩消散,但也留下了最后一抹光影。
驚鴻一瞥下,此人沒反應過來那到底是什么。
車隊內(nèi)其他人的驚嘆聲傳入他耳里:
“那是孤兒院的方向吧?”
“應該是的,齊長空寶刀未老啊,這異象是要突破先天了嗎?”
“看來這次要用第二方案了。”
“是啊,不愧是齊典留下的傳承,不動則已,一鳴驚人??!”
聞言,這人面色陰沉地撂下車簾回到車廂。
卻對上了關天宇不知何時抬起頭的陰霾眼神。
關天宇輕笑一聲:
“天明,你的如意算盤可要失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