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氣場看的問詢,竹玨自然是把剛才夢到齊典祖師還跟著戰(zhàn)斗了一場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本隨著醒來而逐漸淡去的夢境內(nèi)容,在回憶的過程中,夢中的記憶則是從神魂深處緩緩浮現(xiàn)。
修仙之人很少睡覺,也很少做夢。
凡是夢境,一般都意味著某種冥冥中的指引,在神魂的輔助下很難忘卻。
隨著細節(jié)一點點在竹玨的腦海中被還原出來,他講述的故事也逐漸生動起來。
文塵和齊長空聽得都有些入迷。
聽完后,齊長空更是激動無比,上下反復(fù)打量著竹玨,好半晌才憋出一個字:
“好!太好了!”
一直在外面站著也不是個事,吩咐文塵去準備早餐后,齊長空牽著竹玨回到了他的臥室中,并且從枕頭底下打開一個暗格,取出一冊獸皮卷遞給竹玨。
其中記載的,正是齊典留給竹玨的遺書。
那對于竹玨或許只是一場夢境,但竟然是齊典的真實經(jīng)歷。
作為最初關(guān)天城的巔峰戰(zhàn)力,齊典隕落在建起城墻前的最后一場戰(zhàn)役中。
奄奄一息的他,在把體內(nèi)劍脈傳承給第二任孤兒院長后,就留下了這封遺書,言明只有千年后學會了他劍法的少年才能打開。
千年來,獸皮卷上的書封依舊存在,也算難得,這么多任孤兒院長竟然都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齊長空怎么也沒想到,竹玨就是這個少年。
竹玨接過獸皮卷就要當著齊長空的面打開,卻連忙被攔住:
“小竹,這是祖師爺留給你的東西,除了你所有人都不能告訴,你自己看完把它銷毀就行,不用告訴爺爺,也不要跟任何人說里面的內(nèi)容?!?p> 隨后,齊長空就離開了主臥,帶著激動的心緒走進書房,在日記本上寫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此刻他內(nèi)心只有無比的慶幸。
這個繼承人,太對了!
臥室內(nèi)。
竹玨展開獸皮卷,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畢竟當時齊典是在重傷情況下強行剝離體內(nèi)的道脈傳承下去,本就處于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只能勉強記錄最重要的信息。
乃至于,上面只有四個大字:
【小心關(guān)家】
彼時,關(guān)天城都還沒徹底建成,自然也沒有城主府。
千年前,就一直是九大家族分庭抗禮的局面。
哪怕外部的壓力再大,只要有勢力展現(xiàn)出了壓倒性的實力優(yōu)勢,就會受到其他家族的聯(lián)合打壓。
但就在建成城池的當天,關(guān)家陡然展現(xiàn)出了碾壓其他八家的實力,從而一舉奪得城主之位,并且將城池命名為關(guān)天城。
這是在書房里有記載的歷史,竹玨恰好看到過。
看著有些莫名其妙的四個字,竹玨摸不著頭腦,下意識想去問齊長空。
但想到方才的囑托,只能把這件事記在心里。
事實上,齊典的遺囑對于竹玨其實沒有任何影響。
對關(guān)家,他本來就留沒有任何的好感。
哪怕關(guān)天明最后展現(xiàn)出了足夠友善的態(tài)度,竹玨依舊敏銳察覺到了對方那根本掩飾不住的虛偽。
從剛來孤兒院時遇到的城主府次子,到關(guān)天宇,到關(guān)天明。
一臉遇到三個關(guān)家之人,全都不是好人。
唯有在孤兒院待過一段時間的文恬給竹玨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但文恬其實更應(yīng)該歸在孤兒院這一脈。
因此,竹玨本來就對關(guān)家非常小心。
跟齊典雖然只是夢中一面之緣,但那種難掩的魅力,配合祖師爺?shù)纳矸荩瑢τ谒脑捴瘾k自然是非常信服的。
他只能默默把對城主府內(nèi)所有人的警惕性提到最高。
如果說之前他想要把壽仙門內(nèi)的友好氛圍散播到整個關(guān)天城中,那么現(xiàn)在,這個范圍就縮減為整個關(guān)天城但除了城主府。
沒來由的,這個想法冒出來后,竹玨內(nèi)心很是松了口氣。
這是齊典祖師留下來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雖然齊長空要求銷毀,但竹玨卻有些不舍得。
最終決定丟進了自己的丹田內(nèi)。
畢竟,目前為止,除了靈兒,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入丹田。
至于靈兒器靈的身份,竹玨自然是不清楚的。
順帶的,他還跑到之前長滿劍草的那片田里去看了一眼。
田里依舊沒有任何劍草,但也不是空無一物。
淺褐色須狀長條如楊柳枝般在空中搖擺,竹玨不明白這是什么東西。
用鐮刀也砍不斷,拔也拔不出來,只能作罷。
回歸現(xiàn)實后,竹玨沒有打擾書房里認真寫字的齊長空,只是走到小院里繼續(xù)演練夢中學到的劍法。
跟之前力量凝聚如一發(fā)出尖嘯聲不同,每一招竹玨依舊能感覺全身的實力都隨著手中鐮刀打了出去,卻沒有發(fā)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響。
就如齊典留給竹玨最后那一劍一樣。
安靜,低調(diào),但威能恐怖。
殺妖于無形之間。
等竹玨一套練完,緩緩收功,發(fā)現(xiàn)丹田里那株劍草肉眼可見地長高了些許。
而內(nèi)視之下,竹玨看向自己的丹田空間。
離得遠了,在類似俯視的視角下,劍草那片靈田內(nèi)的奇怪絲線,看起來很像是草的根部。
看了眼炊煙裊裊的廚房和燈火明亮的書房,見還沒到開飯的時候,竹玨就再次閃身進了丹田。
意識根須的枝條,長了一倍有余。
站在田埂上不需要往前走都能看見這些須須的頭。
竹玨看明白了。
這就是丹田里那株劍草的根系!
更有靈感一閃而過。
通脈境,需要貫通身體內(nèi)外。
而至今為止,竹玨都未曾通過劍脈清晰的感應(yīng)到在凡域流淌的稀薄能量。
離達到洗髓門檻的天人交感,更是毫無頭緒。
而現(xiàn)在,他的劍草,也就是劍脈,也連接了兩處地方。
草的位置在體內(nèi)。
根須在丹田空間。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能夠算是貫通的內(nèi)外。
只不過這個外界,并不是凡域所在的世界,而是竹玨自己的丹田空間。
這樣一來,突破成功也就解釋得通了。
有了這一層作證,竹玨對自己的實力再無疑問。
恰好文塵做好了早餐,老中少三人坐在餐廳里邊吃邊聊。
竹玨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爺爺,我的通脈境好像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那該怎么突破到洗髓境???”
“哦?”齊長空挑了挑眉問道,“怎么個不一樣法?”
“就是…我的劍脈,連通的并不是這個空間,那接下來我要跟哪個世界天人交感啊…”
另一個空間?
這完全超出齊、文二人對世界的理解,頓時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