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這句話用來形容當下再合適不過了,此時天空一半白色,一半黑色,遠處地平線的那一抹白光,正在隨著時間橫向移動。
這次行程都快八個鐘頭了,老王都懷疑導航指錯了,拿上蔣悠的手機認真檢查路線,三人中只有她在手機里下載了離線地圖,這可能是當下最重要的物件了。
不久后,三人在一處輔路拐彎,見到了這次行程的臨時落腳點,克姆斯基。這是一處內海灣,聯(lián)通著北冰洋。
在高速上眺望許久,平靜的海灣上有大量的艦艇停靠,還有一艘破冰船在周圍執(zhí)行作業(yè)。
從出口下來時接受了一番檢查,這里被軍隊接管,所過之處看見不少戰(zhàn)車,甚至有隊伍在街邊道路上操練,看來這里聚集了不少部隊,訓練都安排到街上了。
老王小心的行駛著,瞅著那些訓練的士兵,年齡有大有小,應該算是預備役兵員重新征召來的,不算多大的城市,街上幾乎都是人。
下了車,找到一位在戰(zhàn)車上坐著休息的軍官,看能否問些事情。
“-здравствуйте(你好),達瓦西里!”老王率先出擊。
“добрыйдень(你好)?!鳖^戴軍帽的大胡子軍官疑惑的回了一句,得到回應的老王又掏出了祖?zhèn)鞯氖謾C翻譯,一句一句的比劃著。
之前老王用烏拉開口打招呼,被酒館的女酒保糾正了過來,應該怎么開口問好,那瓶酒果然沒白喝,軍官回話了。
得知王騰是想回家,這一路可不近!軍官對老王說可以先去首都,然后轉坐國際班列,火車依然在跑,飛機就不要想了。得到消息的老王,開心的謝過大胡子軍官,又請教了他的名字,瞥了一眼他的肩章是一星三窄,應該是個大官。
嘴巴都快咧到天上了,恨不得馬上出發(fā),但身體需要恢復精力,不能操之過急,就在這片區(qū)域找地方休息了。
一夜無事。
日星掙脫了地平線的束縛,許是因為太久沒有看到過,老王這一刻感到一些莫名的欣喜,希望這陽光帶來的不只是溫暖,還有希望。
這片橫跨歐亞大陸的國度中心,本來可以直線一路抵達,但很不巧,昨天得到的消息,當前州的首府就在前面卡著而且被炸過,輻射了周圍上百平方公里的范圍。
爆炸切斷了所有通信設備,只能繞遠路,中間要經過一段稍微接近輻射區(qū)的路段,距離首府大概有100公里,長度約有70公里,開的快一些半小時就過去了。
三位對著酒店老板不知道哪掏出來的一張舊地圖,一陣比劃抄寫,現(xiàn)在除了官方提供的線路聯(lián)網,其它全是斷線狀態(tài),老板也是非常珍惜這張地圖,不肯交易。
耽擱了幾個小時拍下地圖并畫出路線,人手一張路線圖,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記,生怕錯誤開進輻射區(qū),那不如直接求死得了。
接近一千六百公里,越靠近爆炸區(qū),路上逃難的人越多。在接近首府的一處小鎮(zhèn)加滿油,付了接近四倍的價格,在這里賣油的人個個都是玩命的,糟了輻射可能死不了,但沒錢可真的能死。
在一處公路分叉口靠邊停車,三人仔細分辨了路牌的標識,和拍下來的地名比對,確定后再次出發(fā)。一上車就打開空氣內循環(huán),接下來這半小時需要認真對待。
瞅著公路地面非常干凈,這里遠離了北極圈,也沒有下雪的跡象。
之前裝上的雪地胎的噪音非常大,已經飆到一百四的老王仿佛沒有聽見,緊緊握著方向盤,右邊就是著名的奧涅加湖,余光透過林木可以依稀看到那座被摧毀的城市。
距離爆炸已經好幾天了,濃煙還在不停的飄著,七八十公里遠都能看到,一片末日景象,不知道當時仍處于城市里的人們,離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也許沒有痛苦。
————
時間不知多久,頂著月光前行,終于看到了曙光。
很不幸的是,三人在高速出口被攔下來了,由于不是當?shù)嘏普眨材貌怀鰜碜o照,三人被押到不遠處的一棟檢查點大樓接受盤查,車輛則被牽引到大院里。
由于語言不通,手機又被拿走,嘰里咕嚕瞎比劃半天也沒人過來搭理三人,就這樣關了一夜,第二天來了一位熟悉英語的士兵。將三人隔離開,士兵讓他交代三把槍是怎么來的,為什么會有他們的制式武器。
經過幾個小時的盤問,分開的三人詳細的交代了來歷和路上的過程,主要是蔣悠和老王在說,董雪口語不太好,壓抑的審查環(huán)節(jié)中,急的一直哭。
士兵核對了幾人的回答,主要是老王的經歷太他娘的刺激了,又將老王叫到了一處屋內,里邊坐了幾個軍官,還有一位亞洲面孔,幾人一聲不吭。
“名字?”
“王騰?!?p> “年齡?”
“27?!?p> “國籍?”
“華夏。”
“哪里來的?”
“佩琴加。”
“來這里干什么?”
“回家,聽說這里還有回家的火車在開?!?p> “聽誰說的?”
“彼得洛維奇軍官,肩上還有一顆星星和三道窄杠,在這里?!崩贤踔噶酥杆麄兩砗髩ι腺N著的地圖。
“軍官?具體點,在哪里?”
一位士兵押著王騰來到地圖上,讓他指認地點,一夜沒有吃喝的老王顫抖著舉起雙手,按到了那片海灣。
……
隨后一位陪同審查的士兵打開電腦,在專用網絡上查到了那位軍官,朝著坐著幾位的軍官點點頭了。
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坐在中間的軍官推給他一杯熱水,老王趕緊接過去捧著喝起來。
“王騰,講下槍支的來歷,具體到每一把?!痹儐柕氖勘壤贤鹾韧?,又給他續(xù)了一杯。
“咳,就從第一把手槍開始吧?!?p> 老王從國內飛來旅行開始說,到極夜之旅,途中換錢遭遇了喪尸,救下一對兒老夫妻獲贈了手槍,在邊界求生又遇到了維爾塔寧夫婦,離去時途徑佩琴加又遭遇了壞人,驚險的逃離并從其中獲得了兩把步槍,一路開到那片海灣并遇到了大胡子軍官,指出了接下來的回家之路。
“就這些,一路開過來直到被你們抓住。”
……
座前幾位軍官互相看了看,這位經歷了兩次近距離的喪尸,還有核爆和壞人的阻撓,穿過重重危險來到這里,只為回家。
“王先生,你的經歷我很敬佩,你講過的佩琴加,在我們系統(tǒng)里顯示已經失控,那里現(xiàn)在處于無秩序狀態(tài),因為一些原因,所有隊伍都在集結匯合,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地方被放棄了。”
士兵解釋了幾句,王騰在佩琴加的出手是正確的,如果直接開過去,估計墳頭草都長高了不少。
“王先生,這位就是貴國大使館隨員盛國先生,你經審查沒有危險,可以離開了?!笔勘玫街魑坏能姽俅_認,向老王說明了情況,并打開其手銬。
“王騰,你好?!?p> “盛國先生你好,辛苦您跑一趟了,非常感謝,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來。”揉一揉手腕,老王馬上握住他的手。
“不知道我那兩位同伴怎么樣了,她們出來了嗎?”
“你放心,你進來之前我已經陪同盤問了,她們都很好,已經在外邊吃東西了?!?p> 放下心的老王這一刻有點想哭,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緊緊握著。
“王先生,請稍等,你車上的兩把制式武器我們已經收走,至于那把手槍請放好,畢竟這是個混亂的年代,我們已經頒布新法令允許公民持槍自保?!?p> 士兵拿來一張紙,讓王騰簽署了自己名字,確認其持有非制式手槍一把。
出了房間,來到大廳,見到坐著的兩位女生,雪兒見到王騰那一刻就淚崩了,哭著跑過來抱住他,頭埋在肩上嗚嗚個不停,蔣悠也在一邊偷偷抹著眼淚,淚珠撲簌簌的滴落,老王騰出一只手拉住她,一起抱著發(fā)泄情緒。
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的三人,決定聽從盛國隨員的建議,隨他去大使館等候安排,已經有不少人都在那里,以便隨時出發(fā)。
走之前老王拿到了那把格洛克手槍,還有一張復印件,那是他的持槍證明,三人開車一路跟隨使館車輛,朝著市區(qū)出發(fā)。
到處都是士兵巡邏,緊張的氣氛不比被盤查時輕松,經過了八九輪檢查,在盛國先生的帶領下回到大使館。使館周圍停滿了車輛,也有國內的雙牌照車停泊,讓老王三人將車找一處地方停好,一會兒過來報名。
三人繞著使館轉圈,在一處沒停滿的地方將車停好,趕緊回去報名,在繞圈的時候看到不少人在排隊,應該都是要回家的。
前面排隊的不少年輕面孔,大多數(shù)是來留學,還有一些向他一樣旅行的,見到自己人的老王一臉輕松,和前后幾人交談起來。
現(xiàn)在已經是中午了,人還在絡繹不絕的趕來,長長的隊伍都是歸家心切的同胞,也只有華夏有實力撤僑,其它地方的都已經被打爆了,短短的幾天世界形成三強局面。
拿著工作人員分來的面包,一口裝滿嘴巴,一夜沒有進食的老王已經餓得肚子響半天了,檢查站大樓安排的食物也沒有顧得上吃,想著不能耽誤盛國先生的時間。
在紙上仔細填好個人信息,來到一處人滿為患的草坪上休息,這里開放了一片休息,等待安排出發(fā)。聽工作人員講,這兩日已經安排了三個架次的國際班列,今天早上出發(fā)了一班,應該還會有一次。
剛才簽字時,名單上寫了編號,找到編號所在的區(qū)域等著,聽著周圍熱鬧的聲音,放下心漸漸睡著了。
愛健身的籃球
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三人一路逃生,歷經二十余天,終于見到了自己人。董雪從頭哭到尾,一位大學生什么時候經歷過這種事情?蔣悠也在抽泣,表達著喜悅之情。 老王無奈了,得想辦法讓兩位女生停下,此時老王看到屏幕前的你,偷偷擠眼。 老王:“要不你來,你手里的票攥那么緊干什么,放松點!” 此時你選擇? 一,扔出手中的票票,獲得三人的夸獎。 二,攥緊手里的票票,讓它過期。 老王:“別猶豫了,快丟出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