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無賴
時間快到中午了,哪怕這是十月份,陽光也逐漸熾盛起來。
辦公室里都是大理石地板磚,被光一照亮堂堂的。有墨繪云和寧昭在這里,寧純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一次性杯子就在飲水機旁邊,你們要喝水自己倒,不用客氣?!蹦L云指著飲水機說道。
寧昭也沒客氣,起身給寧純和他自己分別倒了一杯水,放在辦公桌上。然后他站在寧純旁邊,身板筆直,猶如一個守護著公主的騎士。
寧純跳下辦公椅,扯著寧昭的衣角小聲說道,“哥哥你坐!”
“乖!坐吧!”寧昭手臂一伸,輕輕松松就把寧純撈回椅子上坐下,摸著她的頭,“哥哥就站在這里,誰敢動你我第一個揍他!”
趙文靜冷眼旁觀,從鼻孔里不屑的哼出一聲。
辦公室里沒有位置了,她只能站在這里。
沒過多久,墨繪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門衛(wèi)室的保安打來的,“墨老師,這有一個大媽說是您讓她過來的,讓我放她進去!”
那邊一個女人尖叫聲不堪入耳,“***,瞎了你的狗眼,叫誰大媽呢!”
墨繪云可不想過多接觸這種人,他說,“那麻煩你把她帶到2號樓三樓最東邊的特級教師辦公室了?!?p> 這種任務保安也難受啊,他苦著臉,“墨老師,這……”他猶猶豫豫道,“好吧。”
沒過幾分鐘,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媽推開了墨繪云辦公室的門,外面穿著深藍色制服的保安完成了領路工作,招呼都沒有打就悶頭跑路了。
大媽穿得倒是珠光寶氣,這也不冷的天,貂都披身上了。下面黑絲高跟,粗壯的大腿把黑絲撐得透光。別的不說,這玩意質量真是杠杠的。頭發(fā)燙成時髦的卷發(fā),大臉盤子涂得白卡卡的,和黃色的脖子明顯是兩個色調。
近些年風氣愈發(fā)開放,不少女孩化起妝來的確是美麗動人,再加上白貂黑絲大波浪,一個風情萬種的背影不知道能迷倒多少男人,妥妥的都市麗人。可惜別人穿著有種雍容華貴的誘惑感,這個中年婦女穿著就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如同東施效顰。
如果非要形容,墨繪云只能說這真是老母豬戴熊罩——一套又一套。
墨繪云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感覺事情開始變得復雜起來了。
果然,還沒等他開口,這個中年婦女就先聲奪人,“我就是趙文靜的媽媽,我到要看看你這個老師憑什么開除我家趙文靜!”
見到墨繪云和寧昭,大媽的眼中也閃過驚艷之色,她活這么久也沒見過比這倆男人還好看的。
墨繪云決定先禮后兵,他往后仰了仰身子,防止這個大媽的橫飛的唾沫星子噴到他臉上。他說,“這件事是趙文靜同學欺負同學在先……”
大媽不樂意了,“我家趙文靜一直都很乖巧的,憑什么說是她欺負同學?就算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她怎么不欺負別人,就欺負這個女孩呢?”她跟個連珠炮似的噴道,“我和我家趙文靜都在這站了這么久了,連個位置和一口水都沒有!那個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還坐在你的辦公椅上,你是收了他們的錢來污蔑我們?還是你就是這個女的的駢頭?”
“你這種老師,就是道德敗壞!就你還想開除我家趙文靜?我還要舉報你收學生的禮,和學生有一腿呢!”
這一頓輸出下來,愣是把她一個施暴者形容成了被老師不公平對待的小白花,把墨繪云說成了人渣敗類。要不是墨繪云就是當事人,他都忍不住想給這個中年婦女鼓掌了。
有其女必有其母??!
寧純急得小臉紅撲撲的,抓著寧昭的手,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的看著寧昭,聲音甚至有些顫抖,“不是……不是這樣的!”
寧昭知道這是中年婦女在往墨繪云身上潑臟水,不過他此時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中年婦女還說他賄賂墨繪云呢。
“行!”墨繪云點點頭,眼神中透露的冷意宛如寒潮般凜冽,她說自己貪污受賄可以,他是成年人,能夠接受這些污蔑。但是她侮辱寧純就讓他無法接受——這母女倆都是一副德性,說話做事絲毫不顧及后果!他不再好聲好氣的說話,而是冷冷的說道,“既然沒辦法溝通,那咱們去校長那里吧!”
中年婦女見墨繪云這么強硬,原來的老師聽她這么威脅,可都是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寧人!她愣了一下,勃然大怒,“這可是義務教育,我到要看看你一個小老師,怎么有權利開除學生的!一個小老師,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走吧!”墨繪云可不慣著她,站起身示意她趕緊出去,別在這擋著門。本來獨立辦公室的空間就不算大,她那么一大坨擋在中間屬實有點膈應人。
“誰怕誰!我正好要舉報你貪污受賄,還和學生有一腿!”中年婦女忿忿地跺跺腳,高跟鞋細細的鞋跟在她蒲扇大腳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地板被跺得“咚咚”響,墨繪云真怕她把這大理石地板踩出倆窟窿來。
見寧昭兄妹也要跟上來,墨繪云對寧昭說道,“你和寧純同學就在這里坐著吧,你好好安撫一下你家小姑娘的情緒,不用過來了?!?p> “我們過去給你作證!”寧昭說道。
“不用了!”墨繪云搖搖頭,“開除一個人的能耐我還是有的!”
別說開除,如果墨繪云現(xiàn)在不是老師,他非要讓這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躺進醫(yī)院里面去。
這種人,無賴慣了,總以為所有人都要臉,都不好意思和她們鬧。墨繪云恰好是個喜歡幫人改過自新的人,尤其是這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寧昭看著墨繪云淡定的眼神,心里估計他應該是有著某種背景,所以才不慌不忙的。京城嘛,一磚頭下去砸到幾個八旗子弟都是正常的。
來到校長辦公室,剛看見校長,中年婦女就迫不及待的大聲喊冤,“你們學校的老師怎么回事?收了學生的賄賂,還和班上的女學生有一腿,一塊來冤枉我家孩子,還訛我家的錢!我可告訴你,我家孩子的大伯認識教育局的人!今天你不給我一個解釋,信不信我舉報你們?”
校長這些年也不是沒遇見過這種人,他耐心的等著她說完,看向墨繪云,“墨老師?”
“就是他!”中年婦女胡蘿卜般的手指指著墨繪云,手指頭恨不得戳在墨繪云眼睛上,她尖著嗓子叫道,“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簡直是禽獸、敗類!”
校長沒理她,還是看向墨繪云。
他不知道墨繪云的背景,但是知道他肯定不是這個中年婦女能惹得起的。
“這位是趙文靜同學的母親,我要在趙文靜同學的檔案上記過,然后開除趙文靜同學。”墨繪云坐在迎客沙發(fā)上,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