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族之地,靈猿山腹地石洞內(nèi)。
許文昌淡淡向廣平說道:“你們這些人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好好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p> 輕描淡寫之間,就判定了在場十五個人的生死。
說著,許文昌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青色的金縷玉書!
“給你一個時辰,好好參悟這全本的《三垣血藏經(jīng)》?!痹S文昌盯著廣平說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廣平不知道許文昌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聽到許文昌說他們十五個人只有一人能活命,心里有些奇怪,又聽得完整版《三垣血藏經(jīng)》,心里更是莫名其妙。
廣平神念掃去。
青級功法《三垣血藏經(jīng)》!
廣平第一次見到青級功法,作為一名修士,不可避免的心里產(chǎn)生幾分火熱之情。
廣平全神貫注仔細(xì)閱讀下去。
《三垣血藏經(jīng)》,一共七層,修煉到最高境界,可以達(dá)到金丹初期巔峰修為!
《三垣血藏經(jīng)》屬于生命屬性的血道功法,萬物精血對于此功法來說,有相當(dāng)于靈石的功效。
也就是說,別的功法,輔助修煉之物只有丹藥、靈石、靈氣濃郁的靈脈之地等各種常用手段,而《三垣血藏經(jīng)》,可以吸收精血修煉!
果然不愧是邪道功法!
最神奇的是,一個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的納氣大圓滿境界修士,只要吸收了其他十個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修士的精血之后,在沖擊凝液期瓶頸的時候,就能增加五層的成功幾率!
當(dāng)然被吸收精血的修士,必須把《三垣血藏經(jīng)》修煉到第三層才有此神效!
也就是納氣后期!
當(dāng)然有利就有弊,如此逆天的功法,最大的弊端就是修煉途中的五行心魔。
所謂五行心魔,就是廣平剛開始修煉《氐土靈貉訣》時候遇到的那種心魔。
修煉之道,心魔常伴,基本每本功法都具有五行心魔,而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心魔則更加厲害。
不同的是,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每渡過一次心魔,實力就強(qiáng)上一分!
《氐土靈貉訣》則沒有這樣的威能。
看著《三垣血藏經(jīng)》的種種神異,廣平卻在心間思量起來。
“難怪許文昌要我們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原來他是想把能修煉此功法的人挑選出來,然后培養(yǎng)成為他的血食!”
“只是,他為什么不一起培養(yǎng)這洞里的十五個人,而是只要一個人?”
“難道以他的能力,不足以同時培養(yǎng)兩個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的修士?”
“這其中定有蹊蹺!”
很快一個時辰就過去了,廣平經(jīng)歷納氣雷劫之后早已過目不忘,對于納氣期的功法,廣平看過一遍就記住了。
而對于凝液期的三層功法,廣平是看過一個字,這一個字瞬間就忘記了,一邊看一邊忘,凝液期三層功法看完,也就忘完。
而對于最后那一層的金丹期功法,廣平剛看第一個字,神識就一陣昏昏沉沉的,廣平急忙收回神識,不再去看第七層的功法。
廣平知道,不同境界的功法所蘊含的天地之力不同,自己境界未到,神魂、神識都沒有達(dá)到對應(yīng)的境界,自然無法研究凝液期、金丹期的功法。
廣平不知道的是這其實也和資質(zhì)有關(guān)。
此刻,廣平也算是對修士的過目不忘神通又有了幾分深刻的理解。
修仙者的過目不忘神通是最基本的神通之一,但是并不是真的過目不忘,就像這種凝液期功法,那就做不到過目不忘。
而過目不忘本身,也有一個極限,當(dāng)時間達(dá)到一定的長度之后,還是會出現(xiàn)遺忘、記憶模糊的情況。
而如果記憶的內(nèi)容過多,那肯定先記憶的東西會被遺忘掉。
比如:要是把百尺云臺山幾萬座藏經(jīng)殿的所有書籍全部看過,那肯定是一邊看新的,一邊忘舊的。
記憶也是有極限的!
這就是廣平現(xiàn)在的觀點。
廣平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許文昌卻扔給廣平一個儲物袋,就自行離去了。
廣平神識掃過儲物袋。
一百塊低階靈石,靜靜的漂浮在儲物袋中!
廣平第一次見到這么多靈石,心中有種莫名的情緒蔓延開來。
“許文昌可真舍得下血本,既給看全本的《三垣血藏經(jīng)》,又拿出靈石來讓我們修煉,看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想逃估計是不可能了!”
廣平心下了然。
“他沒說他要怎么在我們這十五人之中選擇一個?。俊?p> “誰首先達(dá)到納氣后期?誰就能活下來嗎?”
“不對呀,修煉到納氣后期不就直接成他沖擊凝液的踏腳石了!”
“而且就這地方的靈氣濃郁程度,單靠靈石,估計我們這十五人,沒有一個能達(dá)到納氣后期吧!”
“就算我們達(dá)到納氣后期,許文昌等得了那么久嗎?”
“他是要看我們誰適合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嗎?”
“那判斷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是修煉出來的法力深厚程度嗎?”
“還是說,他要看我們誰的悟性更強(qiáng)?”
廣平胡亂猜測了一陣,始終不得要領(lǐng),只得作罷。
當(dāng)務(wù)之急,那肯定是逃離許文昌的魔抓。
但這似乎是不可能的。
那接下來,想要自救的話,好像除了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就別無他法了。
廣平隨便找了個空地,雙膝盤坐,手里捏著甲蟲,開始沉思起來。
“想要自救,就要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p> “許文昌說,這十五人他只要一人?!?p> “那么,我的生路就是成為那一人!”
“如果許文昌是要培養(yǎng)一個納氣后期的血食出來,那么,我就要努力成為那一個人,先走一步,再看一步,以后有機(jī)會再逃跑。”
“如果有機(jī)會,還要殺了許文昌!”
“此人在靈猿族如此大肆殺戮,天理難容,別人無動于衷,我卻不能任其殘害弱者!”
廣平心中作好打算后,從儲物袋里抓出兩枚靈石,也開始修煉起《三垣血藏經(jīng)》來。
一時間,整個石洞靜悄悄的,十五個納氣初期修士,皆是苦修《三垣血藏經(jīng)》,以求那唯一的活路。
……
一年之后。
這天,許文昌又從外面帶來了一個修煉出《三垣血藏經(jīng)》法力的白衣修士。
只是這個白衣修士在看完全本的《三垣血藏經(jīng)》后,斷然拒絕繼續(xù)修煉!
白衣修士怒道:“邪魔外道,休要猖狂,我白正澤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想讓我修煉到納氣后期,以成全你成為凝液期修士,你想都不要想!”
“你殺了我吧!我白家之人,世世代代以匡扶正義為己任,豈會屈服于你這邪魔歪道!”
同時,這個自稱叫白正澤的修士,還對著石洞內(nèi)盤坐著的十五個人說道:“你們也是娘生爹養(yǎng)長大的,怎么能屈服于這魔頭,要是他成了凝液期修士,天下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遭受他燒春袋的屠戮……”
“哼!”不等白正澤說完,許文昌手中血光朝著腰間粉色布袋一點。
燒春袋爆發(fā)出一道血芒朝著白正澤籠罩而去。
正振臂疾呼的白正澤立即被燒春袋的血光所籠罩。
血光閃動之間,白正澤體內(nèi)的精血瞬間被燒春袋吸收了一半!
見到血光中白正澤已經(jīng)萎靡了下來,許文昌這才一招手,血芒裹挾著白正澤的那一半精血回到燒春袋內(nèi),不見了蹤影。
而白正澤,則昏死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許文昌目光從石洞內(nèi)的十五個人身上一一掃過。
眾人皆是低下了頭顱,不敢看許文昌一眼,只有廣平一人敢與其對視!
廣平神色木然而倔強(qiáng)!
許文昌感受到權(quán)威受到挑戰(zhàn),鼻息里冷哼一聲。
“哼!”
廣平識海瞬間如同炸裂了一般。
神魂法術(shù)攻擊!
廣平頭痛欲裂,他難以自制的倒在地上抱頭掙扎。
巨大的痛楚讓廣平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了,額頭冷汗直冒。
然而廣平牙關(guān)緊咬,沒有讓自己發(fā)出一絲叫喊或者求饒。
許文昌見到倔強(qiáng)的廣平,只是冷笑一聲,而后就離開了石洞。
螻蟻再怎么反抗,終究只是螻蟻。
在地上痛苦而無聲的掙扎了幾個時辰后,廣平才感覺好受了一些,神識不再像剛才那般無法自控。
廣平掙扎著起身盤坐,運轉(zhuǎn)法力,調(diào)息養(yǎng)神。
又過了幾個時辰,廣平這才恢復(fù)了回來。
廣平睜開雙眼,走到那位叫白正澤的修士旁邊,略一探查對方,人還活著,只是氣血損失嚴(yán)重,沒個十幾年功夫,是沒法子復(fù)原了。
廣平搖了搖頭,朝著白正澤體內(nèi)渡送了些許法力,幫他恢復(fù)神智。
片刻,白正澤悠悠轉(zhuǎn)醒,他看到廣平之后,只是張了張嘴,卻沒能發(fā)出絲毫聲音。
廣平嘆了口氣,又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開始繼續(xù)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
只是此時的廣平心里莫名有些沉重,他埋藏在心底的矛盾還是爆發(fā)了。
他的所作所為和他的精神理念發(fā)生了嚴(yán)重的沖突!
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他應(yīng)該有所為有所不為。
而現(xiàn)在,他卻貪生怕死,摒棄了正道功法,改修了邪道血功。
他在實質(zhì)上,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邪修!
他已經(jīng)是一名血修了!
之前,廣平刻意回避這個現(xiàn)實問題,而現(xiàn)在,白正澤的出現(xiàn),又把他深藏的矛盾,血淋淋的擺在了他面前!
“難道我也成為了那種為達(dá)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了嗎?”
“以后我會不會也會和許文昌一樣,成為一個嗜殺嗜血的怪物!”
“原來我并沒有看透生死,我只是在自欺欺人!”
“我該怎么做,我該怎么做……”
心中所堅持的東西被自己一點一滴擊碎,自己走上了自己所不恥的道路,這一刻,廣平的精神世界開始紊亂了!
突然之間,廣平的雙眼之中一團(tuán)火焰激射而出!
心魔來襲!
廣平體內(nèi)血紅色法力飛速運轉(zhuǎn),丹田內(nèi)的氣旋,旋轉(zhuǎn)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猛然,達(dá)到一個臨界值后,氣旋中的三煨真火一下炸裂開來。
一朵朵細(xì)小的三煨真火混合著火紅色法力,快速膨脹,一邊膨脹還沿著經(jīng)脈流轉(zhuǎn)至廣平全身!
而后,經(jīng)脈里的三煨真火同時膨脹著竄出廣平體表,一下子就把廣平籠罩在自己的三煨真火之中!
此刻的廣平,早已失去了神智。
他目光里,血色和火焰之色混合著,閃動著嗜血的光芒。
廣平猛然舉起雙手,而后把頭顱往后仰,其嘴里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嗷……”
聽到這聲嘶吼,周圍靈力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開始瘋狂的涌向廣平的體內(nèi)!
頓時,廣平周圍靈光閃閃,在其所處的位置形成了一團(tuán)靈力風(fēng)暴。
片刻功夫,周圍的天地靈氣就被廣平吸收一空。
吸干周圍的靈力后,廣平大睜著赤紅的血目,野獸一般的望著周圍的修士。
周圍十五名修士看見廣平全身火焰籠罩,一臉血紅之色,顯然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跑”。
眾人皆向四周石壁遁去。
然而就在這時,本來還普普通通的石壁,卻突然覆蓋了一層血光!
眾修士根本無法突破血光的封鎖!
許文昌出手了!
眾修士心下一涼!
而這時,廣平卻已殺死了一名落單的女修。
原來走火入魔的廣平心中修煉《三垣血藏經(jīng)》的嗜血本能爆發(fā),如同野獸一般,撲向了最近的一名女修。
女修護(hù)體血光只來得及一閃,就被廣平一掌抓破,而后其手掌并不停息,直接洞穿皮肉,捏住了女修的心臟,瘋狂的開始吸收起女修的精血來。
女修腦海中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已然被廣平吸干,灰飛煙滅!
眾修士看在眼里,皆顯現(xiàn)出驚懼之色。
這時,白正澤道:“大家一起出手,消滅了這個血魔!”
眾人一醒,互望了一眼后,各種法術(shù),盡皆向廣平身上打去!
血色的水屬性黃階低級法術(shù)——水箭術(shù)!
血色的土屬性黃階中級法術(shù)——巨石術(shù)!
血色的木屬性黃階初級法術(shù)——木刺術(shù)!
血色的魂屬性黃階低級法術(shù)——魂爆術(shù)!
金矢術(shù)!
火箭術(shù)!
……
十五個修士,十五種法術(shù),盡皆往廣平身上激射而去!
然而,在走火入魔的廣平面前,沒有絕對的實力是無法傷害到廣平的。
五行法術(shù),打在廣平體表的三煨真火上,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只是蕩起了絲絲漣漪,就毫無反應(yīng)了。
而唯一的神魂攻擊,對于此刻的廣平來說,不過是加重其暴虐兇性罷了!
只見廣平張大嘴巴仰天大嘯一聲,高舉一雙血紅色的雙掌,就向石洞內(nèi)的眾修士撲去!
接下來,石洞里接連發(fā)出一聲聲慘叫,廣平無情的吸收著眾修士的精血!
此刻的廣平已經(jīng)完全化為了一只怪物!
其全身正常的肌膚已然轉(zhuǎn)化為了血紅之色!
廣平嘴里不斷的狂吼著猛禽一般的聲響。
不時還張開嘴巴,吐出一口火焰!
直到把石洞內(nèi)的修士全部吞噬一空,廣平還不滿足,其雙掌不停的撲打著許文昌設(shè)下的血光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