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yī)院時,樊母摟著孫兒痛斥女兒不孝,樊勝美眼淚止不住地流,傷心悲痛到一句反懟的話,都說不出口,皺成八字眉的副院長,與一西裝革履中年英俊男子抱怨。
“曲總,您可算是來嘞,您說,這事可咋辦嗎?”瞥見來人,副院長湊上前著急道。
“什么咋辦?療養(yǎng)費,俺按時繳著,老伴在院里出的事,你們就要負(fù)全責(zé),醫(yī)藥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全由你們出?!?p> 此刻,樊爸在手術(shù)室內(nèi)搶救,樊母的眼神,卻充滿算計,恨不得當(dāng)場掏空副院長的錢包。
“曲總,院長是看您的面上,才收下他們,如今,要訛……你得負(fù)責(zé)???”
“訛?訛什么訛?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樊家再窮,也不會干訛人的勾當(dāng)?!狈畡倜琅?。
“副院長,你沒把事情經(jīng)過告訴她嗎?”
“說了,說了,可她一個字不信吶,曲總,您說這該咋辦嗎?”
粗獷大漢發(fā)起愁來,別說,還挺辣眼睛的!
“慌什么,該咋辦就咋辦,金銀首飾可是大件,直接報警,交給警察處理。樊老爺子,的確是在院里出事,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是避不了的,不過,其是由我介紹過去的,賠償款,直接轉(zhuǎn)到我身上就成?!?p> “曲總,由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p> “報警,絕對不能報警。小美啊,你爸聽到報警,直接犯病,還在搶救室內(nèi),若出來,再聽到這個詞,可不得……不能啊,絕對不能報警??!”
“副院長,就憑一枚金戒指,就斷定我媽偷東西,這合理嗎?我爸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負(fù)得起這個責(zé)嗎?”
瞥見副院長面露難色,池宇嘆了一口氣,上前勸慰道:
“樊勝美,你堅信母親沒偷東西沒錯。但療養(yǎng)院確實發(fā)生金銀首飾偷盜事件,涉案金額高達(dá)十幾萬,于情于理,都應(yīng)報警處理。警察找出真兇,追回財物,院內(nèi)老人高興,你媽媽也能洗刷冤屈不是!”
“是啊,勝美,曲總說得對。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伯母若想徹底甩掉偷竊他人財物名聲,需得警察幫助才行?!敝心陰洿笫鍦惿锨?,附和道。
在南通,日子再過不下去,親媽寧愿撿破爛,也不會偷拿旁人東西,是以,樊勝美相信自己的母親,聞言,垂眸思量一番,道:“好,曲總,陳先生,我聽你倆的?!?p> 池宇:陳先生?莫非是那位離婚帶著女兒過日子的優(yōu)質(zhì)精英男?
長得還行,顧家專一,倍有錢,若姓樊的能和他修成正果,貌似很不錯!
樊母一聽報警又急了,猛打親女兒手背,怒斥道:“當(dāng)初,就該把你溺死,不孝女,來魔都住了這么久,你來看過幾次?倒是你哥,每天都打來電話,問我和你爸過得好不好,白眼狼,小時候,白喂你肉吃了?!?p> 無利不起早,樊勝美了解親哥的秉性,適才親媽的話,讓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媽,你哪來的錢填我哥肚子?”
樊母心虛地眨了眨眼睛,摟緊雷雷道:“錢、錢、錢,就知道錢,眼里還有我這個媽嗎?你哥打電話來,純粹是關(guān)心我跟你爸……”
“媽,別騙我了,他是啥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嘛!轉(zhuǎn)賬是有記錄的,警察托銀行一查就知道,快說,你有沒有偷人家東西?”
“伯母,魔都不比南通,處處都是監(jiān)控,買個飯、做個車、去了哪、見了誰,都會記錄在大數(shù)據(jù)中。您現(xiàn)在坦白,我們還能幫忙想想私下調(diào)解辦法,若驚動了警察,未來幾年,您可能都見不到‘可愛’的雷雷哦!”
親兒遠(yuǎn)在天邊,她想管也只有打錢一條道,大孫子可就不一樣了,沒了奶奶,姑姑要是再不管,其就只能……
“奶奶,你不要坐牢,好不好?雷雷怕,嗚嗚~”
大孫兒一哭,她的心徹底化了,“雷雷乖,不怕哦,奶奶不會離開你的。叔叔們不是說了,私下調(diào)解就成,再說,我也沒拿幾條!”
雖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親耳聽到,依舊很震驚很心痛,“媽,缺錢咋不跟我說?”
“跟你說?跟你說得上嗎?老家房子都被人霸占了,也沒見你掏錢贖回來。唉,還是養(yǎng)兒好,瞧瞧你哥,隔著幾千里地,還天天打電話問候?!?p> “媽,他那哪是問候,他是問你要錢,奔四的人了,沒個擔(dān)當(dāng),出了事就跑,沒錢了就跟家里人要。我既出錢又出力,到底哪點比不上他了?”
樊母薄唇顫了許久,末了,吐出句:“你是女娃娃,早晚是旁人家的?!?p> 重男輕女思想,害人吶!
瞥見樊勝美神情不對,池宇連忙將話題拐回正軌,“二位,兒女孰輕孰重,之后再討論,當(dāng)務(wù)之急,一是樊老爺子的病,二是伯母,您要老實交代,到底偷拿多少東西?!?p> “我……我都記在本本上了,想著哪一天,手頭寬裕了,再贖回來還給他們?!?p> 池宇:呵呵!手頭寬裕?有你親兒在,一輩子甭想寬裕起來,如此說,不過是圖心里安慰罷了。
“老太婆,快把賬本交出來,我好派人追回財物?!币娝殉姓J(rèn)偷竊事實,副院長沒好氣道。
“我……好,我拿,我拿,只是賣得的錢,都打給我兒了,現(xiàn)在,我可沒錢去贖?!?p> 她說這話時,嵌著淚珠的雙眸,緊盯親閨女,讓其掏錢擦屁股,暗示的不要太明顯。
“我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攤上你們這樣的父母。曲總,您能不能……再借我點錢?!?p> 其實,銀行存款雖是死期,但不是沒法子取出來,她此舉是演給親媽看的,女兒欠著巨額外債,若還要點臉面,斷不會再朝女兒要錢。
接收到其眼神的池宇,點了點頭,見此,樊母掏出一把小剪子,剪開挎包的夾層,拿出一團塑料袋團,層層拆開,巴掌大的三頁紙,顫巍巍遞給副院長。
紙上寫著療養(yǎng)院老人房號,被偷盜的物品,賣給哪家金銀回收店或者當(dāng)鋪,賣了多少錢,都記得一清二楚。
“小到銀耳環(huán),中到金戒指,大到翡翠手鐲,呵,老太婆,夠可以的啊,累計贓款售出金額高達(dá)十五萬,牛,你是真的牛!”
副院長:可以保證院方不報警,但財物丟失的老人及其家屬,報不報警,就看個人的選擇了。
15萬,遠(yuǎn)超樊勝美預(yù)期,老人和家屬報警的可能性,她也想到了。
“媽,你剛才不是說只偷了幾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