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本著拼死也要拉個(gè)墊背的,揮著滴血的匕首就要上前,而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顧侍衛(wèi),豈會讓他得逞。
一個(gè)飛踢,直接將其踢倒,腳踩胳膊,猛踢手腕......
幾聲咔嚓響后,林沐四肢骨頭盡斷,匕首,肯定是握不住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而他,也只能躺地破口大罵。
咔嚓!
嗚嗚!
下巴被卸,世界頓時(shí)安靜了!
“楚惠,快派人去請大夫來,史內(nèi)侍,勞您回宮稟明史妃娘娘,臣家中突遭急事,改日定進(jìn)宮負(fù)荊請罪?!?p> “王大人,救人要緊,史妃娘娘心善,斷不會怪罪于你的。顧侍衛(wèi),把林沐這廝,栓到馬車后頭,一路拖行,讓京城百姓看看,敢觸犯天家者,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諾!”
豪華馬車駛離,地上徒留一道望不到盡頭的血痕。
擋刀的小丫鬟,傷的是肚子。
血管豐富,鮮紅的血,浸透衣襟,流了一地。
再耽擱下去,大夫還沒到,人就因流血過多,嗝屁了!
“楚惠,你讓丫鬟圍成一個(gè)圈,再拿把剪刀來,當(dāng)務(wù)之急,是止住血。”
“好!”
雖不知相公要怎樣止血,但楚惠還是下意識照做。
少傾,丫鬟們將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池宇接過剪刀,咔嚓咔嚓幾下,剪掉傷口周圍的布料。
傷口約三厘米長,深度不知,但血冒得很厲害,猜測八成是割破了血管。
裘衣,是今天剛換的,主家的衣服,洗完,都會用熱水燙一遍,再在大陽底下暴曬,雖稱不上是無菌布,但比普通布料要干凈很多。
咔嚓,咔嚓,剪掉一大片!
疊成條狀,塞進(jìn)傷口里,同時(shí)掌心按壓,沒一會,血流速度,明顯放緩,漸漸地,竟然不往外冒了。
總算能保住命了,不然,還真沒法跟她哥交代。
留著山羊胡子的大夫,背著藥箱急匆匆趕到,查驗(yàn)傷勢后,往趙穎嘴里塞了塊棉布,又往其手心塞蕎麥布包。
“丫頭,傷口較深,里外都得縫,很痛的,你忍著點(diǎn)?!?p> 穿著羊腸線的針,剛扎進(jìn)肉里,快要昏迷的她,瞬間清醒了,銀牙緊咬,小手緊攥,神情異常痛苦。
要不是棉布和蕎麥包,鐵定會添第二傷。
待傷口縫好,大夫又上了些藥,白布裹著,囑咐三日一換,然后,趙穎被抬進(jìn)府內(nèi)。
雙手洗凈,換了身衣服的池宇,遞給大夫一枚銀錠,詢問照料注意事項(xiàng)。
“按藥方抓藥,一日兩副,辛辣忌口點(diǎn),補(bǔ)湯一日一小碗就成,補(bǔ)過頭了,疤痕可能會更大。還有......唉,傷口太深,又是女子最重要之位,日后,怕是會留下不孕后遺癥?!?p> 楚惠聞言,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問道“大夫,你想想折,她今年才16歲,無法生育,讓她可怎么活吧!”
“唉,老夫也想救,但真的沒折啊,您二位不妨請請別的大夫,說不定還有招呢!”
大夫嘆了口氣,替小丫鬟惋惜,隨后拎著藥箱離了玉瓊院!
“小姐,姑爺,不必自責(zé),沒了生育能力也好,反正生下來,也是跟著我受苦,甚至可能會成為父親和哥哥......”
趙穎躺在床榻上,眼神空洞地盯著床頂,面無表情道。
“傻瓜,說啥胡話呢,大夫只說是有可能,又沒定性,待你傷口恢復(fù)的差不多了,我請?zhí)t(yī)過來?!?p> “好,我信夫人的!”
傷者需要靜養(yǎng),楚惠說了一番安慰的話,囑咐她好好休息,方領(lǐng)著一眾丫鬟婆子離開。
片刻后,避著仆人的池宇,走了進(jìn)來。
“趙穎,我認(rèn)識一位婦科圣手,你的病,在她眼里,就是個(gè)小問題,過些日子,我請她開上幾副藥,幫你調(diào)理下身子,你還年輕,身子骨恢復(fù)快,一定能治好的?!?p> “姑爺,我我不想治,不是因?yàn)榕轮尾缓?,而是我小時(shí)候,就在娘親墳前發(fā)過誓,此生絕不生孩子,我娘她......”
趙穎眼眶含淚,緩緩說出親娘悲慘的一生。
柳沫兒,出生在城郊的一小攤販家,打小跟著父母泡黃豆、磨豆?jié){、點(diǎn)鹵水、沿街叫賣豆腐。
長大后,出落得亭亭玉立,本來,都說好一門親事了,對方是魚販,嫁過去,不愁沒魚腥吃。
可父親突生怪疾,掏空家底,欠下一屁股外債,都沒能救回來,安葬后,母女倆相依為命。
又逢連綿半月大雨,存儲的黃豆,全都發(fā)霉了,家里沒余錢買新的,債主又逼得緊,便鋌而走險(xiǎn),沒成想,鬧出一場多人食物中毒事件。
為了救母,讓她免去牢獄之災(zāi),把自己賣給趙府,賣得的錢,全賠給中毒的人。
可那點(diǎn)錢哪夠???
她生得貌美,趙大人一眼就相中了她,拉人至?xí)?,提出一個(gè)交易條件。
自此,柳家債款全部還清,柳沫兒成了洗腳婢,只給趙大人一起洗那種。
后來懷了孕!
第一胎,被正室強(qiáng)逼著灌藥流掉了,第二胎,書房運(yùn)動過猛,也掉了,第三胎,生下了趙穎,第四胎,大冬天,被人推進(jìn)湖里,也掉了......
“姑爺,我娘懷了多少次,連她本人都記不清了,我牢牢記得她的死因,是難產(chǎn)大出血。那是個(gè)男孩,頭特別大,胎位又不正,母親大人又不肯請大夫,冰冷的廂房,只有我和兩個(gè)老眼昏花的接生婆?!?p> “我,姑爺,你能明白,我不想生孩子的心嗎?”
洗腳婢的孩子,注定成不了官宦人家的正妻,父親大哥,還指望著靠她升官發(fā)財(cái)呢,斷不會將其許給商戶,那么,她注定會和其母親一樣,成為沒有感情的......
“趙穎,你先別激動,你不愿意,誰也強(qiáng)迫不了,這樣,先把身體養(yǎng)好,后期,想不想調(diào)養(yǎng)身子,再做商議?!?p> “好,我聽姑爺?shù)?,我哥一門心思攀權(quán)貴,今天的事,他怕是會拿來做文章,您和小姐,可千萬要小心吶!”
“放心,你哥欺軟怕硬,遠(yuǎn)比你想象中要慫,你先休息,待會會有人送藥來,我進(jìn)趟宮?!?p> “嗯,好!”
趙穎,是個(gè)有情有義的好女孩,可惜攤上不靠譜的父親和大哥,原本打算用積分兌換神藥,可聽完敘述,還是決定先尊重她的想法。
還有,林沐成為通緝要犯,是何時(shí)的事?
帶著疑問,他乘著馬車,進(jìn)了宮!
“甥婿,惠兒為何沒跟你一起來?”
雍容華貴的史妃娘娘,如是問道。
“稟娘娘,出府時(shí),喬裝打扮的林沐想要行刺,微臣和娘子躲過一劫,但新入府的婢女,卻遭了秧。腹部中了一刀,索幸未傷及性命,惠兒一直拿她當(dāng)妹妹疼,就留在府內(nèi)照料,還請娘娘見諒?!?p> “唉,惠兒心善吶!林沐那廝,好生猖狂,明霞柿林遇刺,就是他的手筆。刑部多方探查,找出幕后黑手,林閣老竟還袒護(hù)賊人。陛下一怒,革去他的職位,將其流放嶺南,林家族人,也都貶的貶,罰的罰,流放的流放,唯有林沐,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