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淚形狀的刺青?”
桑延將死士身上刺青的形狀大概描繪了一下,肖修竹看著刺青神思了一會兒,他甚是覺得這個刺青很是眼熟,似乎曾經在哪里見到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本書上見到過,還是在誰的身上見到過。
“殿下。”
桑延見肖修竹不出聲,開口喚他。
“無事,桑延你放出消息,就說本殿明日要去城外的十里堡鑄劍?!?p> 桑延聽言一臉擔憂的神色;“殿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能查出到底是何人想要本殿性命,必須以身試險?!?p> “是,我這就去安排?!?p> 桑延轉身退下之時,迎面碰上由外而進的林淺,他微身開口;“皇妃。”
“嗯?!?p> 林淺輕聲一應,她瞧出桑延的神情有些凝重,心里也不由得跟著緊了緊,桑延是肖修竹的貼身侍衛(wèi),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和肖修竹息息相關,林淺有些擔憂肖修竹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她抱著疑惑和憂心忡忡的心情來到堂廳,肖修竹見她來此,怕她為自己擔憂,立刻藏起方才的憂思,對她露出滿臉笑意。
林淺瞧著肖修竹無異于往常的神情,心中卻有種隱約不安感浮上心頭,她來到肖修竹面前;“你沒事吧?”
肖修竹故作稀松平常的口氣;“沒事啊,怎么了?”
肖修竹話音一落,門口傳來侍女的聲音;“殿下晚膳準備好了,可用膳了。”
“好?!?p> 答話間,晚膳已經陸續(xù)擺上了堂廳的方桌,肖修竹林淺二人剛剛坐下,外面又傳來了桑洛和夜司寒的聲音。
桑洛雙手抱拳;”夜公子。”
“嗯,你家三皇子可在宮里回來了?”
“回來了,正在廳內同皇妃用膳?!?p> “皇妃?”
夜司寒聽到桑洛口里說出的皇妃二字,不免有些驚訝,才幾天的功夫,皇妃名兒竟已昭告天下,這發(fā)展的也太神速了,不像他所認識的肖修竹,東岳三皇子的性子。
同樣,堂廳里正在用晚膳的二人,也清楚的聽到了外面的對話,林淺將身體向肖修竹身邊挪了挪,嘴巴靠近他的耳邊,小聲道;“肖修竹,你還是同你府里的人交代一下,以后不要再叫我皇妃了?!?p> “為何?你不喜歡?”肖修竹一臉不解的問。
“不是,我是覺得影響不好,畢竟……?!?p> ”畢竟什么?”
“畢竟,畢竟男未婚,女未嫁,我怕有人抓了你的話柄,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p> “你的意思是想要快些成婚?”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皇子,不能被這樣事情牽連?!?p> 林淺擺著雙手,努力解釋著,肖修竹似乎并未聽她說了什么,他反倒一臉興致高昂,看似心情比方才好了很多的樣子。
“好,待過幾日我便向父皇說明此事,讓父皇下旨,準許你我二人盡快成婚?!?p> “啊?成婚?”
林淺瞪大了眼睛,自己明明不是那個意思,但從肖修竹口里說出的話,好像就是自己很著急的樣子,林淺欲哭無淚。
“這個肖修竹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明明是他自己著急,還非得帶上我?!?p> 正在二人為此談論之時,廳內出現(xiàn)了夜司寒的身影和聲音;“修竹?!?p> 肖修竹林淺二人聞聲都向夜司寒看去,夜司寒瞧著二人的神情,好似自己打擾了他們的好事一般。
“你們?yōu)楹芜@樣看著我?是……在下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二位?”
“嗯?!?p> “沒有,沒有?!?p> 肖修竹和林淺同時各執(zhí)其詞,看似一點不默契,實則很默契的表現(xiàn),肖修竹本想同林淺深入聊一聊成婚事宜,不料被進來的夜司寒打斷了。
“那二位先聊,我就先走了。”
夜司寒瞧著肖修竹一臉不想被打擾的神情,很是識趣的開口。
“好?!?p> “不用,不用?!?p> 桌上用膳的二人又和方才一般,異口同聲,各說其話,在場的三人互相對視一番,都定格在此處,夜司寒瞧著這樣的氣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有種進退兩難的尷尬。
“呃,呵呵呵。”
林淺胳膊肘柱在桌子上,有意無意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心中唏噓:“這該死的默契,也太令人無處安放了?!?p> “那個,我吃完了,你們有事要聊,我先回房了?!?p> 說著林淺起身便離開了,留下肖修竹,和夜司寒二人,不明所以的互相輕笑了兩聲。
夜司寒走到方桌前坐了下去,他看著桌子上幾道豐富的菜式調侃道:“三皇子府上的伙食真是色香味俱全啊,聞得在下都饞了,不知三皇子可否讓司寒也來嘗一嘗啊?!?p> “夜公子沒吃晚膳?”
“晚膳確是沒吃,但方才卻吃了三皇子和三皇妃好一陣子的蜜餞。”
“好說。”肖修竹看似心情很愉悅。
二人一陣玩笑后,回歸正題,夜司寒一臉嚴肅:“我查到李太守的去向了?!?p> 夜司寒話音一落,肖修竹神色微動:“他在何處?”
夜司寒黑漆漆的眸子,幽暗深邃,他瞧著肖修竹,時而探尋,時而神秘,似有一種難言之隱,不好開口的樣子。
思慮片刻,他扯動嘴角:“據可靠消息,李太守是被大皇子的人帶走的。”
“什么?皇兄?你是說皇兄帶走了李太守?”
肖修竹一臉不信的神情,但他卻深知,夜司寒是天下第一先生,他的消息一向都是準確無誤,他不可能拿此事同他玩笑。
“確實如此?!?p> “為何?”
“這個目前還尚未可知?!?p> 夜司寒話音一落,肖修竹陷入了沉思:“皇兄為何要帶走李太守?這其中到底有何隱情?”
他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和大皇子肖修湍一項和睦,肖修湍身體病弱,心性溫和,他寧愿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神之說,也不相信他的大皇兄能有什么壞心思。
“司寒這件事你先不要插手,我想親自弄清楚來龍去脈?!?p> “好,我知道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也許這其中有什么誤會也說不準?!?p> “嗯。”
肖修竹微微點頭,思想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夜司寒瞧他的樣子,神情意味深長,有些復雜,他很煎熬,也很糾結,無法站在他的立場,給他一個答案。
自古忠孝難兩全,善惡也不可一概論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衡量,就像他和肖修竹的多年摯友之情,就如如同那秤稈兒上的砣,有輕重緩急,搖擺不定。
“你早些歇息吧,我回去了?!?p> “好?!?p> 夜司寒走后,肖修竹一個人坐在那里沉思了很久,這一次他著實被夜司寒這個消息震撼了!
“桑延,桑洛。”
肖修竹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二人聞聲走進廳內:“殿下?!?p> “明日你二人分頭行動,桑延,你繼續(xù)放出本殿要出城的消息,桑洛你暗中觀察皇兄府邸,瞧瞧皇兄可有出府,去了何處?如有異常,即刻向我匯報?!?p> “是,屬下遵命?!?p> “退下吧?!?p> “是,屬下告退?!?p> 桑延和桑洛聽完肖修竹的吩咐,走出堂廳天已經黑了下來,當二人剛要各自回房之時,黑暗中瞧見一個身影一閃而過。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跟著此人來到府里一處小門前,只見那人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出。
桑延,桑洛,借著微暗的月色,瞧著此人的背影,和被關上的小門,異口同聲道:“寧隱?”
“兄長,這么晚了他這是要去何處?還這般偷偷摸摸的,莫不是他是隱藏在殿下身邊的細作?”桑洛很是疑惑又警惕的輕聲說著。
“走,去瞧瞧?!鄙Q右惨荒槆烂C。
“好?!?p> 寧隱雖是后來的,但自從那日肖修竹在難民處救了他,他就一直很衷心,桑延桑洛也將寧隱視為自己人,從未懷疑過他。
兄弟二人推開門,悄悄跟在寧隱身后,他們決不允許自己主子身邊有這樣一個不安分之人,如若寧隱真有什么陰謀,他們決不會姑息,必將親手將他抓到肖修竹的面前,俯首認罪。
三人一前一后,桑延,桑洛跟著寧隱左拐右拐走了很久,寧隱終于又在上一次的小巷里停了下來。
桑延,桑洛見此也躲到了暗處觀察著,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又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身影就是上次和寧隱見面的屬下,他走到寧隱的面前,雙手抱拳,恭敬道:“公子?!?p> 寧隱四處掃了一眼,同上次一般警惕道:“不必多禮,說吧,事情進行到哪一步了?魚兒可有上鉤?”
“回公子,如您所料,魚兒已經上鉤,就等著您一聲令下,回去收網了?!?p> “好,我知道了,你記住,這最后一步,最為關鍵,雖然我們表面看似已經成功,時則還不到時機,千萬莫要掉以輕心,盡量讓魚兒吃飽一些,他們吃的越飽,才越有可能自我膨脹,待魚餌上鉤之時,讓魚兒多掙扎一些時日,已報他們這些年的不殺之恩?!?p> 寧隱說到這話之時,神情中帶著一絲苦笑,顯得無奈極了,他的屬下瞧他一臉苦大仇深的神情,開口道:“公子您莫要惆悵,勝敗乃兵家常事,如若是我們敗了,只怕他們做的比我們還要決絕?!?p>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p> “是,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