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病都未愈
她跟云辭是大學同學,第一次見面,就被這個陽光帥氣的男生吸引。
可她自卑,一直不敢靠近。
后來云辭追她,大張旗鼓。
班上女生看她的目光又羨又恨,她還是不敢回應,一直縮在自己的殼里。
直到畢業(yè),她留校讀研,云辭依舊沒放棄,讓她總算鼓足勇氣,同意跟他在一起,并答應求婚。
不管是戀愛還是結(jié)婚后,云辭都不曾碰她,還說她怕疼,他寧愿跟她一輩子柏拉圖。
她信了,并感動得稀里嘩啦,覺得自己虧欠他很多。
于是竭盡所能補償。
工作之余,專心學習如何做一個闊太太。陪他參加她不喜歡甚至厭惡的應酬,努力融入那些貴婦人千金小姐的圈子里,就算被她們鄙夷,諷刺,也裝作不在意。
可到頭來,人家不過把她當成擋箭牌養(yǎng)著,為那些荒唐不能為人知的事情做掩護。
可笑她自我感動,犧牲,到頭竟成笑話一場。
一滴淚,落下來,砸在腳下。
白蘇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
淚眼模糊間,一張藍白格紋的手絹,遞到面前。
白蘇順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往上看,撞進一雙漆黑幽暗的冷冷清清的眸子。
她癟了癟嘴:“小舅舅,還能這么叫你嗎……”
她想說又不是小孩兒,而且這年代誰還隨身帶手帕?
可她嗓音嬌軟清甜,甕聲甕氣喊人,像極受了委屈的控訴撒嬌。
楚奕面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一伸手把她從地上拽起來。
手帕糊上她的臉,動作粗暴絲毫沒有溫柔可言。
“哭的丑死了!”
白蘇被嫌棄,還被糊了一臉,心里有點小怨念。
但一想起這人可是楚奕,冷漠不近人情的楚奕,他能親自給她擦眼淚,已經(jīng)是她三生有幸了好嗎?!
白蘇看著楚奕精致的眉眼,小心思活絡起來。
難道睡一次,這朵高嶺之花就被她拔下神壇了?
念頭剛冒出來,就被白蘇否決。
不不不,怎么可能。
他大概率是真的覺得她哭的太丑了,有礙觀瞻,所以動手!
等等,他為什么追來頂樓她的科室?
醫(yī)院頂樓,可是只有神經(jīng)內(nèi)科這一個科室。
白蘇想試探下楚奕的態(tài)度,“昨晚的事你剛剛不是說翻篇了,你為什么還給一個陌生人擦眼淚?”
“已經(jīng)遲到了,不如休一天。我剛給你們院長發(fā)過消息替你請了假。”
說完,楚奕揪著白蘇就又回了電梯,毋庸拒絕。
“你這樣的情緒,今天也根本不適合上班醫(yī)治病人,自己都心病未愈?!?p> 再次回到電梯里的速度太快,白蘇還愣愣的。
電梯叮一聲在婦產(chǎn)科門診樓停下。
門打開,云辭小心翼翼扶著個大肚子的女人從外面進來。
“想吃什么就跟我說,我給你做,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一抬頭,看見電梯里的兩個人,表情一下變得十分豐富。
白蘇看著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長卷發(fā),空氣劉海下精致眉眼嬌弱無辜,白色長裙,蓋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小腿筆直纖細,腳上居然踩著七公分的細高跟涼鞋。
她瞬間笑了。
笑容摻雜著憤怒,火焰幾乎從眼睛里燒出來!
結(jié)婚四年,她特么別說吃云辭做的飯,就是水都沒喝上一杯。
云辭這個渣男,居然是雙性戀,外頭不僅有男人,還有女人!?
特么連野種都有了!
白蘇覺得,自己都快綠成呼倫貝爾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離婚離得太干脆了,居然只拿了一百萬!
就應該給他戴個七八九十頂綠帽子以后,再提離婚!
“白蘇,小舅舅,你們怎么……”云辭糾結(jié)的看著電梯里兩個人,開口。
白蘇惡從膽邊生,伸手抱住楚奕的胳膊,笑的春光燦爛。
“叫什么白蘇,多見外,叫小舅媽!”
云辭瞳孔一縮:“你們……”
楚奕瞥一眼心思昭然若揭的小女人,冷淡地把胳膊抽回來。
什么都沒說,卻又比說了更傷人!
站在云辭身邊的女人上下打量了白蘇一眼,而后勾唇笑了笑,鄙視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云辭更是舒了口氣。
“白蘇,你說謊之前好歹也打一下草稿?!?p> 白蘇咬緊了后槽牙!
她桃花眼瞇了瞇,譏諷的光從里面流淌出來:“我是不是說謊,你應該好好問問你的小舅舅!”
“不過他應該也不好意思跟你說,畢竟他床上的功夫,實在有點拿不出手!”
她知道楚奕不會幫她,但沒想到他居然這么不留情面。
臉火辣辣的疼,白蘇心底怨氣叢生,所以不管不顧,什么話能扳回一城就說什么。
因為憤怒,瞪著眼睛,一雙眼睛瞪的水汪汪的,看起來說不出的委屈。
云辭也只當她是生氣口不擇言,扯扯唇:“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恨我,但……你沒必要因此誣賴我小舅舅!”
“呵,你會不會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白蘇睨著他笑:“云辭,老娘愿意捧著你的時候,你或許是個寶。但現(xiàn)在你在我眼里,連個屁都不是。”
“借過!”白蘇氣抬腳,從女人旁邊撞過去。
女人哎呀一聲,朝云辭懷里倒。
白蘇想吐,但忍住了,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后,依稀是女人撒嬌求出氣,云辭安撫的聲音。
白蘇想,如果云辭真敢對她出手,她也不怕。
她手里可是攥著他的把柄來著,大不了就魚死網(wǎng)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