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詭一體!天道如網(wǎng)!
所謂“雨披”,整體呈炭黑之色,且有焦臭氣味,像是火烤過了一樣。
但質(zhì)地摸上去柔軟平滑,密織一體,風(fēng)吹不進,滴水不漏。
所以秦成最開始以為這就是一件質(zhì)地不錯但被大火燒過的“雨披”,順手就撿來擋雨。
可他現(xiàn)在仔細打量“雨披”,將上面炭黑污漬擦去,居然是顯露“白里透粉”的底色,且“雨披”上有網(wǎng)狀的脈絡(luò)和隆起的結(jié)塊。
秦成越是琢磨越是不對勁,然后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這玩意看上去像人皮衣!
網(wǎng)狀的脈絡(luò)是血管,隆起的結(jié)塊是肌肉,當(dāng)然這也不可能是真的皮衣,真的皮衣被火烤過了那就熟透了。
這不是人皮衣,而是長的像“人皮衣”的東西。
要說近來印象最深刻的,長的像“人皮衣”的存在...
“血衣詭道士的詭器?”秦成眉頭一挑,有了一些猜測。
他拿著雁翎刀,要將皮衣裁掉一塊,可存在阻力,皮衣的質(zhì)地很是堅韌,要用上狠力才割下一塊。
要知道秦成拿的是給四境武者打造的寶刀,削金斷鐵都不在話下,尋常一件皮衣怎么可能擋住雁翎刀的鋒芒?
這是第一個測試。
第二個測試,秦成將裁剪下來的一塊重新放在皮衣缺失的地方,神奇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原本一分為二的皮衣,居然在沒有外力情況下,自動聚合修復(fù),變成完整!
而且自動修復(fù)后的皮衣拿起來拉扯,也顯露不出一絲破綻,就像根本沒撕裂過一樣。
“那么就剩第三項測試....”
秦成深吸一口氣,拿雁翎刀輕劃開自己拇指,擠出一滴血,滴落在皮衣上。
在與武人血液接觸的一刻,仿若死物一般皮衣居然自發(fā)出現(xiàn)變化,不但吸收血液,而且吸收血液那黃豆粒大小區(qū)域更是褪去焦黑質(zhì)地,顯露出人類皮肉一般,是白里透紅的質(zhì)感!
好似活了過來!并散發(fā)出一絲能壓制秦成武道血氣的影響力!
“石錘了,這就是血衣詭道死后剩下的詭器。”秦成舔舐著拇指,目光微微閃爍。
他可以肯定血衣詭道士已經(jīng)死在天罰下。
同時他有先知先覺,知道天罰能殺死詭道,但無法摧毀詭器。
“任何修行體系都存在根基,武道的根基是血氣,血氣取自于武人意志和肉身精氣。
詭道根基就是‘詭器’,而詭器的來源是天道的‘死氣’。
天道要死了,現(xiàn)在雖然還沒死,但產(chǎn)生了‘死氣’,詭道采集了這股‘死氣’,將其煉制為‘詭種’,并用身體靈魂容納‘詭種’,再通過儀式吞食天地,將‘詭種’培養(yǎng)成‘詭器’。
所以‘詭器’的本質(zhì)是天道的另外一面,是‘死亡’的那一面,天罰能殺死詭道士,但只是殺死詭器的‘載體’,卻摧毀不了詭器本身。
就像天道阻止不了自身的衰亡一般?!?p> 秦成先知先覺,知道詭道的特性。
正常修行者死亡后,一身修為都會回歸天地大循環(huán),這是一種“可回收垃圾”
但詭道不同,他們是“不可回收垃圾”,詭道士死亡后留下的詭器是無法被天地分解。
“詭道士只是詭器的載體,詭道士死亡后就會與詭器分離,而他人撿拾到詭器后,是可以通過舉行詭道儀式,重新與詭器融合,繼承詭器,成為下一位詭道士?!?p> 秦成托著下巴,打量著這件血衣詭器。
他是沒有繼承詭道的想法,舉行詭道的儀式需要特定資源:
祭品和天道法則
前者殺人放火,后者壞天棄道,當(dāng)下的九州環(huán)境不適合修煉詭道。
最起碼在天道還活著的時候,詭道體系的修士是會遭“天罰”“地憎”“人厭”.
除非天道徹底“死”去,或者說能把天道死去的一部分,即“詭器”,給整活了。
但現(xiàn)在都還早著吶,現(xiàn)在成為詭道士可都是人人喊打的角,秦成才不想要那樣。
“這詭器有‘無法被摧毀’的特性,無法銷毀,也不能亂丟,這就是不可回收的有害垃圾,要是讓別人撿了,被詭道沾染,那又是一尊害人害天的詭道士。
妥善保存詭器的方式是封印。
除此之外,就算不成為詭道士,詭器自身的特性也可以當(dāng)做道具使用,就是有些副作用?!?p> 秦成回憶,血衣詭道是隸屬詭道盟八脈中的“血衣白骨”一脈,
血衣掌生,白骨主死
血衣的特性是強橫的肉身力量,沒有身體要害,極強恢復(fù)能力,高抗打擊力,對武道血氣體系的克制。
就是“變態(tài)版”的武道體系,是“武道殺手”。
“血衣可以當(dāng)做‘對武者寶具’,至于使用的副作用,無非是使用者會被血衣吞噬精氣血氣,使用過多容易暴斃,被血衣融合成為詭器的一部分,成為奴仆傀儡。
節(jié)制點用合理的方式使用詭器是沒有問題的,我正缺實力,這血衣來的合適,就當(dāng)做有利有弊的雙刃劍。”
秦成思量,種種原因,他認為這件血衣詭器還得自己拿著。
雨披大小的血衣詭器被秦成折疊成一摞,心中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這方世界存在天道,自然是存在天道垂青的氣運之子,天道如羅網(wǎng),每一個生靈都是羅網(wǎng)的一處節(jié)點,天道運轉(zhuǎn)世界,操持著每一個生靈的機緣。
我這在亂跑的時候都能隨手撿到一件詭器,這是天道安排?
呵,這天道是拿我當(dāng)垃圾回收站了?專門收納不可回收有毒垃圾?”
秦成猜測著,然后吐槽一句:
“算了,看在天道快要死的份上,我不和‘死人’太計較,我?guī)湍闶绽?,你就給我點好處費,行不?”
他是自言自語的絮絮叨叨,不管是不是這么一回事,有棗子沒棗子打兩桿,真要落下好處,那可不就賺了?
將詭器妥善打包,秦成清點完身上所有物件,徹底熄滅篝火,隨后繼續(xù)獨步走荒山。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無人荒區(qū)的長途跋涉。
獨身直面天地曠野,那種渺小獨孤感是非經(jīng)歷者難以言說的體驗。
沒有人煙,沒有娛樂,沒有溝通,走累就休息,休息完就繼續(xù)走,每天都是這般重復(fù)。
秦成也漸漸沒多少表情了,要說偶爾有什么驚喜話,大概就是發(fā)現(xiàn)肉食獵物,持刀撲殺,燒烤吃食,充當(dāng)做練武資糧。
直到太陽第六次升起時,眼前環(huán)境變化,秦成有所觸動。
荒山野草不再,而是沼澤密林與瘴氣。
他走出荒山區(qū),正要進入毒潭。
“不打緊,辟谷丹,避毒丹,祛蟲符都管夠。”秦成嘟囔幾句,從兜里掏出符篆和丹藥,正式踏入這片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