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夫!這就是你的戰(zhàn)略?”洛維克在前部指揮室大吼著,手上的水杯也被他摔了個粉碎。
“我也不知道赤炎號會有這么大的改動啊,要怪就怪莫安特去,他那里是一手情報。”阿羅夫翻了個白眼,椅子轉了半圈背對著會議桌。
“怪我?我當初說什么來著?聯盟會不可能只用陸軍取勝的,至少在那些關鍵的武器上不可能。再說了,堅持讓第一部隊前進那么多,不是羅德的想法嗎?”莫安特顯然也不想擔這個責。
洛維克調整了下情緒,接著說:“總之,第一次行動就失敗了,出師不利啊,士兵會被打擊得很嚴重的?!?p> 此時一直在后部指揮室的第四軍將軍安德尼娜通過話筒說:“戰(zhàn)略策劃是前部第一時間就要考慮好的,容不得半點閃失,我和羅德應付后勤就夠忙了?!?p> “阿羅夫,如果你覺得自己精力跟不上了,咱倆換個位置吧,你來主持后勤?!绷_德同樣在后部參與前部通話。
阿羅夫一聲不吭,只是從胸口取下前部軍官的軍徽,就朝后部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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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獲全勝的赤炎戰(zhàn)隊讓聯盟軍沸騰了起來,在這次完美的行動中只有一名士兵受到處罰,就是那個擊落了“蛾”式戰(zhàn)斗機的駕駛員。
在她降落后,赤炎戰(zhàn)隊隊長立即換到個人通訊頻道和她對話。
“士兵,還活著嗎?”
“活得好好的?!?p> “你現在立刻馬上回到隊里!”
她在確定周圍沒有帝國士兵后,往大部隊方向趕去了。
“你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嗎?違抗軍令!我不是讓所有人都進入防御姿態(tài)嗎?”
“我不是那種人?!?p> “我不管你是哪種人,你都得給我遵守規(guī)矩?!?p> “可我擊落了一架敵軍飛機。”
“那你可厲害了,我們可是損失了一臺赤炎號!”
“機甲不是還可以再產嗎,帝國的飛機沒了就是沒了。”
隊長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只是告訴她上級一定會讓她好受的。
然而結局是,修爾斯聽說了她的事,并給予贊賞,他說:“如果每個士兵都能像她那樣不怕死就好了,我們的優(yōu)勢沒別的,就是資源多,這樣一換一還能全身而退,實屬優(yōu)秀?!?p> 因此,她被升職為赤炎戰(zhàn)隊分隊長,和剛剛訓斥她的那個隊長平起平坐了。后者氣得直接一拳打在墻上,結果不小心劃了一個大傷口。
雖然有修爾斯的表揚,但中部基地隊長莫塔爾還是對她說:“這樣的行為還是盡量少點,畢竟軍隊是要按軍紀行動的?!?p> ————
初戰(zhàn)告捷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實驗室,季風沉思著: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其實根本用不著元素戰(zhàn)隊。全隊二十四個人都是這么想的,除了兩個人,楓和蘇菲爾。
楓其實對這些事一點都不在乎,他現在感覺身邊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只想著快點結束這一切,然后能帶著思怡和妮法去過正常的生活,由于不能使用元素力,這段時間他總是無精打采的。在內心里,就算不想承認,看到其他人在自如地使用元素后,還是會有些羨慕,畢竟自己親眼見證過這力量的強大,現在它在自己體內,卻不能使用它。至于蘇菲爾,她作為真正第一個在元素戰(zhàn)隊里使用元素力的人,則是十分期待自己的力量會變成什么樣子,因此也在一直堅持。
中部基地的沖突發(fā)生前兩天,修爾斯再次和季風通話。
修爾斯:“颶風一號已經造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它有什么用途了嗎?”
“你對我的計劃了解多少?”
“元素戰(zhàn)隊?我怎么會知道,我只清楚有這個東西存在?!?p> “那你可能會認為我想要建造這個機甲非常奇怪,所以,還是之后再告訴你?!?p> “反正也是你掌權設計的,我就負責了外殼部分?!?p> “我只能告訴你,這比當年的‘鳳凰’有百倍強的威懾力,是我們最后的底牌?!?p> “那之后怎么安排這個大家伙?”
“我會讓你放在一個地方,但現在還不是用它的時候,可能在和帝國對戰(zhàn)期間都用不到。”
“行行行,你就繼續(xù)當你的謎語人,第一戰(zhàn)差不多要打響了,我要去準備一下。”
修爾斯掛斷后,季風房間里的顯示屏上出現了一行字:如果一直都用不到,那會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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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區(qū)山地的防線從北至南成線狀分布,所以羅德曾經考慮過的從缺口處進攻也行不通了,聯盟會的防御戰(zhàn)線固若金湯,唯一的辦法就是強行打出一個缺口,而這個地方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
“蛾”隊的首戰(zhàn)失敗是阿羅夫沒有及時派兵支援地面部隊,所以這一千臺“蛾”式戰(zhàn)斗機仍有很大的用途,只是現在,聯盟會的防御線更難攻破了。羅德自從來到了前部指揮,對擎星號的高度進行了幾次細微的調整,洛維克看著他這操作提出過疑問:擎星號的能源有限,光是懸浮就要一直消耗,更別提上升下降了,羅德在原地升降完全是沒必要的行為,但鑒于他現在是總指揮官,洛維克也就只能當成他有自己的想法。
此時是北陸高原時間早上七點整,羅德看著山地勾勒出的地平線輪廓,現在外面都還是漆黑一片,只有微微光亮從山的那邊傳來。想象中,自己的女兒應該已經看到這縷陽光了,但她像身處凌晨三點萬米高空的自己一樣,感受不到溫暖,只有世代傳承的極寒。
想到這,羅德看著艙外,又想起了幾年前那個夜晚,自己率領軍隊夜襲阿羅夫的營地,感覺身為一個大將軍,自己是那么的無能,肩上背負的是復興國家的責任,國王把權力最高的職位交給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為國家收復土地,哪怕只有一點,身體里的查爾斯血脈從他出生起就沸騰著,但現在,他只能先把計劃徹徹底底地想明白,然后開始新一輪的作戰(zhàn),在那之前,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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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星號關閉了后部的發(fā)動機群,懸浮在一萬兩千米的高空,這里的空氣已經很稀薄了,機艙外的工作人員必須帶上呼吸設備,機艙里也已經開啟供氧系統(tǒng),同時把內部和外界隔離開。下達停止命令的是羅德,他認為必須先考慮完全再行動,盡管對聯盟軍的情況有所了解,但仍不應該如此莽撞,再推進隊伍的話只是送死,同時他也讓前線的隊伍撤回擎星號的保護范圍內。
有時候,高昂的士氣不見得是好事,士兵們看見遮天蔽日的擎星號,都認為自己必勝,聯盟軍因為病毒戰(zhàn)爭元氣大傷,損失了大量士兵,要想攻克聯盟會,就只能趁著這個時候。但是,帝國卻輕視了整個大陸的力量,他們驚嘆聯盟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恢復了生產力,甚至制造出了大批量軍用設施,由此可見,五位執(zhí)行官在局面控制上能力之強。
對于此次戰(zhàn)爭,雙方民族持極為不同的態(tài)度,由于東區(qū)山地幾乎沒有居民,這次的戰(zhàn)役也沒有平民傷亡,西陸平原那三十多億人的絕大部分認為,帝國頂多算個大型的恐怖組織,聯盟會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擊潰,這個古老的家族沒有將文化延續(xù)到今天的西陸平原,因此大多數人只能從歷史書上的主觀評價認識帝國。消息傳回大陸西邊,所有人都知曉了赤炎隊完勝帝國地面部隊,這下更激起了民眾的嘲笑,但更多人對此是不屑一顧,繼續(xù)過著自己的生活,哪怕這是人類的統(tǒng)一之戰(zhàn)。
而生活在北陸高原的帝國居民,他們翹首以盼捷報凱旋,世代傳承的冰雪徹底無限摧殘著他們的身體和靈魂,所有人都渴望著西陸平原那美好的生活。欲望化作憤怒,進而化作斗志,年輕人都想要參加帝國軍,為生活而戰(zhàn),為家人而戰(zhàn),因此,帝國的后備軍數量在瘋狂增長。他們恨的不是生活在西陸平原的人,也不是聯盟會一直以來的打壓,他們只是悔恨自己為什么出生在這荒蕪之地,整年除了漫天的雪花就是灰暗的天空,他們厭倦了這種生活,厭倦了命運,因此,才有了復興計劃的爆發(fā)。
關于聯盟會官方和帝國王室,所擁有的看法也和民眾有所不同。
作為執(zhí)行官中的政治管理者,安帕羅擔心的不是這場戰(zhàn)爭的勝負,而是戰(zhàn)后的局勢安排。以硬性力量來看,哪怕聯盟軍現在的軍隊人數甚至不如帝國軍,但勝在后勤資源豐富,可以打持久戰(zhàn),而且帝國所謂的傾全國之力,現在看來力量也沒有那么強。這樣一來,帝國似乎完全沒有勝利的可能,但聯盟會畢竟失去了幾百萬士兵,民眾的抗爭情緒低落不說,士兵們也不愿為了這樣一場人與人之間的斗爭沖鋒陷陣,壓力實在是太小了。但無論對手多么弱小,都要給予其重視,客觀來說,帝國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性。
當年人類聯盟勝利的一大要點,就是洛克菲爾一行人都對帝國的信息了如指掌,而他們手里卻掌握著帝國所沒有的新知識?,F在,聯盟會使用的也不過是當年泰坦工程遺留下來的產物,從本質上說仍是源于帝國。更何況帝國在聯盟會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造出了擎星號,這就意味著帝國的大部分消息對聯盟會來說都是隱秘的,安帕羅不得不擔心。
如果以目前的形勢發(fā)展,聯盟會也遲早會制造出空戰(zhàn)設備,留給帝國的時間是有限的,因此,如果聯盟會采取拖延消耗戰(zhàn)術,且帝國沒有相對應的破解方法,很難看出帝國的贏面在哪。如果這樣,那么勝利之后呢?是像以往珀爾瓦多遵循他父親的遺愿一樣,留著一塊地盤讓帝國繼續(xù)生活下去,還是就此吞并帝國,消滅王室,以絕后患呢?安帕羅感覺,不是自己來想這些問題,聯盟會的領導者——首席執(zhí)行官的位置還空在那里。另一種情況,擎星號和帝國空軍能一路殺過東區(qū)山地,來到西陸平原腹地,而且那時聯盟會已經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包括元素戰(zhàn)隊,全部失敗,以上情況全部發(fā)生后,帝國想要馬上占領大陸也是不可能的。他們用全國物資開發(fā)竣工,仍需要用一段時間整理國內事務,而這段時間,將會是留給聯盟會最后的機會。
對于戰(zhàn)爭,戰(zhàn)略的隱蔽性是尤為重要的。元素戰(zhàn)隊固然是王牌,而且隱秘性對雙方都是一樣的。那帝國呢?有沒有可能也存在著某種隱秘進行的計劃,同樣對雙方都是絕密的。畢竟帝國如此孤注一擲,在聯盟會看來是很危險的,他們——王室或者其他什么組織——不會留有后手嗎?在雙方都知曉對方只要有時間就能夠發(fā)展起來對抗自己時,最好的戰(zhàn)略就是自然地催生出一種所有人都難以發(fā)覺的計劃。但就目前情況來看,帝國勝利的可能性,可以說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