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車廠三層,俄羅斯黑幫打手聚集,各個手持武器,兇神惡煞,看起來都不是善類。
他們都心知肚明,今天是自家老大的老大,與金并會面談判的時刻。
這種談判絕非尋常,隨時有談崩的可能。
一旦談崩,必然開戰(zhàn)。
所以,此時的三層沒有往日的輕松愉快,眾人都臉色肅然,神情凝重,眼神中帶著煞氣,看著電梯門一言不發(fā),靜靜等候。
會議室里卻沒幾個人。
戴維,安德烈,以及蘭可霍夫兩兄弟。
四人越過會議室的長桌,進(jìn)入隔間,較為鎮(zhèn)定的坐在沙發(fā)上,互相對視。
除了戴維之外,其余三人,包括安德烈在內(nèi),加上蘭可霍夫兄弟二人,雖然表面還算鎮(zhèn)定,但眼神中的緊張情緒,卻無法輕易掩飾。
顯然,他們十分忌憚金并。
即便是被人認(rèn)為是與金并齊名的安德烈,大眾眼中的普希金,經(jīng)歷無數(shù)磨礪,從刀光劍影中走出來的黑道大佬,也對金并有著濃濃的忌憚。
事實(shí)上,在場四人中,沒人比安德烈更了解金并是個怎樣的人。
連知曉未來的戴維,對他的這位親哥哥,也僅限于信息上的全知。
只有安德烈這樣的,曾與金并交過手的家伙,才真正明白,金并的厲害與可怕之處。
安德烈其實(shí)是想不明白的。
戴維為何執(zhí)意要與金并面談?
這次紐約遭遇的損失,在他看來,另有解法。
就算可能會丟掉大筆利益,從長遠(yuǎn)看,也比與金并和談?chuàng)p失來得小。
跟金并合作,與虎謀皮,引狼入室,絕對是眼光低下才會做出的選擇,未來沒有好下場。
但是,他對戴維忠心耿耿,百依百順,無法拒絕戴維的決定。
蘭可霍夫兄弟倆則靠安德烈混飯吃。
他們同樣了解金并,又無法拒絕,也不敢拒絕安德烈與金并會面的要求,只能跟著安德烈一起坐蠟。
“你們似乎很緊張……”
戴維目光掃過眼前三人,挑了挑眉:“金并還沒到,就已經(jīng)把你們嚇成這樣了嗎?”
“小子,嘴巴放干凈點(diǎn)?!?p> 阿納托利臉色一沉,臉上的緊張之色似乎瞬間消除,被一抹野獸般的兇狠取而代之,目光銳利,死死鎖定眼前的戴維,似乎下一秒就要暴起傷人。
“你不是我們的客人,我勸你認(rèn)清自己的地位?!?p> 弗拉基米爾同樣不爽戴維的這句話,聲音隱含威脅。
“認(rèn)清自己的地位?”
戴維忍不住笑了幾聲,神情如常:“你們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你們的客人,也的確要認(rèn)清自己的地位。”
他目光轉(zhuǎn)向安德烈,揚(yáng)了揚(yáng)頭,似乎在示意安德烈說點(diǎn)什么。
蘭可霍夫兄弟瞧見戴維的動作,面露不屑。
他們并不認(rèn)為,普希金,也就是安德烈會為戴維出頭。
戴維見狀,笑而不語。
“阿納托利,弗拉基米爾,你們兩個閉嘴。”
安德烈收到暗示,當(dāng)即開口,厲喝道:“戴維是我的人,你們要給到足夠的尊重?!?p> 蘭可霍夫兄弟神情驚愕,跟著臉色順便變化。
他們沒想到被訓(xùn)斥的人居然是自己。
二人不約而同的沉默。
雖然這里是他倆的地盤,但他倆可不會忘記,安德烈才是他們的大哥。
如果沒有眼前這個男人幫他們頂住壓力,金并恐怕早就吞并了他們的勢力,從本該有的合作關(guān)系變成了打工仔。
“明白了,普希金先生,我們會尊重他的。”
阿納托利忍氣吞聲,接受了安德烈的訓(xùn)斥。
“向戴維道歉。”
安德烈并沒有這么算了,他明白戴維是有意挑釁,隱藏真實(shí)身份的同時,通過自己樹立他的威信。
“我向你們兩個正式說明?!?p> 安德烈沉聲道:“從今往后,戴維將是我在紐約的代言人,他說的任何話都可以代表我。換句話說,他將是你們在紐約的上級?!?p> “……”
還真不是客人,這就變自己人,還成領(lǐng)導(dǎo)了?!
蘭可霍夫兄弟臉皮微微抽搐,沒曾想聽到這么個消息。
在紐約這一畝三分地兒,他倆不說做土皇帝,好歹是個地主,結(jié)果頭頂空降一個領(lǐng)導(dǎo)。
看戴維笑瞇瞇的樣子,他倆是真不敢相信,今后這位領(lǐng)導(dǎo)會鬧出怎樣的笑話。
一時間,二人臉色難看,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日后幫派內(nèi)部,與戴維爭權(quán)奪利的畫面,仿佛語言功能失常,遲遲沒有回應(yīng)。
安德烈眉頭一皺,剛要發(fā)火。
“兩位,我理解你們的想法,并在此做出說明,我不會插手你們的任何決定,你們依然是這里的老大?!?p> 戴維開口,語氣平緩,細(xì)聲細(xì)氣,卻含著不容置疑之色:“但是,在我有需要的時候,你們必須無條件聽從我的命令。否則,一切后果自負(fù)。”
蘭可霍夫兄弟對視一眼,不情不愿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諾?!?p> “當(dāng)然?!?p> 戴維微笑,深得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的精髓。
“好了,你們出去吧,我有話跟戴維說?!?p> 安德烈擺了擺手。
蘭可霍夫兄弟離開隔間后,干脆去到會議室之外,跟自家兄弟們站在一起,一邊是安全感,一邊是能抒發(fā)內(nèi)心不爽。
二人走后,安德烈和戴維沉默片刻。
前者眉頭緊鎖,問出了內(nèi)心存在已久的問題:“戴維,為什么一定要跟金并會面?”
“我們跟金并貌似井水不犯河水,實(shí)則水火不容,遲早都要分出個勝負(fù)。如今約他會面,在他面前示弱,以后想要扳回一城就難了……”
他看上去十分不解,因?yàn)樵谒壑?,戴維并不愚蠢。
“你把傷口暴露在餓狼的眼睛底下,餓狼絕對不會因?yàn)槟闶救蹙头胚^你,而是會想方設(shè)法的吃掉你?!?p> “等金并到了你就知道了?!?p> 戴維沒有解釋太多,系統(tǒng)灌輸?shù)挠洃浿?,安德烈是值得信任的人?p> 但他也必須施展自己的馭下之道。
眼睛看到的,永遠(yuǎn)比耳朵聽到的,來得更實(shí)在,更震撼。
“難道你想伏擊金并?”
安德烈忍不住開始猜測,低聲道:“這可不算是個好主意……”
“不,金并會成為我們最忠實(shí)的盟友?!?p> 戴維無奈,見安德烈越說越離譜,還是解釋了一句:“從今往后,整個紐約,乃至東海岸,都將被我們牢牢掌控……我們的勢力范圍,也將從今天開始,向全國擴(kuò)張?!?p> “……”安德烈一愣,不明白戴維底氣何在。
但老板終歸是老板,他看出戴維不想多說,便適時保持沉默。
很快。
咚咚咚咚!
蘭可霍夫兄弟敲響了隔間的大門。
阿納托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普希金先生,金并……”
阿納托利的聲音停頓一瞬,跟著繼續(xù)響起:“他已經(jīng)到樓下了。”
“知道了?!?p> 安德烈立即起身,整理著裝,將衣服和褲子上的折痕撫平,隨后打開隔間大門,走向會議室門口,準(zhǔn)備迎接金并。
戴維穿著一身普通的休閑裝,跟在安德烈身后。
像個局外人般輕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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