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鳳思宸,蘇澄雙手握拳,掌心處有鮮血留下,那是他用力過度抓出來的。
從入贅鳳府到洞房花燭,再到鳳思宸被自己欺負(fù)的一幅幅畫面在腦中閃現(xiàn)。
那個曾經(jīng)跟秋遙一樣冷冰的絕美女子,在嫁給自己后,一點點地顯露出一個溫柔嬌妻的面目,讓他覺得,在鳳家的贅婿生活如此美好。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美好生活,會因為一個矮壯漢子的兩次刺殺而被打破!
更讓他痛心的是,自己逸樂多于勤奮,才會讓鳳思宸在危急關(guān)頭因為自己而受傷,自己卻連保護(hù)的能力都沒有。
跟蘇澄一樣悔恨的,還有鳳夫人米嬌嬌。
她俏立床前,看著昏迷不醒的女兒,一張仍然年輕的臉上罩上了重重殺機(jī)。
秋遙則跟她之前的狀態(tài)很像,冷冷地立在那兒,仿佛一塊冰雕。
夏若是在場眾人中表情最鮮活的一個,當(dāng)然,她的神色也很陰郁。
這是她們自京師出來后遭受的最大挫折,鳳府大小姐居然被一個刺客重傷。
而這個刺客,一天之內(nèi)竟然連續(xù)兩次行刺!
此外,這個刺客明顯是沖著蘇澄來的,莫非,他也發(fā)現(xiàn)了蘇澄的特殊?
想到這里,夏若決心替秋遙解一解封,讓保護(hù)蘇澄的力量更強(qiáng)一些!
蘇澄抓到自己掌心鮮血長流,卻渾然不覺,他腦子里只有兩件事:替娘子治傷!替娘子復(fù)仇!
“夏若,娘子的傷勢如何?”
“刀傷算是治住了,可是小姐的心脈被刀上的刀氣所震,形成很嚴(yán)重的內(nèi)傷!”
夏若解釋道,同時心里想到:若不是小姐在危急關(guān)頭,不顧自身地施展火靈術(shù),讓她沒有把力量用到自己身上,這個刀氣怕是也震不到她心脈!
但是,她想到那個矮壯漢子的境界,又覺得哪怕小姐防護(hù)了自身,也難免會受傷,不過,不像現(xiàn)在這么重罷了!
“夏若,你不是有許多藥液、丹丸嗎?拿出來救救娘子??!”
夏若搖搖頭:“我的藥液和丹丸,都是針對武者提升的,藥效霸道,對于受傷的小姐并不實用!”
蘇澄想起鳳思宸為了救他施展的火靈術(shù),怕是自己娘子跟秋遙一樣,也是個靈師,只是她擅長的是用火。
“娘子應(yīng)該跟秋遙一樣,也是靈師,她不能承受你的藥液和丹丸嗎?”
蘇澄著急之下,把自己的設(shè)想直接講了出來。
夏若沉重的面色上現(xiàn)出一絲疑惑:“姑爺怎么會認(rèn)為小姐是靈師呢?”
蘇澄沒想到這個時候夏若還糾結(jié)這個,直接反問道:“不是靈師,能施展那么厲害的火靈術(shù)?”
夏若搖搖頭:“小姐是用了國師賜予的護(hù)身符!她哪會什么靈術(shù),否則也不會被刀氣震傷心脈了?!?p> 這個解釋,蘇澄勉強(qiáng)信了,卻忘了當(dāng)初鳳思宸躲避他攻擊蘇旦時的身手表明,鳳思宸似乎也會武技。
“那既然你的藥液丹丸沒法治療娘子,我們該怎么辦?”
對于蘇澄提出的問題,夏若也沒有辦法:“只有看小姐能不能度過這個難關(guān)了!”
聽到夏若這么說,蘇澄雙眼頓時紅了:“聽天由命?你讓我等著看娘子的運(yùn)氣?夏若,我做不到,做不到!”
看著蘇澄近乎發(fā)泄地大喊,夏若冷冷道:“你做不到,我們就能做到?可是沒有辦法就是沒有辦法,只能等著,看小姐是否能醒來?!?p> 蘇澄停止大叫,問夏若:“如果沒有辦法,思宸她也不能醒來,那她還有多少時間可活?”
夏若非常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最多四天!”
蘇澄狠狠道:“好,給我四天!”
說完,他走到秋遙身邊,柔聲道:“秋遙,那顆理氣丹能給我嗎?”
秋遙這才似乎活了過來,木然地從腰間掏出夏若給的理氣丹,遞到蘇澄手里。
接過裝理氣丹的瓷瓶,蘇澄又來到夏若面前:“夏若,那把簪子能再借給我用一次嗎?”
夏若沒有多問,直接從頭上拔下那把劍形簪子,交到了蘇澄手里。
蘇澄接過簪子,正準(zhǔn)備插在自己頭上,夏若突然道:“上面只有一門雞犬不留劍法,怕是不夠用,讓夫人再給你弄一門劍法上去。”
米嬌嬌正在氣惱自己,被夏若突然提到,有些驚醒般地盯著夏若。
夏若那雙眼眸里意思很明確,米嬌嬌沒有再說什么,默默從蘇澄手里拿過那把簪子,開始把自己最得意的劍法灌進(jìn)去。
十多分鐘后,米嬌嬌把簪子交到蘇澄手里:“澄兒,里面有一門我最拿手的劍法,希望能幫到你!”
蘇澄接過簪子,插到自己頭上,然后轉(zhuǎn)身出了房門:“給我四天時間,如果我沒回來,把我衣冠跟思宸葬在一起!”
秋遙突然道:“萬一四天后小姐醒了,你卻沒了,怎么辦?”
“那就單獨為我立冢就是了!”
說完,蘇澄展開身法,消失在暗夜里。
被鳳思宸火靈術(shù)所傷的蘇馳,沒有回到蘇家,而是去了戴懷秀那里,這讓這位可有可能成為未來頭牌的絨族少主有點緊張。
她被盛京墨解除了那人施加給她的禁制,已經(jīng)不受那人控制,她只能裝作被控制的模樣。
“蘇大公子,你怎么過來了?”
恢復(fù)了蘇馳面目的那人,對戴懷秀道:“給我裹裹傷!”
說罷,他脫掉衣服,把被火灼傷的半邊身子亮了出來。
戴懷秀掏出蘇馳給的治傷藥,認(rèn)真替他敷上。
好不容易涂抹完傷口,蘇馳躺到床上,對戴懷秀道:“今天我身體不方便,你自己上來!”
戴懷秀:???
蘇府,蘇澄敲開了大門,看門的老伯驚異道:“三公子,這么晚你怎么回來了?”
“我爹呢?”
“老爺在府衙那邊,并沒回來!”
蘇澄點點頭:“如此更好!”
說罷,他轉(zhuǎn)身往東州府衙行去。
東州府衙的人自然認(rèn)識這位蘇府的三公子,直接把他帶到了蘇正海的值房。
“澄兒,你怎么過來了?有事嗎?”
蘇正海對這個曾經(jīng)寵愛、后來不喜的三兒子感情復(fù)雜,但是看他深夜來找自己,還是忍不住問道。
“爹爹,能不能派一艘飛舟給我?”
“飛舟可是府衙公務(wù)所用,怎么可能給你私用?再說了,你用飛舟干什么?”
救妻心切的蘇澄沒時間跟自己老爹說前因后果了,只抓住老爹最可能答應(yīng)的一點說道:“鳳小姐受了重傷,需要出海尋找良藥,我才來找爹爹幫忙的?!?p> “鳳小姐受了重傷?怎么回事?”
蘇正海懷疑地問道。
當(dāng)他看到自己這兒子一臉焦急神色,知道現(xiàn)在不是搞清楚這事的時候,嘆了口氣,道:“我把我那艘小飛舟給你,派個靈師負(fù)責(zé)駕馭,可以吧?”
“可以,謝謝爹!”
蘇澄道了聲謝,在蘇正海帶領(lǐng)下,來到府衙停泊飛舟的地方,找到一位風(fēng)靈師,說明了這次要去的地方。
那個風(fēng)靈師道:“往返五百里,我的靈力可以支撐,再遠(yuǎn)就沒法了?!?p> 蘇澄想起上次遇到白魚王的地方,也就一百多里,立即點頭答應(yīng)。
于是,他跟老爹告別一聲,跟那位風(fēng)靈師一起,坐著飛舟往陽明島方向飛去。
飛舟是大易官方傳遞信息、運(yùn)送精銳兵員的一種交通工具,最小的就像一葉扁舟,坐三五個人,最大的則能乘坐上百人。
操控飛舟的,則是一到數(shù)位風(fēng)靈師,視飛舟大小而定。
在風(fēng)靈師操控下,飛舟速度最高可達(dá)大約兩百公里每小時。
當(dāng)然,這是針對較為靈便的小飛舟而言。
像那種大型飛舟,坐上上百人,速度自然快不起來,但是仍然比馬匹奔跑要快得多,是大易朝在境內(nèi)投遞兵員的方式之一。
蘇正海提供的這艘小飛舟,能坐七八人,一位風(fēng)靈師操控即可。
此刻,這艘小飛舟,迎著東方即將升起的朝陽,飛快地往陽明島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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