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絕戶家庭9
呂康安不知道李為民要修理他,此時,他正和兩個穿著喇叭褲的混混聊天。
三天了終于有同伴了。
兩個混混是今天一早被民警抓來的,罪過是當(dāng)街斗毆。
拘留室里空蕩蕩啥連個板凳都沒有,這倆貨不想坐在水泥地上,上手搶他的涼席,被他三兩下收拾了。
倆貨徹底老實以后,他讓出一半涼席讓他倆坐下,三人開始閑聊。
越聊他越驚訝,最后實在忍不住說道:“沒錢花,也沒必要去扒火車吧,隨便找個工廠上班不好嗎?”
大個混混看傻子一樣看他。
“紡織廠的名額都快搶破頭了,那輪的上我倆,再說紡織廠只招女工,我倆男的咋去?”
呂康安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忘了現(xiàn)在是90年了,工人還是鐵飯碗,在工廠上班是人人羨慕的工作。
小個混混希冀道:“哥,你跟我們一起去干唄,憑你的身手,我大哥的聰明勁,咱們這一票準成?!?p> 呂康安撓了撓頭道:“你們沒點什么計劃嗎?”
山梁縣火車站駐扎著武警呢,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去,合適嗎!
大個混混滿不在乎的擺手道:“要什么計劃?有一把大老虎鉗就夠了,再說要是有了計劃,萬一泄露了怎么辦?還不如不做計劃,直接開干,這樣誰也不知道我們那天去扒火車?!?p> 好有道理,呂康安竟無言以對!
小個子混混道:“哥,你究竟去不去給個準話,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
你他么的。
呂康安抬手欲打,小個子連連討?zhàn)?,他才放下手,裝作無奈道:“哥跟你們不一樣,哥有家庭拖累,不能隨心所欲啊!唉!”
說完他長嘆一聲,仿佛有無盡的心酸往事。
大個子混混同情怕怕他的肩膀,對小個子告誡道:“看見了嗎?娶媳婦就這后果?!?p> “可我還是想娶媳婦!”
“你大爺?shù)模≌鏇]出息?!?p> “哥,我大爺是你爹?!?p> “你……我……打死你?!?p> 呂康安哈哈笑著攔下大個子。
這倆貨都還是不滿20歲的年輕人,他自然不希望他倆早早吃牢飯,勸誡道:“扒火車太危險,萬一失手可能要丟了性命,你們還年輕,干什么不吃飯啊?!?p> 大個子不屑的哼了聲,問道:“你一個月掙多少錢?”
“我打零工,一個月能掙260?!?p> 大個子激動起來,道:“你知道把一節(jié)枯樹干放公路上一天,十個人一人能分到多少錢嗎,120,120塊,兩天趕上你一個月,還不用出苦力。咱們這里沒公路,可咱們有火車道,那比公路更賺錢!”
小個子聽的熱血沸騰,眼睛盯著火車道的方向冒金光。
呂康安冷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截路的人換好幾茬了,最開始的那批人,墳頭草長的比你都高了!”
小個子想到前幾年的嚴打,頓時膽怯了,大個子不為所動依然激動道。
“富貴險中求!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p> 呂康安正想起身教訓(xùn)一下,這個被欲望迷失了心智的混賬小子。
“張江!”
門口突然有人叫道。
大個子剛才說的太嗨,完全忘了像剛開始那樣壓低聲音,以為話被別人聽去了,嚇得躲藏到小個子身后瑟瑟發(fā)抖。
呂康安看啞然失笑,白操心了,這貨膽子如此小,剛才的豪言壯語不過是在吹牛罷了,起身來到門口,門從外面打開了。
他出來一看,原來喊人是本家兄弟張剛,張剛是張強的堂弟,在計生辦當(dāng)零時工。
張江把呂康安拉到隔壁一間拘留室,小聲的把堂哥囑咐他的話一一說給了。
活久見啊!
李衛(wèi)民竟然把主意打到他家還沒收割完的小麥身上。想賣他家的糧食來抵罰款。
還想天天讓人打他一頓。
呂康安知道90年代法律不健全,可也沒料到李衛(wèi)民如此噬無忌憚。
張剛忐忑地看著臉色極為難看的呂康安,小聲道:“那個……大江哥你還得配合我一下,假裝挨一下打!”
“沒問題,來吧!”
隨后拘留室內(nèi),響起沉悶的擊打聲,斷斷續(xù)續(xù)幾分鐘后,又響起了呂康安幾聲慘叫聲。
大院里的工作人員都見怪不怪,像沒聽見一樣該干嘛干嘛,只有隔壁的倆混混嚇得面如土色。
早聽說他們會打人,沒想到今天真真碰到一回。
半個小時后,呂康安被送回原房間。
倆混混想掀開上衣服看看他的傷,被面無表情的呂康安一把甩開。
倆人訕訕的放下手,心里更忐忑了,這大哥如此強壯的人都被打的忍不住慘叫,他們呢?
下午,二妮來送飯,正好碰上倆混混的父母也來送涼席送飯,嚇破膽的倆混混求父母救他們出去。他們不想挨揍,換來的是父母大聲呵斥。
屋里人多嘴雜,吵鬧聲大,呂康安把二妮拉到角落問道:“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二妮小聲道:“我娘的臉色見好,再裝病重就有點不像,我正琢磨怎么給她化妝呢,最遲大后天就能行動了,爹,這里有變故?”
呂康安鄭重道:“這事不許你再管了,爹自己會想辦法,你明天讓大妮來送飯吧!”
在這兒束手束腳,想干什么得先出去再說,想出去欠款必須得先還上。目前解決困境的最簡潔明了的方法,就只有金條了。
二妮是重生者,通過她賣金條,她一定能察覺蜘絲馬跡。
大妮穩(wěn)重做事有條理,但年齡小閱歷不足,老三膽小,但是他是大人,大妮加老三可以勝任賣金條的工作,事后他能把金條的來歷糊弄過去。
二妮遲疑道:“爹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我就是覺得你來回跑太累了,讓你歇歇?!?p> “爹,你糊涂了,送飯的工作輕松,下地割麥子那個才累呢?!?p> “你姐姐每天割麥子就不累,聽話明天換你姐姐來?!?p> “爹……”
二妮再怎么哀求,呂康安都嚴肅的拒絕,最后二妮皺著苦瓜臉答應(yīng)了明天換大妮來。
二妮待呂康安吃過飯后,跑到辦公室找到了張強,一番軟磨硬泡,張強把事情告訴了她。
二妮心道:原來如此,看來她要學(xué)一學(xué)沉香了。爹,等著女兒來救你吧。
晚上倆混混沒了心事,睡的鼾聲如雷,父母已經(jīng)找好關(guān)系,他們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去了。
呂康安枕著手琢磨事情。
突然從后面?zhèn)鱽硪魂嚑幊陈?,他傾耳細聽良久,低低笑起來。
這爭吵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為民和趙云云兩口子,原因是趙云云云從李為民褲兜掏出一個紅褲衩。而且還不是她的。
聽著趙云云越發(fā)高昂的咆哮聲,呂康安眼神不斷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