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亡
【艾麗絲·庫魯特蘭·……尸氣暴動,精元結(jié)成獠牙在反抗儀式,即將成為尸鞘】
還沒死?!
這命可真夠硬。
宿舍內(nèi),云崢躺在床上覺得牙塞了,沒想到都尸氣暴動了,那名夫人竟然還沒有死。
而且這儀式又是什么東西。
尸鞘又是什么?
還反抗儀式。
云崢心里嘀咕,難道這些日子那名夫人的舉動,都是在為了這個“儀式”?
以后找機會在安全的情況下,打聽打聽,看看這“儀式”是啥東西,
然后,然后就拉上被子睡覺。
天很晚了。
而且自己會的知識太少,猜來猜去也猜不出什么來,還不如好好睡覺,明天繼續(xù)吃藥練拳,努力再攢一個死亡點出來呢。
畢竟,夫人還在等著他呢,死亡點不能停啊。
……
翌日。
天還未亮,云崢就從床鋪上醒來。
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疊好被子,和其他雜役一起洗漱完后就打開房門,安靜的站在屋檐下。
東邊的陽光還在慢吞吞的挪動,將出未出。
而在房屋之間,沒有屋檐遮擋的街道上,黑霧彌漫,魔影重重。
蒼白的行尸在荒野上步履蹣跚烏泱泱行成一片,里面有如精靈美麗的蒼白行尸,也有粗魯?shù)氖橙四惺笞炝髦鴲盒牡目谙选?p> 但這一切在初日陽光伸完懶腰從山谷中出來的時候,都變?yōu)闊熛粕?,露出原本干凈的街道地面?p> 站在兩側(cè)的雜役們有說有笑,烏泱泱的涌入街道內(nèi),往雜事堂走去。
云崢也隨著人群來到雜事堂內(nèi),開始一日又一日的工作。
自從天地大變,萬年前有一個奇幻世界墜落到大陸上后,這黑霧就一直存在。
而且里面總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像是剛剛的行尸,已經(jīng)算得上是很正常的那種。
不出奇。
坐在自己的倉庫登記員位置上,正準(zhǔn)備有一天的勞作時,面板突然彈出一個信息。
【艾麗絲·庫魯特蘭·……已死亡】
剛坐好的云崢心中愕然,死了?
明明昨晚看起來還能再茍延殘喘一段時間啊。
轟!
在云崢心中升起這個念頭時,林府上空突然晴空霹靂,兇暴的雷電擊落在林府深處。
連林府的守護陣法都被打了出來。
陰氣沉沉,黑霧籠罩,在雜事堂內(nèi)的云崢突然發(fā)現(xiàn)外面的世界都被黑霧覆蓋。
在雜事堂內(nèi)的雜役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被嚇得人心惶惶,恐怖顫動。
“敵襲!敵襲!”
“水府打過來了,水府打過來了!”
尖叫聲,怒吼聲,翻墻倒柜聲,恐懼聲,在林府內(nèi)層出不求。
不過云崢對于這林府守護陣法的突然出現(xiàn),心里有了一些猜測,或許和那名夫人的死有關(guān)。
但猜測歸猜測,還是穩(wěn)一點,保住性命最重要。
于是云崢毫不猶豫,在慌亂的人群里躲開碰撞,跑到了廚房那里躲了起來。
那里什么寶物都沒有,也沒有什么重要東西,不管是不是敵襲,反正現(xiàn)在躲在那里最安全。
敢敵襲的人,總不會打著打著突然肚子餓,來廚房這里找吃的吧。
等云崢跑到這里時,外面劍光閃爍,嬌垞聲睥睨四方,黑霧翻涌得越發(fā)嚴(yán)重。
“真敵襲了?”
云崢躲在廚房里,側(cè)耳聽著外面的動靜。
“應(yīng)該是吧。”旁邊一個心有余悸的雜役拍著胸口,有些不確定的道。
云崢扭頭看了過來,發(fā)現(xiàn)是一個人高馬大的雜役,長得黝黑,正一臉心有余悸的躲在一個大缸內(nèi)。
頭頂著木蓋,探頭探腦的想要看向窗外。
等云崢目光看過來時,黝黑壯漢露齒一笑,白得耀眼,“兄弟,你也是來這里躲難的嗎?”
“道友啊,我姓鐘,名良人,兄弟你貴姓啊?!?p> 稱呼尊稱變來變?nèi)ィ娏既撕軣崆?,似乎現(xiàn)在不是在躲避災(zāi)難,而是在一片清芳草地里踏青郊游。
云崢嘴角抽搐,覺得自己遇到奇人了。
“我姓云?!痹茘樚崃讼伦约旱男帐?,“鐘兄弟你是在廚房里當(dāng)差的嗎?”
他能跑到這里來,那是因為他負責(zé)的倉庫離這里不是很遠,沿著屋檐跑幾百米就能來到這里。
因為他看管的那個倉庫,就是負責(zé)冷蔵食物的。
鐘良人露齒一笑,“我是雜事堂的?!?p> “……”
云崢在廚房內(nèi)找到了稻草堆,藏在那里躲著。
這次的突然亂動,出乎了林府內(nèi)很多人的意料,二小姐一方的派系和那名夫人的派系在林府內(nèi)直接進入了白熱化。
等過去了半個時辰后,陣法才被撤銷,云崢也又等了半個時辰,才往倉庫那里走去。
一路上,云崢看到有些地方被翻箱倒柜,凌亂一片。
一些家丁眼神有些閃爍,見云崢看過來時,閃爍的躲了下,然后就惱羞成怒,羞惱的瞪了過來。
莫名其妙。
云崢心里嘀咕,回到倉庫內(nèi)老老實實的等著。
因為有些猜測,云崢不認(rèn)為這是所謂的敵襲。
城外的水府也除非是腦子崩了,才會在城內(nèi)大陣還未失的時候,攻打林府。
亂亂紛紛的,等到了晚上時,林府內(nèi)的紛亂才勉強壓下,恢復(fù)原本的平靜。
而這時候,一些管事帶著五大身粗的家丁惡狠狠的盯向所有的雜役。
每個人都被強行搜身,一旦搜出財物來,立馬就被拖出去哀嚎鞭打。
價值超過一兩的,直接殺頭。
林府內(nèi)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陣法開啟時,都沒有這次死的人多。
云崢也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人被打死在他的面前。
心里有些不適,但云崢能強行壓下,就當(dāng)做是提前的熟悉了。
他,遲早是要殺人的。
接下來的三天,林府逐漸恢復(fù)平靜,不過那些家丁眼睛也變得畏畏縮縮,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被嚇得快死。
云崢見此心中有感嘆,但練拳更狠了。
力量,只有力量才能在這亂世中保護自己。
不過云崢也不打算現(xiàn)在去登記武者,最起碼得多等一段時間,看看府內(nèi)的風(fēng)聲再說。
反正他現(xiàn)在每天練習(xí)大力伏虎拳都有所得,熟練度穩(wěn)步上升。
云崢不急,慢慢來,他茍得住。
……
“是誰!到底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面色平和的嬤嬤再也維持不住平和,她面容猙獰,躲在一個陰暗小洞里。
她被教內(nèi)派過來,蠱惑夫人墮落,掙脫枷鎖,展現(xiàn)身為魅魔的本性。
如此一來,林府的家主就根本忍受不了自己會有這么一個夫人,魅魔也必定只有投靠他們神教一條路可走。
自始至終,他們的目的就不是林府,而是那個夫人,是夫人背后的母家身份,是瑯琊郡郡城,梅家!
他們要的,是翹板,一個能引整個梅家墮落的翹板!
但這一切,都被毀了!
到底是誰!誰壞了他們的好事!
嬤嬤面色猙獰,憤怒到手指甲都嵌入了掌心仍不知覺。
嗒!
突然間,嬤嬤猛的轉(zhuǎn)頭,一名清麗少女手持長劍,緩慢的往這邊走來。
“林清雪!”嬤嬤猙獰,低聲嘶吼。
清麗少女正是林府的二小姐,她面色平靜,緩緩拔出劍,劍尖微斜直指地面。
“沒想到,”二小姐聲音平靜,“堂堂復(fù)神教的分殿副殿主,竟然為了活命會躲到一個茅房里?!?p> “我林清雪,心中欽佩。”
茅房的那個小洞內(nèi),嬤嬤牙根緊咬,雙眼欲要噴出怒火來。
“林清雪!你別得意!如果,如果不是有一個該死的人出來搗亂,你們林府,早就是我教囊中之物了!”
“或許吧?!?p> 林清雪面色平靜,唰的一聲,劍光閃過,那個在猙獰低聲嘶吼的嬤嬤身子驟然僵硬,一道裂縫自眉心向下蔓延,裂開。
嬤嬤,死!
但,輕易敗敵后,林清雪卻是眉頭微皺,“有人搗亂?難道有某個路過的宗門長老,或者太上長老在暗中幫我?”
她是青云宗的弟子,因此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但無論如何,能讓復(fù)神教無功而返的那個神秘強者,一定很強。
“或許,不是宗門,而是某個游戲人間的頂級強者,心中念起,便隨心所欲,懲戒了復(fù)神教的人。”
否則她沒有理由會不知道,這里出現(xiàn)了一位能覆滅復(fù)神教計劃的強者。
林清雪心中猜測,同時也看向了那死后身體變大,卡在那個洞口上的嬤嬤,微微搖頭。
有那樣的強者在,她竟然還只認(rèn)為是有人搗亂。
果然,復(fù)神教的人都是一群瘋子,神智不正常。
……
五天后。
宿舍后面的空地處,云崢正在練拳,心中則是有點憂心,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登陸武者身份,徹底擺脫現(xiàn)在的困境。
不過在云崢憂心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沒見的陸符突然找上了正在練拳的云崢。
“陸符,你這是?”
現(xiàn)在陸符身上的衣服不是雜役,而是青色的勁裝,胸口有一柄銀色的劍,劍穗處是云朵。
這是青云宗的標(biāo)志。
“云崢,我要跟隨二小姐去青云宗了?!标懛裆珡?fù)雜,既有對未來的期待,又有對云崢的不舍。
在剛?cè)敫哪且荒?,他才十歲,在那一期家丁內(nèi)算是最弱小的那一批。
如果不是云崢處處維護的話,他可能會受到很多侮辱。
“去青云宗嗎?”云崢沒有想太多,聽到陸符被二小姐選上,能離開林府前往青云宗,很是替他高興。
不管如何,就算是在青云宗那里當(dāng)最底層的雜役,都比這里待著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