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不知名高檔別墅內。
嗤…噗嗤……
殷紅的鮮血不斷從嘴里涌出,村上努力地大張著嘴,卻呼吸不到一丁點的氧氣。
他面目猙獰,那一雙瞪大的眼睛里全然看不見眼白。
皮膚下密布著黑色的紋路,那黑色的紋路還在他體內四處亂竄,似乎要捅破他的表層皮膚隔膜,浮現在體表之上。
神原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因為就在剛才,他伸出手渡了一道精純的陰氣進入村上的身體。
詭異的陰氣在離開神原的控制之后,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在村上的體內瘋狂榨取他的精氣,折磨他的靈魂。
在不弱于百蟲噬身的痛苦折磨之下,村上早已喪失掉全部理智。
他將僅剩的一只手顫抖著伸進自己的嘴里,似乎是想將自己喉管內的堵塞物扯出來。
這是他最后的回光返照,然而他的左手并沒有成功,那因為胃部痙攣而堵住喉管的異物如鯁在喉。
但非常巧合的是,他的右手在用力撕扯下,竟是誤將自己的舌頭給整個的拔出,場面甚是慘烈。
主動脈大出血,殷紅的血液甚至噴濺到了天花板上,村上腦袋一歪,很快便沒了生息。
神原看了一眼已經死的不能再死的村上信秀,抬起一腳,就將尸體踢至墻角。
再彎腰將地板上掉落的手槍撿起,抽出手槍的彈夾一瞅,還有十二發(fā)子彈,雖然這東西對他威脅不大,但拿來收藏似乎也不錯。
洗劫計劃正式開始。
衣柜里,抽屜里,床底下,將整張床掀開后,在一處地板的暗格里,果然找到了一個防水防火卻防不住神原的金屬保險箱。
咔嚓咔嚓……
伸手捏住保險箱的鎖,勁力涌動,堅固的金屬鐵鎖在他手里逐漸扭曲斷裂,打開一看。
嚯,一箱子的金條。
箱子里赫然裝著滿滿的金條,全是銀行制作的一公斤標準,而且不下于三十根。
神原回想了一下當前的金價,一克黃金就約等于八千日元,這里有不下于三十千克的價值。
相當于三萬克乘以八千日元。
至少相當于兩個億!
發(fā)了發(fā)了。
果然,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這下以后干飯什么的,都不用愁了。
就在他為今后實現了干飯自由暗自竊喜時,身后的村上尸體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
陰力將尸體整個滲透,結合上村上臨死前那刻骨銘心的怨恨,陰力眨眼間就同化了尸體的全身。
嗯?
什么聲音。
神原敏銳地感知到了身后的細微聲響,莫非,我的猜想是對的?
神原扭頭一看,身后村上信秀的尸體低著頭,背靠著墻面,幾度掙扎后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身上縈繞著縷縷陰氣。
神原瞇起眼睛,對于眼前的景色,他沒有感到絲毫的恐懼,連活的都不怕,何必懼怕這些死尸。
望著村上信秀的尸體,神原若有所思。
這本就是他準備的一場實驗,因為根據他的猜想,陰氣具有同化的性質,只要死者的怨恨足夠大,在接觸了大量的陰氣后,死后化鬼的幾率便也能大幅提升。
實驗的結論也證實了這一點。
他突然回想起第一次遇鬼的那個帖子,在那個醫(yī)院的太平間里,肯定隱藏著什么鬼祟,必須抽時間去排查一下。
就在神原思考時,勉強站起身的村上信秀猛地抬起頭。
漆黑無神的眼球死死地盯著神原,鬼祟的行動全憑生前的怨念,而他所有的怨恨都來自神原良介,自然第一個要下手的就是他。
似乎是剛恢復的身軀還為完全同化,村上信秀只向前踏出一步,就身子一歪,側倒在地上。
神原看著地面上不斷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村上信秀,不由的嗤笑出聲,他倒也沒想到,這貨變成鬼祟居然也能這么拉胯。
不知是不是神原的笑聲刺激到村上信秀那脆弱的神經,他大張的嘴收攏,再猛地一吐。
一條包裹著陰氣的長舌猛地射出三四米,直奔神原的面龐。
神原本能地腦袋一歪,便輕松躲過了這次攻擊,長舌深深扎在墻面上,留下一個十厘米深的坑洞。
趁著長舌伸出的空隙,神原右手掌作刀狀,在勁力包裹下,狠狠斬向這條長舌。
只見掌刀劃過,整條長舌從中間斬斷,落到地板上,伴隨著無意識的扭曲顫栗,化作黑霧消散。
緊接著神原跨步向前,一跨越過三米多,來到村上信秀的身旁,調動渾身勁力和陰氣結合,形成一層黑色的罡氣包裹整條右手臂。
猛地一貫。
青龍獻角!
奇門十三肘之奪命式。
上架向彼之劈砸,中盤掃彼胸肋或頭面,下埋住彼后退之腳跟,全身貫徹勁力,彼必傾倒。
這是他在不損傷身體的條件下使出的巔峰一擊!
村上的頭顱在這一擊之下轟然炸開,連帶著他脖頸、肩膀、胸膛一齊泯滅。
村上信秀化作的鬼祟也精純一縷灰白色氣息,涌入神原胸膛被鬼臉吞噬,這是徹底的神魂俱滅。
死的干干凈凈。
神原仔細感受著體內的陰氣,這次陰氣提高了三成左右的上限,再加上那些金條,不虛此行。
回顧剛才的戰(zhàn)斗,他又敏銳地發(fā)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醫(yī)院的鬼祟十有八九死于脖頸上的勒痕,而村上信秀,最終的死因則是舌頭連根拔出后的大出血。
鬼祟身軀上的異變是否跟其死因有關?
若是有一天遇見了那死在女人肚皮上的色鬼,自己到時候豈不是要跟一條幾米長的**搏斗?
神原渾身冒出一陣惡寒。
這個結論還有待考證,可若是遇到了,哪怕是有勁力的隔空防護也真夠讓人惡心的。
陰氣和勁力的融合,透體性質可塑化實驗要提上進程了!
提上保險箱,移步來到了大廳內,有些遺憾的是,那三名小弟的身軀仍舊沒有絲毫異動。
想來也對,死的稀里糊涂的,自然也就怨念不大,再加上沒有陰氣的推潑助瀾,自然難成大器。
隨手撿起一名小弟的背包,將保險箱鄭重地放進去,再將背帶扣緊在肩膀,背在身后。
這下方便多了,也能起到隱蔽的作用。
打開門獨自走下樓梯,他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么,突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似乎想起來什么重要的事情。
“對了,那個池田還在樓下等著拿錢!”
說完他望一樓的接待間一看,那傻乎乎的池田仍舊一本正經地盤坐在榻榻米上,時不時看一下自己的手表,小聲嘀咕著村上君為什么還不來之類的話。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后的動靜,池田換上了一副謙卑的笑臉,轉過頭來。
神原的面孔讓他一愣,卻也沒有多想,禮貌的開口道:
“您好,您就是村上君派來的財務專員吧!幸會幸會?!?p> 看著眼前池田的賠笑嘴臉,神原心底涌出一陣厭惡,讓自己女人用生命騙保險的玩意,比村上這種真小人還要不如。
和他說一句話都嫌臟!
抬起就是一腳,池田整個人被揣的騰飛起來,砸在墻面后癱軟在地面上,沒有理會池田那痛苦的哀嚎,神原接著一腳就踢在他的頭顱上,池田瞬間昏死過去。
不是不殺他,先留著這條命還有用。
對著池田的頭顱,神原手指輕輕一點,一道精純的陰氣渡入他的大腦之中。
池田眼睛瞬間睜開,陰氣在這一刻瓦解了他的大腦理智,痛楚讓他翻滾、抽搐、哀嚎,不一會兒就沒了氣息。
神原坐在一旁的榻榻米上,平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漫長的等待后,他發(fā)現陰氣似乎并沒有留存在池田的尸體內,而是逐漸的消失不見。
神原一手撐桌,一手摩挲著下巴,看著眼前那仍舊毫無動靜的池田,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莫非,化鬼的條件其實不止是陰氣和怨念這兩類硬性要求?
可村上有什么不同之處?
他努力回想著村上身上擁有的一切特殊之處,靈感一閃,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是真正的惡,是藐視他人生命的殘忍,是人性陰暗面占據著制高點的邪惡靈魂。
可這池田莫非是讓懦弱面占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