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白磊判斷對方上一句話里的真實性,心中卻毫不在意余笙的最后一句話。
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提出了什么條件。
“你要帶我去哪?”他問。
“烏托茶舍?!?p> 【我有點事,晚點到?!克o三人發(fā)了這條消息之后就將手機(jī)收了起來,抱著胳膊開始閉目養(yǎng)神,余笙從后視鏡中看見他的舉動什么也沒說,沉默的開著車。
一個小時后,這輛平平無奇的出租車抵達(dá)了他曾經(jīng)來過的這間茶舍。
車子停下的時候,白磊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雅致的茶舍矗立在山林之中,遠(yuǎn)處的湖水碧波蕩漾,清澈見底的湖底映照出了一座小巧精致的木橋,木橋之前,一棵高大的古樹郁郁蔥蔥的遮蓋住了整條路,一陣微風(fēng)吹來,帶起了枝葉沙沙作響。
他下了車,跟著余笙走向茶舍,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茶舍門口。
白磊看著茶舍的牌匾,烏托茶舍四個大字龍飛鳳舞,氣勢雄渾,顯然是出自書法名家之手。
“請吧!“余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磊看了她一眼,沒有拒絕,邁步走進(jìn)了茶舍。
茶舍里,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正坐在靠窗邊的一張桌子前煮茶,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頭沖著他笑道:“來啦。”
許定邦看著白磊,眼中露出欣慰的表情,將煮好的一杯熱茶放到他面前,說道:“嘗嘗味道如何?!?p> 白磊拿起茶盞,品嘗了一口。
茶香四溢,濃厚醇厚的茶湯在舌尖散發(fā)開來,余笙感覺自己就像是泡在了溫泉里一樣,舒服極了。
“不錯?!鞍桌诜畔虏璞K,稱贊道。
“你找我來什么事。”他客氣完直接進(jìn)入主題:“之前在游戲里還說我狂妄膽子大,這會兒又說答應(yīng)我的要求,怎么烏托邦要倒閉了?找我來接盤?”
許定邦面對他不太客氣的話哈哈大笑,同時還咳嗽了一下,等氣息捋順了才重新開口道:“白磊,你真的很聰明?!?p> “你夸來夸去就這么一句話,能不能換一些新鮮的內(nèi)容?!八f道。
“林沭叛逃了,還帶走了烏托邦大半的人?!痹S定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輕松,輕松的就好像自己養(yǎng)的一只雞帶著其他的雞離家出走了一樣。
“剩下的人除了我和小笙,就只有不到十人?!?p> 白磊歪了歪頭道:“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之前游戲中的許定邦是意氣風(fēng)發(fā),氣勢逼人的,但就這么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的眼神里全是平和:“走就走了,人還可以再招攬,但是我的時間不多了?!?p> 他拿出一份病歷擺在了白磊的面前,是癌癥。
“這是被拉進(jìn)游戲前就發(fā)現(xiàn)的事兒了,所以我對自己被拉進(jìn)游戲這件事還挺高興的,至少在死之前過得還挺有意思的?!痹S定邦的臉上掛著笑,仿佛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但是我的病惡化的太快了,即便是體質(zhì)點滿了也無法讓我擺脫病癥,只是延長了我的死亡期限,游戲里的我沒有病痛,但出了游戲我還是那個瀕臨死亡的人?!?p> “林沭心術(shù)不正,是我看走了眼,不管是哪一方面我都不是個好的領(lǐng)導(dǎo)人?!彼猿暗?。
“老大!”余笙皺著眉喊。
許定邦抬了抬手,阻止了她,接著對白磊說:“你之前說的條件我全都答應(yīng),而我一年前就被拉進(jìn)了游戲,相信我所知道的關(guān)于游戲的信息比你多得多?!?p> 白磊的眉毛跳了跳,不過他也知道許定邦說的不是假話,不可否認(rèn),他對游戲的信息好奇極了。
“你聰明,有能力,沒有弱點,是個很合格的領(lǐng)導(dǎo)人,我用我的所有與你交換,你來庇護(hù)烏托邦現(xiàn)存的人和……”
“祁長安?!卑桌谠趯Ψ街罢f出了這個名字。
這也是他要找祁長安確認(rèn)的一件事。
祁長安曾經(jīng)就和他說過,他父母早亡,是由舅舅扶養(yǎng)長大的。
自己不知道他舅舅的名字,卻在搜索那個他讓自己去的那個研究室時,投資人那一欄里找到了許定邦的名字。
由此,他懷疑祁長安和許定邦之間的關(guān)系。
“沒錯,那個傻小子被我保護(hù)的太好了,我也是才知道他也進(jìn)游戲的事,《罪惡之城》里叫白三的,也只有你了吧,謝謝你照顧了他?!痹S定邦眼里閃爍的是真誠的謝意。
“他是我學(xué)弟?!卑桌诘馈?p> “但你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就是祁長安。”
白磊沒說話,他并不覺得自己算是照顧了對方。
“我的條件,你答應(yīng)么?”長袍男人為他添了一些茶水道。
“……好,我答應(yīng)。”
許定邦微微一笑,轉(zhuǎn)頭對一旁的余笙說:“小笙,你再去取一些山泉水來。”
余笙知道,他這是要支開自己,有話單獨對白磊說,于是順從的離開,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兩個小時后,兩人才走了出來。
白磊的表情依舊平淡,而許定邦的臉色有些蒼白。
“老大,你沒事吧?“余笙問道。
許定邦搖了搖頭說:“比起現(xiàn)實世界,我還是更喜歡游戲里,畢竟在游戲里,我還是個健康的人。”
白磊看了他一眼,說:“你還能撐多久?“
“還有一個多月?!霸S定邦笑了笑:“算上游戲里的時間,其實我比其他得了這種病的人活得很久了?!?p> “下次進(jìn)游戲前,你來見見那幾個人?!彼傅氖鞘O聸]有跟著林沭走的幾人。
“有什么事直接聯(lián)系小笙就行了?!?p> “好?!?p> “你還有其他事,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走吧?!?p> 白磊深深地看了他,離開了。
許定邦告訴他的事,一些是他知道的,一些事情他猜測的,還有一些是他不曾想到的。
叛逃,癌癥,祁長安,這確實是對方將自己在游戲中打拼一年的成果交出來的原因。
而白磊在乎的,許定邦已經(jīng)告訴他了,其余的可有可無,他不在乎。
到達(dá)他和光頭幾人約定好的地點,此時已經(jīng)很晚了,他直接錯過了午飯,等會都可以直接吃晚飯了。
一進(jìn)門就是光頭喋喋不休的抱怨。
他一句:“我還是懷念上個游戲里的你?!背晒ψ尮忸^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