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或許應該有這個意識,嘗試想象一個完美的女人形象,她會成為你的驅(qū)動力,讓你去不斷地獲得動力去做事?!?p> 這個男人隨手按滅煙頭,嘆了口氣。
“如果你不能克服對自身想象出來的,放大的缺點的恐懼,那么你就不能得到正常的生活,你明白嗎?”
面前的少年茫然地點了點頭,又茫然地搖了搖頭。
男人又無奈地嘆了口氣,仰頭靠在破破爛爛的辦公椅上,看著眼前扣著手指的少年。
夕陽昏黃的光芒灑在逼仄的辦公室里,男人的半個身子隱在黑暗中,臉模糊不清。
“今天的心理預約時限到了,你先回去吧,先按我給你開的藥吃,如果還是感覺失眠胃疼,再來找我?!?p> 面前的少年依然是一臉茫然的表情,點了點頭,起身拍打幾下起皺的校服,離開了逼仄的辦公室。
男人靠在辦公椅上,又點起一支煙,明滅不定的火光在黑暗中閃爍著,男人在等待。
夕陽的余暉漸漸消失,男人的煙也熄滅,但是他依然坐在那里,直到黑暗完全將其吞沒。
男人從香煙熄滅以后,始終一動不動,似乎凝固一般。
忽然間,男人的身子動了,他從辦公椅上起身,緩緩走到門口緊閉的大門前。
男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舊西服,看了看腕上的電子表,夜里九點了。
男人握住門把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打開門。
這時候,一個幽幽的聲音緩緩從黑暗中穿來:
“去吧?!?p> 男人依然手握門把手,沒有答話,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這次有多少?”
幽幽的聲音沒有再響起,男人嘆了口氣,轉(zhuǎn)動門把手,邁步走了進去。
清晨陽光照耀中,黑色的房屋廢墟閃閃發(fā)亮,如同有一層油脂覆蓋其上。
這陽光也照耀在那層層疊疊堆滿透明的撈月猴的大坑中,撈月猴在蠕動中不斷膨脹,透明的身軀緩緩裂開,其內(nèi)涌出了黑色的如同污泥一樣的生物。
就在這時,男人從廢墟中一個倒在地上的門板后推門而出,就像從地底走出來一般。
他的裝束已然不是之前的西裝打扮,而是換成了一件古人所穿紫色長衫,長衫有些破舊了,似乎很久沒有洗過。
男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面色變得十分難看,顫抖著手從懷里掏出一根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狼日的,怎么這么多……”男人飆出一句山東方言,聲音中透著無奈和恐懼,把抽了一半的香煙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吃吧……多吃幾個,她就能多活幾年……”
那幽幽的聲音從虛無中再次緩緩傳來,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絲悲傷。
男人走到坑邊,看著那些蠕動的黑色肉塊緩緩從坑底爬上來,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只見他俯下身,抓起一個黑色肉塊,盯了許久,然后張開口咬了下去!
那黑色肉塊發(fā)出了一聲尖叫,聲音就像啼哭的嬰兒受到傷害在慘呼,同時肉塊上噴濺出了無數(shù)的汁液,從男人的嘴邊緩緩流淌而下。
同時一股難聞的惡臭從肉塊上彌漫開來,男人顯然經(jīng)歷了不止一次這樣的事件,只是微微皺了皺眉,繼續(xù)大口咀嚼起這黑色肉塊。
男人將一個肉塊生生吞下,嘴邊已然遍布黑色的液體。隨后他俯身又撿起一塊爬出坑的黑色肉塊,狠狠地咬了下去。
在清晨明亮的陽光中,身穿紫衫男人一口一口地撕咬著攀爬蠕動的黑色肉塊,他胸前的一片衣服已然被肉塊噴濺而出的液體染成了漆黑。
在男人瘋狂的吞噬中,遠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男人彷佛失去了意識,亦或者在這樣惡心的吞噬中難以感受到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頭也不抬地繼續(xù)吞噬著黑色肉塊。
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傳來,男人停止了吞噬的動作,迷茫地抬起了頭。
只見一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女站在不遠處,臉上露出了震驚和難以掩飾的厭惡。男人看著少女的臉,恍惚了一下,這少女很像他任職的學校找他做心理咨詢的那些漂亮的女學生們,青春洋溢的臉龐,富有活力的氣場。
他做這種事很多次了,這是第一次碰到年輕的女孩。
男人苦笑了一下,嘴里含混不清地說道:“走開……別碰到這些尸塊……”
那少女卻是臉色慘白,向著男人跑了過來。男人臉上露出焦急,伸出手臂去清掃面前的尸塊,給少女留出一個空白的落腳處。
少女一路踮著腳穿過尸塊,來到了男人的身旁,隨后驚慌地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她來的方向。
男人有些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兩個年輕乞丐從廢墟中閃身而出,兩個乞丐相貌平凡,一臉的兇狠。
但這兇狠的表情在看到地上蠕動的,被男子稱之為尸塊的大片黑色生物時,齊齊變成了驚恐。
男人臉上透出疲憊,他做這種事的時候,一般身邊是沒這么多人的。
“你們走開,別碰到這些東西……”男人無奈地說了一句,隨后抓起一個尸塊再次開始了吞噬。
那兩個年輕乞丐看著男人的舉動,都露出恐懼的神情,警惕地向后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殘墟中還有兩人一前一后地向著這里趕來。其中一個就是遁在地底瘋狂奔逃的王白水,另一個則是其身后一臉憤恨緊緊追殺的啞巴李!
啞巴李左手咬牙切齒地舉著一個骰子,這骰子的紅色一點不斷地變幻方位,始終指向王白水逃遁的地底。
而他的右手則舉托舉一個紅色的小竹筒,竹筒中不斷噴出紅色的顆粒狀霧氣,那霧氣一出現(xiàn)便迅速飄向骰子所指的地底。
王白水瘋狂逃遁中,手里緊緊地捏著一個黑色的丹藥,正是啞巴李煉化趙懷晶頭顱而成的命丹!
就在不久前,王白水和郭妙釵闡明了利弊,拜托她在啞巴李煉丹到關鍵的時候引開啞巴李的兩個第三肉身的乞丐,隨后自己則潛伏地底伺機而動。
啞巴李果然因為煉丹中無法分身,只能由兩個肉身去追擊郭妙釵。王白水在丹成出爐的一刻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啞巴李身后,從背后手持天缺劍刺了過去。
只不過王白水沒料到啞巴李竟然在后心留有后招,王白水只感覺天缺刺在皮革之上,連忙抽劍而出,只見天缺劍從啞巴李的背后拉出來厚厚的一沓黃紙符!
啞巴李冷笑一聲,大袖一揮,頭也沒回,右手掌心一翻,王白水手中天缺劍上所扎紙符轟然炸開,王白水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啞巴李手里捏著剛煉出來的黑色命丹,冷笑轉(zhuǎn)身,卻面色僵住,只見眼前空無一人。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忽然眼前一黑,一個人憑空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啞巴李內(nèi)心一震,但他并未慌亂,身子退后的同時拍出一掌。
一陣強風吹過,那人影被拍得倒飛出去。但啞巴李卻感覺自己這一掌有些力不從心,似乎沒使上勁。他驚駭之下低頭一看,自己雙手各有三根手指齊齊被切下了指尖的部位,切口平滑,連鮮血都沒有流出,也沒有十分劇烈的痛感。
啞巴李大驚失色,他沒料到,王白水的這個遁地竟然這么詭異,如同憑空出現(xiàn)一般。而他定睛再去看王白水,卻又不見了他的身影!
“這個小畜生,要不是我手指被切,剛才那一掌就能把他打死!不過他凡人之體,受我一掌不死也要殘廢!躲在地下,老夫照樣能撈出來你!“
啞巴李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骰子,再次逃到空中占卜,這次紅色的一點牢牢地鎖定了王白水在地底的位置。
啞巴李憑借這骰子的指引,一路追擊,不斷通過那竹筒里面的紅色霧氣滲透地面去傷王白水。
王白水胸口受傷,躲閃不及,左臂被那滲進地下的紅霧刮過,竟然生生被刮下一塊肉來!此刻疲于奔命,王白水只能強忍劇痛繼續(xù)狂奔,但其手中卻仍是緊緊捏著那黑色的命丹。
“小畜生,我看你能撐到幾時……”啞巴李對于自己的一掌極有自信,此刻看到骰子紅色一點的指向變化幅度越來越小,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
王白水只感覺胸口如被火燒,但他卻不敢停下腳步,依然拼命地向前踉蹌而行。
“那一掌帶有我殘留血肉,不斷吸你心血,老夫已經(jīng)能感覺到我的一絲血肉之氣的壯大……小畜生,不想被吸成人干就出來,老夫給你一個舒服點的死!”
王白水聽了這話,只感覺胸口更加疼痛了,如同有一個巨大的針管扎進去抽血一般。
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后,追擊中不斷向著那紫衫男人所在緩緩靠近……
就在啞巴李成竹在胸之時,王白水卻忽然感覺胸口一熱,那種被抽血的劇痛竟然緩緩消失了。他竟然之下,從懷中掏出一物。
那是一張黃紙符,其上用文字拼成一個長劍一樣的符號,那長劍此刻劍尖位置躺著一條紅色的細長肉蟲,此刻肉蟲已然沒了生機。
啞巴李面色大變,失聲道:“尚德心垢清凈咒!郭子義竟然把青玄宗內(nèi)門弟子唯一的保命符咒給了他?!”
王白水看著手中的符咒,內(nèi)心的驚駭并不比啞巴李少,他看出這符咒似乎專門是保護心口不被傷害所設,并且自己也有把貴重物品放在胸口處的習慣。
但是……王白水咽了口唾沫,內(nèi)心的不安再次涌上來。
但是郭子義怎么知道自己會被啞巴李用血肉傷了心口?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會和這啞巴李起沖突嗎?還是說,他會什么預言未來的法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