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力戰(zhàn)小黑子

　　陳恒發(fā)現了不對勁。

　　睜開眼后，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寂靜安逸的月色庭院。

　　然在月華照射的角落，卻有一道形狀扭曲的矮小黑影。

　　翻尋所有的記憶，腦海中也沒有關于那玩意的情報消息。

　　只有無形劍意帶來的直覺在告訴陳恒，那團詭異黑影十分危險。

　　他不知那黑影的來歷，內心便暫且將其稱之為“小黑子”。

　　他倒想看看，小黑子要做什么。

　　庭院內的黑耗子似是畏懼它，故聞風喪膽似得逃走。

　　可黑耗子終究也只是一只可憐的鼠鼠罷了。

　　還未穿過院子的破洞，鼠鼠便迎面撞上了小黑子，它先是如觸電般渾身一僵，悲鳴愴慟，叫聲尖銳。

　　如果命運可以讓鼠鼠重生，它一定不會聽從同伴今天的“食不食油餅”的建議，

　　早知今日，它就不該進入這個院子偷食油餅了，它寧愿餓著也不會闖入這陌生之地，可惜沒有如果了。

　　緊接著，鼠鼠倒下了，其烏黑發(fā)亮的毛發(fā)漸漸黯淡，身子像是漏氣的氣球迅速凹了下去，皮與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鼠鼠——！

　　小黑子你好狠的心！不對…小黑子沒有心。

　　陳恒提起了萬分警惕，他對鼠鼠詭異的死相感到疑惑，對庭院的腐朽而吃驚。

　　小黑子所站立的地方，花草枯萎，墻壁腐蝕。

　　陳家內部怎出了這樣奇怪的東西？

　　于是，緊握著劍柄，與小黑子對峙。

　　敵不動，我不動。

　　他手上這把黑曜劍品質上好，劍身堅固且銳利，也可以說是辟邪寶貝。那小黑子就是有吃人的本事，也吃不住這把黑曜劍的。

　　此時，云層遮蔽了月色。

　　小黑子突然銷聲匿跡。

　　走了？

　　不，還在。

　　陳恒本能地察覺到一縷危機，就來自于身后。

　　當他轉身的瞬間，恰巧是云開霧散，月色傾灑，將他的影子勾勒描繪出來。他看見在自己影子的身邊，還多了另一道身影，猛地一抬頭，那小黑子不知何時已然出現。

　　嗖！

　　小黑子伸著尖銳的利爪，從側翼方向刺來。

　　陳恒冷靜應對，退后腳步的同時猛地揮劍。

　　咻！

　　劍光劃破夜空，沉重且鋒利的漆黑長劍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劍斬。他沒有感受到任何阻力，這劍就像是斬空了一樣。

　　但下一刻，他卻聽見了異樣別致的慘叫聲。

　　“咿——?。。　?p>　　小黑子的一只手臂被直截斬斷，手臂的斷口處飄逸著黑色霧氣。它的猩紅瞳孔瞪得很大，死死盯住了陳恒手中之劍，有一抹詫異與吃驚。

　　陳恒拉開了距離，盡量不被其身上的氣息所污染。

　　他同樣察覺到對方的眼神，定了定心緒，仔細一瞧自己手中的黑曜劍。

　　“原來如此，我這劍不會被你身上的氣息所腐蝕。”他定了定心緒，緊握劍柄，“小黑子，給我死！”

　　小黑子捂著斷臂之處，似是感受到了危機，沒有過多猶豫，當即就逃。

　　霧靄繚繞，月華清冷，它隱匿于黑夜之間，飛速逃竄。

　　就在這時，它忽覺身后一涼。

　　陳恒已是出手，揮劍，收劍，一氣呵成。

　　像是一根無限長的死亡之線橫了起來，然后攔腰斬來。

　　午夜子時的陰冷霧靄和清冷皎潔的月華光輝，仿佛在這一刻都被拔劍斬斷。

　　這是…劍？

　　劍氣！

　　是怎樣的劍氣！？

　　渺小的陳家乃至整個清水鎮(zhèn)中，當真有這樣恐怖銳利且霸道的劍氣？

　　小黑子還來不及轉身，就覺得下半身已失去了只覺。

　　低頭一瞧，它的腰部已被那道清冷的劍氣直截斬斷。

　　被斬斷的身軀缺口平整光滑，沒有絲毫瑕疵。

　　它感受到被前所未有的強烈痛楚沖擊，思緒一沉，視線一黑，這副軀殼剎那間失去了控制權。

　　那如黑霧般的扭曲的身軀，當即煙消云散。

　　此刻。

　　不遠處，陳家外院的屋宅。

　　“噗——！”

　　陳景山面色蒼白，驀然睜眼，還不待片刻的停頓，忽地吐出一口黑紅鮮血。

　　他的右手失去知覺，腰也傳來陣陣劇烈的疼。

　　他的身子如同一團爛泥，直接癱軟倒地。疼痛感如潮水般淹沒了軀體，渾身上下，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藥，藥……”

　　陳景山掙扎著，撥開藥瓶，顫顫巍巍地取出一粒藥，慌張地丟入口中，沒有成功，丹藥落到了地上；他又掙扎著取出第二粒，這才順利含入嘴中，直接咽下。

　　過了許久，體內的疼痛感才消散不見。

　　“這不可能！”

　　“塑造出來的分身，明明是刀槍不入，怎可能會有劍能傷到我！？”

　　“武家的這本分身秘術的確不錯，可是…該死的，一旦分身被斬散，肉身的疼痛感如此強烈……”

　　“好在有這丹藥，不過…”

　　陳景山定了定心神，一陣后怕，“那道劍氣到底是怎么回事，陳恒到底是誰！？”

　　一劍，僅僅一劍！

　　他堪稱是無敵的刀槍不入的分身，竟就那樣被攔腰斬斷了！

　　毫無疑問，那把劍絕對是至寶。

　　而那一招劍技，更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描述。

　　這下…危險了。

　　“本以為陳恒只是普通人，沒想到他還真有些本事?！?p>　　陳景山自言自語，“我尚還不精通武家的分身之術，但…即便是本尊去應戰(zhàn)，恐怕也難抵那一劍?！?p>　　想到此處，他的眉眼突然凌厲。

　　只有弱者才會怯懦，強者只會愈戰(zhàn)愈勇。

　　他雖驚嘆于那道劍氣的恐怖之處，但并沒有因此而畏懼陳恒。

　　反倒更加堅定了他除掉陳恒的心。

　　“陳家旁系子弟的考核例會即將開始，眼下，必須在此之前除掉陳恒了！”

　　離天亮還遠得很，他又服下一枚丹藥，休息片刻，身子才漸漸可以動起來。

　　趕著還是深夜，他喚來陳景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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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恒沒想到，自己這一劍的威力還算不錯。

　　百里合劍訣只有一式，但要點就在于這一式。

　　沒有花俏炫麗的特效，也沒有徒增破綻的前搖或者技能詠唱，只管揮劍，一擊必殺。

　　小黑子大約的確是被他那一劍殺死了。

　　“小黑子明面上囂張得不行，原來才一劍就老實許多了。”

　　他收起劍，定了定心緒。

　　他并沒有發(fā)揮那一劍的全力。

　　可以說，只是普通一劍，就斬死了小黑子。

　　倘若是發(fā)揮全力的話也未必不可，但那樣鬧得動靜太大了，恐怕整個陳家的人都會感受到那陣劍氣。

　　好在，此刻陳家靜悄悄的，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陳恒又不放心，守了一夜。

　　陳家內部有這種東西，如若不找出來，就算是躺平，也躺得不放心。

　　待到旭日上升，晨曦傾灑，昨夜的陰寒氣息消散，一縷暖洋涌上心頭。

　　透過晨光可以看見，庭院的花草腐蝕成一灘泥水，院子的墻面則是布滿斑駁霉點，只需輕輕一推就會崩塌瓦解。至于鼠鼠的尸首就更不用說了，早已是一攤膿水，

　　“長老，就是這兒！”

　　突然間，庭院外傳來一陣沸沸揚揚的喝聲。

　　“砰”的一聲，庭院大門被推開。

　　陳恒聞聲向門外瞧去，只見著兩張熟悉的面孔，以及身后跟著的零散幾人。

　　本以為是劍氣驚擾了他們。

　　但那些人皆氣勢洶洶，看起來像是找事的。

　　為首的就是那兩張熟悉面孔。

　　一位，便是不久前于武場擂臺上落敗的衰仔，陳景煜。他的傷還沒好，還需拄著拐杖，鼻青臉腫，相當狼狽。

　　另一位…則是家族中的大長老。

　　連長老都出面了，顯然事態(tài)嚴重。

　　“好重的氣息，果然就是這兒，沒錯。”

　　“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會鬧什么鬼，不過都是掩飾的小把戲了！”

　　“看來，源頭就是此處。”

　　大長老靜心感受片刻，旋即，視線緩緩落在陳恒身上。

　　“陳恒，你可還有話要說！”三長老沉聲道。

　　“……？”

　　陳恒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