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健壯的男人,不知道何時站在那里,一身猩紅的長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冷漠的眸子掃過三人,仿佛眼前的三人,早已經(jīng)如死人一樣。但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男人在看向劉彥昌時,稍微停留了一下。
“恰好,今日那東西出世,就拿你們幾人祭它好了。”男人舔了舔嘴唇,一絲殘忍的笑容,自嘴邊蕩起。
“你是誰?好大的口氣,看本女俠今天不斬了你。”慕容秋掙脫劉彥昌,正欲上前,但此時真氣已經(jīng)殆盡,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身子晃了晃,強忍著吐血沖動。
劉彥昌手急眼快,再次扶住慕容秋,以免她摔倒。
“哼,小丫頭,這話若是出自你祖先之口,倒也罷了??赡悖呛?,還不配!”男人開口,對慕容秋說道。
“你……”慕容秋柳眉倒豎,還要爭辯,但那個男人散發(fā)出的危險氣息,讓自己十分心悸。
梁山伯小聲道:“這人就是狐妖的幫兇,十分可怕,我之前聽狐妖稱他為虎嘯?!?p> 劉彥昌擋在慕容秋的身前,道:“你到底想怎么樣?”這個時候,慕容秋已是強弩之末,而自己和梁山伯又是普通人,根本無法與之相斗,但是,身為一個男人,這個時候他不得不站出來,縱使身死。
慕容秋看著身前男人,有些失神,她怎么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只會氣自己的家伙,居然能在關鍵時刻擋在自己的面前。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怎么樣?哈哈,呆會你們就知道了。”虎嘯雖然發(fā)出笑聲,可臉上的表情卻是沒變,十分詭異。
虎嘯轉(zhuǎn)身走向洞內(nèi),絲毫沒有把三人放在眼中,根本不擔心這三人會逃跑,否則,只需要自己揮揮手指,眼前的三人就會斃命當場。
劉彥昌嘆了一口氣,道:“跟他走吧!”說完,走在最前。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倆?!绷荷讲÷曊f道,聲音之中充滿了愧疚。
“別說這種話,生死由命,怪不得別人,只是……慕容姑娘,我們倆連累了你?!眲┎仡^看了一眼慕容秋,眼中充滿了真誠。
“哼,本女俠自己選的,與你這狗賊無關。你有一句話說的還算有些道理,生死有命,怪不得別人?!蹦饺萸锞髲姷馈?p> 幾人走了一會,就來再次來到山洞之中?;[沒有理三人,站在山洞當中,口中低沉的念叨著什么。三人很識相的沒有說話,呆在一邊。
只聽虎嘯聲音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像是什么遠古咒語。三人都是摸不著頭腦。
緊接著,只見虎嘯的雙手突然結印,一個個復雜的印記,在虎嘯的手中翻騰,靈活至極。然而,一道紅芒突然爆發(fā),虎嘯手中所結之印突然凝結成實物,飄蕩在空中,只聽虎嘯大喝一聲:“開!”
在他身前,地面突然整齊的裂開,出現(xiàn)一個洞穴,自上而下,幽深恐怕。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從洞穴中傳了出來,直讓人做嘔。三人都是頭昏腦脹,腦海中仿佛有一條蟲子一樣,在拼命的啃食自己的大腦。
就在這個時候,劉彥昌胸前的功德云墜突然發(fā)出一道淡淡的藍光,沒入三人身體當中。惡心與暈脹感頓消,梁山伯與慕容秋不解,但都沒有說出來,也不知道是來自劉彥昌胸前的功德云墜,還以為是虎嘯大發(fā)善心,幫幾人驅(qū)散走的。
而虎嘯精力全集中在洞穴當中,也沒有注意到身后的變化,這也多虧了狐妖藏有私心,并沒有將劉彥昌擁有功德云墜的事情說出去。
虎嘯滿意的看了一眼幽深的洞穴,大步向洞穴深處走去,同時向身后招了招手,三人無奈,只能跟著虎嘯走入其中。
洞穴當中十分陰森恐怖,卻非常炎熱,不知道這些熱度自哪里而來。三人小心翼翼的跟著虎嘯,雙眼卻是止不住的向下看去,想要知道底下究竟有什么。
終于,洞穴的隧道到了盡頭,幾人終于來到最深處?;[站在那里,低頭看去,如寒冰一般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只見在幾人處身之處,方圓足有幾十丈,中心卻有一個巨大的血池,里面的滿是鮮血,從池子底部不斷冒無數(shù)個小氣泡來,在池面上迸裂,一股濃烈血腥味充斥著整個空間。在血池中間,有一張畫卷鋪展開來,不過一尺之長,飄蕩在血池中間。
虎嘯盯著那副畫卷,滿眼的激動之色,捏了一個古怪的法決,只見那副畫卷突然在血池當中翻騰起來。原來,是那血池當中所有的血腥之氣在上涌,全部沖入那副畫卷當中,三人在畫卷翻騰之時,已然看清。
沒有想到,在那副畫卷之上,內(nèi)容乃是一副山河之畫,高大的山脈,奔騰的江水,古木繁盛。但不知怎么,那副畫卷上所有的景物都被染上一層猩紅,高山成了血山,大江之中流淌著血水,古木開出耀眼的血花,一副世界末日之相。
幾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驚駭,那血池如此巨大,這里面究竟有多少人的鮮血?有多少個家庭因此破散?又多少人為了死去的親人終日以淚洗面?這不僅僅是一池鮮血,而是一筆無法衡量的罪孽。
“嘿嘿,它就要出世了,你們幾人也要活到頭了?!被[轉(zhuǎn)過頭來,沖三人陰森的一笑。
“你…你…你,你根本就不是人,你簡直就是個畜生,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殺這么多人?他們又哪里得罪你了?”梁山伯再也忍不住了,他多年研讀圣賢書,一肚子的禮義仁恥,今日見到如此景象,也忘了眼前虎嘯的恐怖,大聲質(zhì)問。
虎嘯冷哼一聲,沒有理梁山伯,在他眼中,幾人已經(jīng)跟死人沒有什么兩樣。對死人廢話,這不是虎嘯的性格。繼續(xù)盯著那副畫卷,眼中的喜色越來越濃。
梁山伯見對方并不理自己,還欲再說,卻被劉彥昌攔了下來,使了一個眼色。梁山伯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不讓自己再看血池。
慕容秋雖然面色蒼白,但這么長時間也恢復了一些真氣,手按在飛劍上,盯著虎嘯的背影不放,眼中有一絲寒芒閃過。
劉彥昌的手按在慕容秋的手上,輕輕的搖了搖頭。讓劉彥昌的意外的是,慕容秋并沒有對自己惡語相向,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劉彥昌一眼,手從劍柄上拿了下來,依然注視著虎嘯,不曾離開片刻。
眼下,倒是劉彥昌最為淡定。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字打著什么主意。
就在這個時候,血池突然一陣翻滾,原本還算平靜的血水沸騰起來,過了一會就已經(jīng)掀起血浪,打在那副山河畫卷之上。
虎嘯眼中的喜色又濃郁了一分,緊緊盯著那副畫卷,靜靜的等待著什么。
終于,整個血池徹底沸騰,那副畫卷翻騰的愈發(fā)厲害,在空中不斷飛舞,發(fā)出濃烈的紅光,這紅光一出,整個血池突然凝固了一樣,而后沖出一道血柱,直奔山河畫卷而去,竟然流入其中。
漂浮在血池上方的山河畫卷如長鯨吸水,把所有鮮血都吸入畫卷當中,片刻之后,血池干涸,一滴血水也沒有剩下。山河畫卷隱隱之中傳來鬼哭狼嚎之聲,似有無數(shù)冤魂在咆哮,在怒吼。
虎嘯飛身而起,凌空將山河畫卷抓在手中,臉上狂喜,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成了,終于成了,有了這血色山河,今后還有誰能擋我?仙擋誅仙,佛擋滅佛,天上地下,惟我獨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