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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亂世梟雄

第二十五章:煙土和軍火

紅樓之亂世梟雄 北雁南居 4250 2022-11-06 23:58:19

  九月十一日夜,穿越第一百零一天,離開家的第十三天,距離通達(dá)信局開張營業(yè)還有四天。

  “今天下午,我和小輝去了一趟萬興錢莊應(yīng)天府總號,不得不說,當(dāng)大客戶的感覺確實很爽,兩萬兩的匯票往桌子一拍,對面管事的臉上,立馬就浮現(xiàn)出了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八齒微笑”,茶水點心咔咔往上端。”

  “不過,水錢扣得也是真狠,異地提款的手續(xù)費竟然是百五!兩萬的銀子直接就被扣去一千!一千兩啊,老子在勇營時每月餉銀也才十兩五錢!”

  “艸,真是不管什么時空什么朝代,還得是玩金融的掙錢狠!”

  “說到家里和通達(dá),也不知我走之后他們都還好嗎?那幾個小子有沒有給我惹事?周三爺有沒有按著我的計劃繼續(xù)往下實施?這個模式到底能不能成事兒?老爹和老秦他們發(fā)展了多少人手,瑪?shù)拢约喝颂偈钦娴碾y受,夾在周家和蘇家之間,屬我們勢力最小,干點啥都不方便?!?p>  “還有,這會的蘇毓卿是不是也在想我...”

  “另外,不管徳里安那個老屁股說得是真是假,但做些防備準(zhǔn)是沒錯,手里養(yǎng)一支隊伍,心里都踏實不少?!?p>  “還好老子有先見之明,借著通達(dá)信局這個旗號把人招了進(jìn)來,又用這門生意養(yǎng)著他們,現(xiàn)在看來這個法子似乎真的還行,幾百人看著雖多,但分散到下邊各縣便不起眼了,而且說白了這就是一家快遞物流公司,養(yǎng)了一幫子郵遞員,我們既沒犯法又不是胡子,總不會再挨官府的收拾了吧?”

  “不過,若是真到了天下大亂群雄并起的那個時節(jié),身為穿越者的我,是不是也該找機會進(jìn)去摻和一下...”

  寫到此處,趙啟把筆放下,自嘲地?fù)u了搖頭,果然人的野心,就是會隨著身份地位這些東西的變化而變化。

  不僅自己是這樣,縱觀歷史,所有的反賊都是因為后天的種種經(jīng)歷,才逐漸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手上有資源的造反是為了再往上走,一無所有的造反單純是因為活不下去,打算搶點糧食填飽肚子。

  但等他吃飽,就也會開始尋思起向上走的事了。

  沒有人從一投胎就是奔著殺官造反奪天下去的,除非是遺傳性精神病患者。

  發(fā)了一通感慨,趙啟拿出洋火,將紙張撕下燒了個干干凈凈。

  正經(jīng)人誰踏馬寫日記?。坷献硬贿^是深夜emo罷了。

  睡覺!

  ……

  次日上午,趙啟剛打算跟管家老周和周庭輝,一塊去糧商陳家聊聊價格問題,徳里安那位眉清目秀身材偏瘦的男秘書來了。

  這小伙兒本家姓陳,名楚文,十四歲那年父母雙亡流落街頭,而后便被徳里安收養(yǎng),他的生日只比趙啟大了三個多月,今年剛滿二十。

  對于他們倆究竟是個啥關(guān)系,趙啟不愿去想也懶得去想。

  他對于這類人群的態(tài)度一向是,你只要別沖我打主意,那咱還能做朋友,但如果你動心思了,那不好意思,老子只能拿六輪子和你對話了。

  “喲,陳兄,吃了嗎?沒吃等會跟我們一塊吃點?”

  聽了趙啟的客氣話,陳楚文一笑,“謝趙爺關(guān)心,不麻煩您了,我今兒個是受了我家先生吩咐來請您過去的?!?p>  “這么快?。俊?p>  趙啟眉梢一挑,沒想到徳里安的辦事效率還挺高,不到四天的工夫那邊就安排妥了。

  陳楚文似乎并不清楚這里邊的彎彎繞,聞言沖著趙啟做了疑惑的表情。

  “啊,沒事,那咱走吧?!?p>  “小輝,周叔,陳家那邊你倆自己跑一趟吧?!?p>  趙啟站起身來叮囑道,“按我說的照著最大額度最大運力去談,別光圖著省銀子,有多少買多少,記住了哈?”

  老周微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答應(yīng)了一聲,“好,知道了?!?p>  “記得了趙兄?!?p>  上了馬車,陳楚文略微帶著一丟丟抱怨地開著玩笑。

  “趙爺,您住得還真是有夠偏的啊,讓我一通好找,等會回去,先生若是怪我耽誤了工夫,您可得幫我說兩句好話才行。”

  “呵呵,那是自然,不過也沒辦法,我們這小門小戶的省點是點,跟你家徳里安先生哪里比得了。

  “不過,你別瞧這永熙巷地方是偏了點,但也有好處,離城門近出城辦事就方便多了,哪像你們住在城里的,沒個把時辰且出不了城呢?!?p>  確實,當(dāng)初周保生之所以把駐金辦定在這兒,主要考慮的就是這個原因,對于商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

  永熙巷地處南城,離著應(yīng)天府南門不過區(qū)區(qū)四五條巷子的距離,打南門出城上了官道,快馬加鞭不到半天時間就到海陵港。

  有些時候,周禮興他們?nèi)羰强梢該尦鲆粌蓚€時辰把消息送出去,遠(yuǎn)在遼東的周三爺,便可能會比別人提前三四天收到南邊的風(fēng)吹草動。

  “趙爺您太謙虛了,周家要是小門小戶,那咱興平府哪還有富人能活了?”

  二人說笑間,馬車便往城中心開去,一路之上這個堵哦,誰說古代就沒有堵車的說法了?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接踵,道兒兩旁的各種攤位和流動小商販把路給茬得死死的。

  看得出來,駕車的師傅是個好把式,沒個十幾二十年的駕齡練不出來這本事。

  趙啟順著車窗看著這一派繁華景象,心中不禁感嘆,陪都就是陪都,興平城跟人家比起來,就好像是鄉(xiāng)下柴火妞碰到了豪門千金,壓根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陳楚文似是看出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在一旁輕聲介紹道,“據(jù)我所知,在應(yīng)天府城中生活的人口,前年便已超過了一百五十萬,恰好是興平的十倍左右?!?p>  “哎?!?p>  趙啟嘆了口氣,“若是哪天,咱們遼東也能跟人家江南一樣牛逼就好咯!”

  馬車一路走走停停,終于蹭到了徳里安的府上。

  進(jìn)了廣亮的大門,趙啟不禁再次感嘆,踏馬的,徳里安這老犢子真有錢啊!

  這套院子完完全全走的是江南園林的路子,一絲一毫泰西風(fēng)格都見不到。

  封閉式的院墻內(nèi),假山?jīng)鐾んw態(tài)玲瓏錯落有致,一池秋水碧波蕩漾,各色建筑飛檐高啄畫棟雕梁,順著洞開的正廳屋門向內(nèi)看去,紅木桌椅瓷凳宮燈名人字畫應(yīng)有盡有,盡顯古色古香。

  這要拿永熙巷那處小院跟人家,算了,別踏馬比了,沒意義。

  “哦,親愛的趙,你終于來了?!睆岳锇舱驹诖蛷d門口沖趙啟打著招呼道。

  “抱歉,徳里安先生,讓你久等了,城里實在太堵,我住的地方又偏了點,實在抱歉?!?p>  “誒!我早都同你講過,讓你住到我哩度,總好過你果度嘎嘛!”

  說話間,徳里安把趙啟讓到屋中落座,吩咐陳楚文讓仆人上好待客茶后便讓其離開,廳內(nèi)只剩他們二人。

  “查頓勛爵那邊已經(jīng)接洽好了,等會我就帶你過去見他。”

  趙啟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這位查頓勛爵是個什么來路?”

  “呵呵。”

  徳里安頓了片刻,組織一下語言才道,“他的一生,我認(rèn)為應(yīng)該分為四個階段,落魄貴族,煙土販子,成功商人,貴族?!?p>  “明白啦?”

  “哈哈!明白了,不愧是徳里安先生,你的講解真是通俗易懂。”

  趙啟捧了一句,又道,“不過徳里安先生,有件事情,我還想向您請教一下?!?p>  “哦?說吧,你知道的趙,我對你一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尼瑪?shù)模?p>  趙啟強忍著身上的刺撓,看向徳里安。

  “據(jù)我了解,朝廷對于洋土一向都是露頭就打,供貨的洋人也不例外,這位查頓勛爵他憑什么還敢繼續(xù)做這門生意,而且,我們大爺兒周保清,又為什么非得...”

  “哦,這個很簡單,當(dāng)然是因為有錢賺咯?!?p>  “怎么,你來之前他們沒跟你說清其中的底細(xì)嗎?”

  徳里安笑瞇瞇地瞧著趙啟,“看來,周家好像并沒有把你當(dāng)作自己人哦?既然這樣,趙,要不要考慮一下過來幫我做事?”

  “您先給我講講就成,至于過檔到您這邊,呵呵,容我考慮考慮回頭再說?!?p>  徳里安聞言從桌上的盒子里摸出一支雪茄,“來一只嗎?”

  “謝謝,我抽不慣這玩意?!?p>  “真是可惜?!?p>  “貴國朝廷之所以打擊所謂洋土,正是因為要壟斷市場推廣你們自己的漢土,而查頓勛爵又之所以能生存下來,只有一個原因,他的煙土物美價廉行銷大漢全境,他用這些煙土結(jié)下了一張緊密的關(guān)系網(wǎng),動了他就會斷掉許多人的財路,你懂我的意思了嗎?”

  “這不對吧?”

  趙啟疑惑道,“洋土顧名思義就是你們洋人帶來的煙土,從海外而來的東西,又怎么可能會比漢土還便宜?”

  “幼稚的年輕人,查頓勛爵在萬加半島有超乎你想象的,很多很大的種植園,那里有成千上萬的奴隸供他使用,那些奴隸可是不需要發(fā)任何薪水的哦!所以他唯一的成本只是運輸而已?!?p>  徳里安晃了晃腦袋。

  “大周先生從貴國專管衙門拿貨的價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每箱五百至六百兩,查頓勛爵的供貨價格是每箱一百六至二百五十兩,如果你是大周先生,你會選擇哪邊?”

  趙啟恍然大悟。

  明白了,利潤的大頭被朝廷拿走了,至于剩下的小頭,用屁股想也知道想做這門生意,周保清上面必然會有一尊或是很多尊大佛需要供養(yǎng)。

  不過按照這個價格算下來,臥槽!想到此處,趙啟悚然而驚。

  八月十五那一場大火,燒掉了恒豐厚六七百箱煙土,這踏馬就等于三四十萬兩銀子直接沒了!

  難怪他會如此迫切的找洋人進(jìn)貨,這筆虧空誰他娘承擔(dān)得起?

  如果原先他買洋土是為了自己多賺點,那現(xiàn)在則是為了救命!

  ……

  半個時辰后,趙啟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查頓勛爵。

  看著十分和藹的一個洋老頭,留著一把經(jīng)典的,濃密的,打理十分柔順的,阿爾比昂式大胡子,看年紀(jì)估計有個六十來歲,身上穿得一套燕尾服半道褶皺都沒有,舉手投足間一股子濃濃地洋貴族味兒。

  許是因為在大漢待的時間也不短,漢話說得同樣很溜。

  “年輕人,請你回去告訴周先生,因為大家初次合作,七百箱煙土,我愿意再讓出五個點的利潤給他,希望他以后可以經(jīng)常照顧我的生意?!?p>  趙啟笑著點了點頭,詢問道,“謝謝您查頓勛爵,那么請問,發(fā)貨時間是在哪天呢?”

  “隨時!你來決定!”

  查頓比了個手勢,“不過,按照事先約定,我的貨船只負(fù)責(zé)海陵港至潭州這一段路程,后續(xù)出現(xiàn)任何問題都概不負(fù)責(zé),請他到時不要因此來拖欠我的貨款?!?p>  “好的查頓勛爵?!?p>  這些后續(xù)交割打款等問題,就不是趙啟該操心的事了,他的任務(wù),無非就是監(jiān)督洋人裝貨上船,然后再押船回去而已。

  看著好像涉及數(shù)十萬兩銀子的一筆大生意,但其實雙方之間都沒有說太多廢話,三句兩句便已敲定下來。

  趙啟剛打算起身告辭,查頓忽然又補了一嘴,“嘿,小伙子,還有一件事情請你轉(zhuǎn)告周先生,除了這些美麗的花兒以外,如果他對軍火感興趣,我同樣可以提供?!?p>  嗯?

  周保清感不感興趣趙啟不知道,但他可是挺感興趣的。

  “那么查頓勛爵,都有哪些種類,以及價格是多少呢?”

  “栓動式步槍,轉(zhuǎn)輪式手槍,手搖式機槍,投擲式榴彈,四磅炮六磅炮這些應(yīng)有盡有?!?p>  聞聽趙啟問話,查頓的態(tài)度似乎比剛剛還更熱情了一些,“價格從幾十到幾千兩白銀不等,任君挑選!”

  拉倒吧。

  趙啟聞言猶如一盆冷水潑頭,太踏馬貴了,老子買不起。

  “好的查頓勛爵,謝謝您的介紹?!?p>  ......

  在城里轉(zhuǎn)了好大一圈,瞧了徳里安和查頓的兩處宅子,再回到永熙巷這處,怎么瞧怎么簡陋的駐金辦,趙啟發(fā)出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的感嘆。

  瑪?shù)?,有錢真好!

  正巧這時管家老周帶著周庭輝回來了,見他趕在倆人前邊回家,忙問道,“那邊談妥了?幾號發(fā)貨?”

  趙啟剛剛受了刺激,心中正在煩躁,聞聽此言不由得反問道,“周叔,你一天老追著這事問個啥勁?糧食跟貨定妥了嗎?”

  “呃...”

  老周被噎了一下,愣了片刻才道,“訂好了,按你吩咐照著最大數(shù)額訂的?!?p>  站在一旁瞧著倆人話茬不對的周禮興插言緩和著氣氛道,“趙爺,我那邊也定好了,薛家約您十六號去府上碰面,商談運輸船隊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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