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話：籃球聯(lián)賽（5）

　　四中和二中的決賽，正好在周六，學校里來了很多人圍觀這一場對市二中至關重要的比賽。

　　“祝蕭蕭，你有空沒？來休息區(qū)。”沅江博給我電話。

　　我跑到休息區(qū)，還沒開口，童教練塞給我一個背心和帽子。

　　“拖地的有一個人不來了，你頂替一下。”童老師說。

　　我還以為是啥美差呢，原來是苦差??？

　　行吧，至少可以在場外近距離的觀看宋淵學長打比賽。

　　四中果然很強，葉沖的打法他們似乎特別熟悉，總是能防范的恰到好處。童教練不得不把葉沖換了下來。我立刻推著拖把去把球場擦了一遍。葉沖坐在凳子上，眼睛里都是殺氣，起身站在一旁冷靜自己的情緒，我給他遞了一瓶水。

　　“四中7號，是你朋友？”我問。

　　“嗯?！?p>　　“你覺不覺得，他是因為太了解你了，才會破解你的打法？”我問。

　　葉沖沒好氣：“我當然知道啊。但是，我已經(jīng)在改變了，他還是能預判到，我有什么辦法?！?p>　　“因為你一直都在打控球后衛(wèi)，給他傳過無數(shù)的球，指揮過球場無數(shù)的占位，他早就習慣了你的傳球，看穿了你思考的邏輯。你在他面前，有沒有打過別的位置？”我問。

　　葉沖拍拍我的腦袋：“聰明啊?！?p>　　?。?p>　　我還沒反應過來，葉沖跑到童教練面前，童教練叫了暫停，我立刻去拖球場。葉沖把段嘉義學長換下來了？他去打中鋒？

　　沅江博跟我說：“我從來沒有見過葉沖打中鋒的位置?！?p>　　宋淵和楊帆也有點不適應。

　　童教練讓張鑫打控球后衛(wèi)，這一安排，絕對是賽前沒有商量過的。我的心砰砰的跳著，童教練也很緊張。

　　“這能行嗎？”段嘉義有點擔心。

　　童教練也不確定：“這是葉沖的主意，看看吧。”

　　葉沖有185的身高，跟四中中鋒193是有點差距的，但是體格上相差并不算大。童教練從未見識過葉沖的彈跳力，只知道他的控球后衛(wèi)打的特別好，讓他打中鋒，所有人都不適應。宋淵的球被擋了很明顯進不了，葉沖的反應和速度極快，立刻搶下籃板，第二秒就給了張鑫，張鑫立刻傳給楊帆，三分出手，應聲入網(wǎng)。

　　“哇！”我以為是我發(fā)出來的聲音，原來大家都跟我一樣吃驚。

　　葉沖當中鋒，他突然靜下來，反而讓對方7號措手不及，他完全不能判斷葉沖的打法，但是持續(xù)的高起跳，會給葉沖帶來極大的壓力，大家把機會都放在楊帆身上。楊帆的三分，幾乎不需要葉沖跳那么多次，而四中的中鋒反應速度跟葉沖根本沒法比，幾乎搶不到籃板。

　　很快，就被反超了。

　　大家立刻打出了信心，宋淵的準確率，張鑫的準確率都在提升，二中就像一個持續(xù)進攻的瘋子，籃下因為有葉沖這個高靈敏，高爆發(fā)力的籃板王，讓四中變得特別被動。

　　當時間還剩十秒，葉沖突然反擊，從7號手里斷掉了球。七號轉身直追，起身攔截，但已經(jīng)太晚了，葉沖快速扣籃，打的宋軼之措手不及，哨聲響起，市二中拿到了冠軍。

　　我激動的在場邊歡呼雀躍，隊員們跳起來沖進球場，體育館里熱鬧非凡。

　　宋軼之站在那哭了，所有的隊友都上去安慰他，教練也去安慰他。我摸了摸身上，還有一根棒棒糖，就遞給他，下次贏回來就好了啊。

　　葉沖得意洋洋在宋軼之面前嘚瑟：“服不服，我就問你服不服？”

　　宋軼之被葉沖逗笑，把他勒住，開心了不少。

　　我當了一下午苦力，有機會跟校隊一起跟獎杯合影，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宋淵見我還得繼續(xù)打掃體育館，放下東西來到我身邊：“給我吧?！?p>　　“??？”

　　宋淵從我手中拿過拖把，脫下他的外套交給我。

　　“學長，你剛打完比賽肯定特別累，還是我來吧?！蔽艺f。

　　“知道我很累，就乖乖站那聽我說?！?p>　　我拿著他的外套，他認真的拖地：“我其實很討厭球隊里有女生?！?p>　　我有點失落，原來我在，他很不喜歡。

　　“今天例外?！彼螠Y說。

　　我抬起眼看著他，他看著我依舊面無表情：“謝謝你能來?！?p>　　“哦。”

　　其實我也不想來，抓壯丁抓來的，當了一下午苦力擦地板。比賽結束了還得打掃場館。我把宋淵的衣服搭在椅子上，去收拾其他的地方，他不是很喜歡看見我。那我何必，在他面前晃悠？等我收拾完回到籃球場，他已經(jīng)走了，就像從來沒有來過。

　　張鑫看我在整理袖口，給我遞了一瓶水。

　　“我猜到你還沒走。忙完了嗎？”

　　我接過礦泉水，點點頭跟他一起往外走。

　　張鑫跟我說：“這個月考之后，我要走了?！?p>　　“啊？”

　　張鑫給我看了他的轉學申請，他的爸爸媽媽調(diào)去上海工作，他也要離開這個小地方，去上海讀書了。父母在那邊已經(jīng)給他安排了學校，轉學的書函也已經(jīng)寄給了學校。

　　“11月1號，我就要去新學校報到了?！彼f。

　　我突然有點想哭。11月1號，他在的日子，不足十天了。

　　“上海好啊。中國最大的城市，擁有好多優(yōu)秀的學校和大學。你去了之后加油，說不定可以留在上海那樣的大都市里過一輩子呢?！蔽艺f。

　　張鑫走近我：“你考大學的時候，會不會來？”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距離考大學還有多遠，高一才讀了60天，大學嗎？現(xiàn)在談起，會不會太早了呢？

　　“不知道啊?？即髮W肯定是要看想做什么，我現(xiàn)在每天還活的稀里糊涂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成為怎樣的人?？即髮W那么久遠的事兒，我其實還沒仔細考慮過?！蔽艺f。

　　張鑫陪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祝蕭蕭，我覺得認識你，喜歡你，挺開心的。只是沒想到，分別來的這么突然。我很后悔沒有早一點對你好，沒有早一點跟你說話，現(xiàn)在突然就來不及了。”

　　我又何嘗不是同樣的想法，發(fā)現(xiàn)被喜歡，原來就已經(jīng)錯過一個世紀了，來不及去了解，來不及去熟悉，來不及談喜歡，就得說再見了。

　　“認識你，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