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果然是上好的玉版宣！
等待了一段時間，慕子易剛剛拿出的十張宣紙，筆跡并沒有朝著預(yù)期的方向發(fā)展。
紙張膠重礬輕，紙張絲毫沒有做熟的現(xiàn)象，不僅如此，還出現(xiàn)了漏礬癥狀。
徹徹底底的失敗。
慕子易的面上有一絲失落。
剛才有多囂張，現(xiàn)在就有多打臉。
理論上可以的東西，也會因為實際上操作的變數(shù)而充滿不確定性。
這些紙經(jīng)不起多次暈染，又談何作畫？
這牛B吹的，圓不回來了。
“不還有八張呢嗎。我相信你。”金辰篤定的目光看著慕子易。
別了，還是別信任我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八張也不會如意的。因為這十張的比例是相差無幾的。
這八張她就不試了，打臉一次就夠了。
深吸一口氣。
慕子易重新調(diào)整膠礬的比例，再次實驗。
她就不信了，她懂造紙，還造不出紙來了！
調(diào)整之后的紙張下筆倒是沒問題，但是膠輕礬重，紙脆無韌性，易破碎，不能褶皺。
畫作不能褶皺，就意味著不能妥善保存，那與一次性的有何分別？別說那些有錢人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會用這種紙啊！
看來是又失敗了。
反反復(fù)復(fù)打臉，也是沒誰了。
握緊了拳頭，胸膛起伏間，慕子易雙目氤氳了水汽，自詡是幾百年后的人類，懂得更多先進技術(shù)，卻也是夜郎自大了。
仔細想想，她來到這大魏朝，除了在師傅的羽翼下做個廢柴，似乎就沒有做成過什么事......
金辰也不想明易那雙清澈的眼眸蒙塵，他雙唇翕動著，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口：“造不出紙來，也用不著哭吧？男子漢大丈夫，像個小姑娘?！?p> “誰說我哭了?！蹦阶右酌饕滓呀?jīng)有頭緒了，“任何一個發(fā)明都需要反復(fù)做實驗，都會失敗很多次好吧！失敗只是正常過程，你就等著看結(jié)果吧。”
“好啊，你若真造出來了，回京后，我請你再去荷塘月色吃一次。”
“兩次?！?p> “成交?！?p> 慕子易再次調(diào)整了膠礬的比例。
等待紙張的時候，她把這些做壞了的紙全部銷毀。最后一批有一大部分都是成功的。
韌性強，纖維長，有一定的拉力。耐磨性好，便于反復(fù)繪制使用的萱紙。
成功了！
太好了！
不過蘇亦青扼腕的是他根本就沒看到玉版宣的制作過程，慕子易根本就沒給他看。
她帶了一大卷生宣回去，一去就是兩日不曾露面。
弄得蘇亦青都覺得她是卷了自己的紙遁形了。
在第三天，連日的風雪漸停。慕子易依然套著那青灰大袍，扣著那頂舊皮帽子，將一卷剛剛做好的玉版生宣夾在腋下，深一腳淺一腳的朝雅望書齋行去。
這風雪一下數(shù)日，就是街面上時常有人走動打掃，也已經(jīng)堆積了沒過腳背的雪。
她到的時候雅望書齋剛剛開門，打開門板的正是老板蘇亦青。
“你可算來了！”蘇亦青笑著對門口正要敲門的慕子易說道，“你若是再不來，我就要去官府報案尋你了。”
“老板是怕我卷了你的生宣跑路了吧！”慕子易打趣道。微微一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憑添幾分靈動。
蘇亦青被她的笑容感染到，也笑意漸濃了，“快進來吧。外面冷。”
“哎？”慕子易點了點頭，鉆進了書齋中。“小武呢？”她看了看周圍，問道。
“他說是老家托人來信，家中有事。遂請了一個月的假。時間不算長，我也就不另外請伙計了。自己多做點，等他回來就是了。”
“老板，你請我吧！”慕子易眸光一亮，“我能做很多事情，還識文斷字會畫畫。最重要的還有一身蠻力，幫你打架不成問題。我的個性也粗中有細，給你當個臨時工伙計再好不過了?！?p> 慕子易轉(zhuǎn)了個圈，故意凹了個造型，展示自己的體魄?！澳憧丛趼飿勇铮俊?p> 打入書齋內(nèi)部臥底的好機會??！而且有錢賺，慕子易想想就覺得激動。
還真是語出驚人。
自己什么時候需要女人去為自己打架斗毆了！
小丫頭的個性還挺有趣，想想自己也很久沒有這樣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了。留下她，未來的日子應(yīng)該不會再單調(diào)了。
蘇亦青再度將面前的少女打量一番，突然，少女腰間的玉佩映入眼簾。這玉佩色澤溫潤，雕工一流，與眼前的破落少女格格不入。
“你這玉佩很是特別，能借我看看嗎？”蘇亦青詢問。
“當然可以?！蹦阶右捉庀掠衽?，遞了過去，“給你。”
三年前，在京郊路上。他身負重傷的趴在馬背上，任由馬兒自己行走，沒有多余的體力去駕馬了。就在這時候，一名陰柔少年路過，來到了他的面前。
因為感受不到殺氣，他也沒有理會。
少年牽著馬把他帶到了一處廢棄的山神廟。留下了水囊和外傷藥。他沒有看到少女的臉，只看到了少女腰間的玉佩。
這玉佩很特別，讓人印象深刻。
蘇亦青指向了玉佩，“這玉佩近看真的很是別致?！?p> 慕子易捂住了玉佩，“這個不賣。”
“這么緊張做什么？”蘇亦青看完了玉佩，又重回慕子易手中。
“放心，君子不奪人所好。是什么人相送，讓姑娘如此緊張！”蘇亦青笑問道。
“雖不是什么貴重物品，但是家母自幼相贈的，自是要保管好?！蹦阶右渍f道？
他真的是她？
現(xiàn)在回想一下，當年那少年說話的聲音和面前人一樣。只差語氣不似現(xiàn)在這樣明朗活潑。
更離奇的是，這兩人這么相似，卻性別不同，這也說不過去啊。
“好了，老板，你到底要不要招我做伙計？”慕子易岔開了這個玉佩問題。
這個玉佩，跟她在現(xiàn)代的玉佩一模一樣，雖然她知道，這一塊和自己現(xiàn)代的那塊不是同一塊。
但她接管了這身體，自然也得好好保管好人家的東西。她就是再缺錢，也不能動了這心思。
“你？”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你能搬的動那嗎多書嗎？”蘇亦青隨口一問。
“我能的?！鄙绿K亦青不肯用她，趕緊說道：“我很能干的，小武能搬動的，我都能。不信我現(xiàn)在試給你看?！?p> “你先給我看看你制成的玉版紙吧。”
“在這里?！蹦阶右讓⒓堖f給他。
蘇亦青將紙接過來，在柜臺上展開。仔細一看，果然紙質(zhì)瑩白如玉，堅實且韌性足。手觸上去很是光滑細膩。是不可多得的好紙。
他抬眸看了站在一邊的慕子易，滿眼的驚詫，“果然是上好的玉版！”
“我就說吧，是不會騙你的。你就用我吧?！蹦阶右酌Σ坏脑俅蚊熳运]道。
“好，我就請你做伙計了?！碧K亦青點了點頭。“如今紙也有了，筆墨顏料我也為你準備好了，你一會就把畫畫了吧。”
很快，蘇亦青就見識到了慕子易的真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