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你要來山城?”
“不是,我去省城?!?p> “既然要回來,先到山城,我為你接風(fēng)。”
“隨后吧,等我在省城站穩(wěn)腳跟?!?p> “好吧,路上小心。”
某個工作日的上午,秦奉靈,坐在辦公室,無所事事。薛青岳,打來電話告訴他,要離開北海,回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
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沒有資源,沒有背景,漂泊在外的打工人,返回家鄉(xiāng),也是一條出路。
薛青岳跟秦奉靈,在一個省的不同市區(qū),也算老鄉(xiāng)。至于,為什么選擇在省會城市打拼,他沒有細(xì)說。
“老秦,你有事嗎?”徐霜,走進(jìn)屋子,說道。
“額……沒有,怎么了。”秦奉靈,說道。
“下班,一起去吃飯。”
“你有事?”
“沒事,想喝酒。”
“我……最近不能喝酒。”
“那算了……”
徐霜是一個爽快人,秦奉靈,不愿喝酒,她也不會勉強。最終,她會找上誰,秦奉靈,也不關(guān)心。畢竟,跟徐霜喝酒,她不會醉,這很不妙。
但……這不是秦奉靈拒絕徐霜的真正原因,他可以喝酒,不過,此時,他想灌醉的女人,只有一個。
水眸月的父母,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直出差未歸,她的妹妹,困于學(xué)業(yè),很少再進(jìn)城。
很長一段時間,秦奉靈,流連在她家。李秋芳的身體和精神,出奇的好,并且,很希望兒子別回家。
“媽,我……”秦奉靈,周五下班,回到老廠房,欲言又止道。
“我知道,趕緊出去,放假不用回來,我看見你心煩?!崩钋锓迹f道。
“那……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就在郊區(qū)?!?p> “知道了,知道了,真煩?!?p> 水眸月,下班之后,去了超市。她決定,晚上吃火鍋,自己做的那種,秦奉靈,給她寫了一張單子,照著買菜。
等到,秦奉靈,來到她家。兩人,一起收拾東西,摘菜,煲湯底。
“老秦,你老不回家,阿姨沒說什么?”水眸月,說道。
“呵呵,沒有,她趕我走?!鼻胤铎`,說道。
“為什么?”
“我不知道。”秦奉靈,說著,放下手中的菜,抱住水眸月。
“你干什么,我洗碗呢?!?p> “我……”
“你別碰我!”水眸月,嗔怒道。
“怎么了?”
“老秦,我真沒想到,你……”
“什么?”
“我覺得,上當(dāng)了?!?p> “哪跟哪???”
“你少裝蒜,跟我說實話,除了前女友,你還有沒有別的女人?!?p> “沒有?!?p> “哼……”
“你感覺,自己吃虧了。”
“虧大了!”
“我……”
秦奉靈,沉默了。這件事,不是特別好解釋。放下就是放下,放不下,就是放不下。早知道,不該說出來。
水眸月,仿佛是他的克星,無時無刻,每一件事情,都把他拿捏死死的。
火鍋湯底總算熬好了,水眸月,洗完剩下的碗碟,走進(jìn)餐廳,秦奉靈,端著食材,跟過去。
不得不說,秦奉靈的廚藝,在家做些東西,味道,確實比一般的餐廳,好太多。
最終,水眸月,沒有抵住美食的誘惑,再一次,被秦奉靈,吻上嘴唇。
火鍋的湯底,已經(jīng)關(guān)火,蒸騰的熱氣,為什么,還是如此熱情……
次日,山城,山上。秦奉靈和水眸月,挽手而行。自從,北海歸來,秦奉靈還是頭一次登山。水眸月,說很久都沒看日出,原本想早點起來,可是……
“老秦,你看,沙河里的水?!彼?,指著不遠(yuǎn)處的沙河,說道。
“怎么了?”秦奉靈,說道。
“河里有一個缺口,好像,有污水流進(jìn)去?!?p> “的確,不知道,什么情況?!?p> “唉……我家在沙河下游,這個時候,水源污染,影響可不好?!?p> “算了,我們也管不了?!?p> 他們走到山腰的平臺,坐在涼亭里休息。這座山,并不高,本地人,很少會上山。秦奉靈和水眸月,由于起床太晚,臨近中午才到這里。
“中午回不去,我們還登山嗎?”秦奉靈,說道。
“額……算了,坐一會兒就回去吧,我累了?!?p> “行,我去買兩瓶水?!?p> “嗯?!?p> 無巧不巧,秦奉靈,買水回來,涼亭里,坐著一家三口,女的抱著孩子,正是祁小鳳。水眸月,在逗小孩兒玩。
“奉靈哥!這么巧!”祁小鳳,說道。
“額……真巧,你們也來登山?!鼻胤铎`,尷尬道。
“我們不是來玩兒的?!?p> “那……”
“山腰西側(cè)的小餐廳是家開的,這會兒,水電都停了,沒法運營。剛好,客人不多,出來坐坐?!?p> “哦……”
秦奉靈和祁小鳳,閑聊著,祁小鳳的老公,在老廠房見過秦奉靈,簡單寒暄幾句。
不過,水眸月的臉色,就沒那么好看了……
“巧了,我們正發(fā)愁,去哪兒吃飯呢?”水眸月,說道。
“你們……”祁小鳳,說道。
“我們是同事?!?p> “哦……沒事,一會兒去我家的餐廳?!?p> “謝謝?!?p> “沒水沒電,怎么做飯,還是算了吧?!鼻胤铎`,說道。
“不礙事,我們有存水和地鍋?!逼钚▲P,說道。
“太麻煩,我看……”
氣氛,愈發(fā)詭異,這頓飯,看來是非吃不可。誰料到,一陣驚雷,從天邊傳來,天地暗淡,大雨將襲。
有人說,下雨的時候,應(yīng)該避一避,但是,此時此刻,留在山上,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雨未至,家很近。秦奉靈和水眸月,趕在雨勢漸大之前,下山回去。即便如此,他們的衣服都濕了。
水眸月家的小區(qū),秦奉靈,停好電瓶車,水眸月,已經(jīng)獨自走回房間。等他走到門前,門,鎖著。
秦奉靈,沒有敲門,他知道,她為什么生氣。于是,他拿出手機,開始發(fā)信息。
起初,水眸月,沒有回復(fù)。秦奉靈,索性,坐在樓梯口,不再做任何事。
過了一會兒,水眸月,發(fā)覺門外沒有動靜?;貜?fù)秦奉靈的消息,問他是不是走了。
秦奉靈,沒有回復(fù)。須臾,門,輕輕打開一道縫,水眸月,在屋里,偷偷瞧了一眼,轉(zhuǎn)身,回去洗澡,畢竟,淋雨之后,容易感冒。
有人說,戀愛有技巧??墒?,任何的感情,都是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基礎(chǔ)上。
沒有愛,沒有情,任何的機巧,換來的是欲望,得不到真心。
秦奉靈,拉開門,走進(jìn)屋子。然后……他打了一個噴嚏……大概……他也感冒了。
周末,假期的最后一天。秦奉靈和水眸月,來到沙河岸邊,他們想看看,水源污染的源頭。
然而,神奇的是,沒有!什么也沒有,沙河,依舊清澈。
今天,他們起的很早,現(xiàn)在回去,意猶未盡。于是,秦奉靈,租了釣具,打算釣魚。
“老秦,你會釣魚?”水眸月,說道。
“額……山城的居民,大部分都會釣魚吧?!鼻胤铎`,說道。
“我不會,小的時候,沒在家鄉(xiāng)生活?!?p> “怎么了?”
“沒什么,那時候,我和母親,住在父親的單位?!?p> “哦,那你的童年,少了很多樂趣?!?p> “呵呵,也許吧。你釣一條鯉魚,回家紅燒?!?p> “看運氣,河面這么寬,不是那么容易?!?p> 秦奉靈,說的沒錯,傍晚,他們回去的時候,僅釣了兩條小魚,沒辦法做菜,只好放生。
夕陽,將半邊身子,藏進(jìn)山城的山。云,似煙如畫,飄在天邊。
水眸月,坐在秦奉靈的電瓶車后座,低頭,玩著手機。
接下來兩周,他們都這樣渡過,生活,平靜而愜意。仿佛,這一瞬間,成了永恒。仿佛,天地之初,他們就是這樣,相依相偎,從未分離。
單位的編制定崗,還有兩個月結(jié)束,每個人,都胸有成竹,即使,大家的業(yè)績,都不怎么樣。
水眸月的父母,回來了,他們沒有到市區(qū),水眸月,回到鄉(xiāng)鎮(zhèn)老家,與親人團(tuán)聚。
人,一旦適應(yīng)了兩個人的生活,很難,欣賞孤獨的美。
秦奉靈,躺在老廠房的沙發(fā)上,愣愣發(fā)呆。李秋芳,也沒有問兒子,為什么,這個周末不出去。好在,張博打來電話,請他去幫忙。
“老秦,最近,你干嘛去了?”這是張博,見到秦奉靈,說的第一句話。
“上班?!鼻胤铎`,說道。
“我不信,你肯定偷人了?!边@是張博,見到秦奉靈,說的第二句話。
“沒有?!?p> “你這人……自己說的話,不算數(shù)?!?p> “我怎么了?!?p> “你說把人帶來,給我看看的?!?p> “哦……忘了,她回老家了,下次吧?!?p> “行……今天喊你來,還有一件事。”
“你說唄。”
“我媽,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p> “就這事兒?”
“啊?!?p> “你在電話里說,餐館經(jīng)營,遇到危機?!?p> “多了一個老板娘,算不算危機。”
“什么意思?”
“你看啊,我存了不少錢,再來一個老板娘,不得分她一半?!?p> “呵呵……你要這么算賬,我看,一半也沒有?!?p> “什么意思?”
“沒意思,你自己想吧,我走了。”
“別呀,既然來了,怎么著,也得喝兩杯?!?p> “今天放假,你不忙嗎?”
“我請了兩個工人,她們一會兒就到?!?p> “行啊,張博,你也成小資本家了。”
“呵呵,別胡說?!?p> 張博,炒了幾個小菜,秦奉靈,陪他喝了兩杯,他們聊了很多。經(jīng)過南非打魚的事情,張博,早已淡忘,對于小鳳的思念。況且……
人生,就像出海的漁船,一旦,駛向大海,無論收獲如何,早晚,都要靠岸。否則,只能葬身水底。這是張博說的。
“呵呵,你成哲學(xué)家了?!鼻胤铎`,說道。
“算不上吧,我只是想通了?!睆埐f道。
“還想通什么?”
“老秦,你呢?你的歸宿在哪里?”
“我……也會成家立業(yè)。”
“不!老秦,你的心不定,我很擔(dān)心你。”
“什么意思?”
“盡快,帶你的女朋友來,我想見見她。”
“你又來了,她又不跟你過日子?!?p> “我不是這個意思?!?p> “你說……”
“我……”張博,沒有說下去,他喝醉了。
秦奉靈,走在回老廠房的路上,仔細(xì),想著張博說的話。多年的朋友,他很了解,張博肯定想到了什么,關(guān)于自己的難題。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秦奉靈的心,也許……很想安定,但是……可以嗎?
周一,水眸月,回來上班??雌饋?,她不太開心。秦奉靈,等到下班,帶她出去,逛街買東西。
“你怎么了?”秦奉靈,問道。
“沒什么,我想……你給我買一件衣服吧?!?p> “當(dāng)然,這是什么難事兒?!?p> 水眸月,沒有說話,拉著秦奉靈,走向山城商業(yè)街的商場。
回去的路上,秦奉靈,騎著電瓶車,水眸月,坐在后座。她緊緊地抱著他,沒有說話。
“我回去了……”秦奉靈,送水眸月,到家門口,說道。
“嗯……”水眸月,說道,不知道為什么,她今天,話很少。
“你……有事給我打電話?!鼻胤铎`,說著,轉(zhuǎn)身要走。
“老秦,你別走?!?p> “怎么了……”
“沒什么,你別走,我不想一個人?!?p> “好?!?p> 自從,秦奉靈和水眸月,在一起之后,每逢周末,都能膩味兩天。
平時,為了不影響工作,他們很少在工作日的時候,住在一起。不過,也不是絕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