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無處話凄涼
青衣男子雙手顫抖的捂著兩腿之間流血不止的地方,他到現(xiàn)在腦子還是一片空白,怎么也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fā)生在他的身上。
然而下身的劇痛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件事情真實發(fā)生了。
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世子,哪怕威遠(yuǎn)侯只有一個嫡子,也不可能堵住宗族內(nèi)悠悠眾口。
他的世子之位,他這么多年肆無忌憚的人生,他的榮華富貴,在這女人揮出的那一刀中如肥皂泡般破碎了。
青衣男子的眼底燃起熊熊怒火,似乎要把凰妙戈給吞噬。
“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你就是求本世子,本世子也不會放過你。
賤人,到時候本世子一定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你長得如此傾國傾城,本世子要讓你當(dāng)最卑賤的奴仆……”
話音未落,一道凄慘之聲從那張鮮血淋漓的嘴中發(fā)出,“啊……”
隨之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響。
一節(jié)斷舌血淋淋的落在地上,猶如一道重?fù)羟庙懺谠趫霰娙说男拈g。
而凰妙戈的長劍上還‘滴滴答答’的滴著鮮血。
眾人剛剛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見一道白光一閃,一道凄厲之音響起,一切就已塵埃落定。
這絕對的殺人于無形。
“語言是門藝術(shù),不會好好說話,留著何用?”
凰妙戈淡定的握著手中的長劍,長劍要么不出,要么必飲血。
一方干凈的手帕遞過來,凰妙戈隨手接過,輕輕擦拭著滴血的劍尖。
她仿佛還能聽到劍的顫鳴。
“本尊在姬府等著威遠(yuǎn)侯?!?p> 話音剛落,凰妙戈便嫌棄的扔掉手中沾血的絲帕,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原來她就是那位瑤臺的尊者!
眾人不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全程不敢多言。
跟著青衣公子的其他紈绔瑟瑟發(fā)抖,早先他們就被家里的家主和長輩們,耳提面命的警告過,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排在第一的絕對是瑤臺仙尊。
她不僅是瑤臺的尊者,更是最高大陸的掌權(quán)人,武功深不可測。
無論是背景還是本身的能力,招惹到不死也能扒層皮。
更何況,瑤臺尊者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姬家少主。
和九千歲君墨夜之間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他們怎么就那么不長眼惹到這尊煞神了呢?
經(jīng)過人群時,凰妙戈犀利的眼神往幾個紈绔身上掃了一眼。
等到凰妙戈幾人徹底看不見人影,這些公子哥才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的將青衣公子送往最近的醫(yī)館。
一場鬧劇開始的快,結(jié)束的也快。
但眾人的心里不免唏噓不已!
凰妙戈三人沿著街道慢悠悠往前,她星眸驟然一冷,掃了一眼轉(zhuǎn)角處那道消逝的黑影。
“主子。”姬惟與察覺到凰妙戈細(xì)微的變化,輕聲詢問。
“無事,一個跳梁小丑而已?!?p> 可不就是跳梁小丑嗎?
赤炎帝還說的禁閉,這禁閉中的人都能上街走動的,這算什么禁閉?
也不知道赤炎帝腦子是怎么長得,晃一晃肯定有很多水。
一個有了野心和不臣之心的皇子,留著難道等著過年?
四國局勢波瀾詭譎,內(nèi)憂外患,到時候一起爆出來,也夠赤炎帝喝一壺的了。
能不能保住皇位都是未知數(shù)。
邊關(guān)的徐映南也是蠢蠢欲動。
不管是自己內(nèi)心的野心也好,還是為了心愛的女人復(fù)仇也罷!
想要登上那個位置,總得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沒人想成為那天下唾罵的亂臣賊子。
凰妙戈嘴角無聲上揚,勾起一抹譏諷笑意。
既然皇帝不動,那這人撞到她槍口上了,她不介意給他斬斷一條臂膀。
隱于暗處的五皇子看著那道黑衣烈焰的絕美女子,心中升起一股妄念。
九千歲能行的,他未必不能行。
那樣的女子要是能徹底征服了,讓她的身、她的心,完完全全都屬于他,那才是成就。
也唯有這樣,挑戰(zhàn)起來才有意思。
也就那個蠢蛋,在不知底細(xì)的情況下,就惹上這樣的存在。
那于找死無疑。
他可不是這樣的蠢蛋。
君墨夜此去邊關(guān),肯定九死一生,這就是他的機會。
他一定要讓這女人徹底的誠服于他。
天下女人都想嫁一個好丈夫,尊者肯定也不例外。
到時候那個位置何愁不到手?
帝王的寵愛實在太虛無縹緲了。
何況皇家哪來的親情呢?
還不都是盯著那個位置,他的父皇又何嘗不是呢?
聽說這個女人會跟著君墨夜一起去邊關(guān),他該怎么說服那女人給他傳信呢?
他要時時刻刻掌握君墨夜和邊關(guān)的情況,他從不打無準(zhǔn)備的仗。
到時候他不介意把皇后的位置留給她。
要是凰妙戈知道五皇子腦海中的臆想,一定會給他一拳,然后晃晃他腦子里有沒有響。
青天白日做什么大美夢呢?
她好好的瑤臺尊者不當(dāng),稀罕一個俗世的皇后,怕不是腦子有大病。
不過不管五皇子怎么想,也左右不了什么。
一晃到了城外,三人眨眼間消失在郊外,乘坐飛行獸很快到了無崖洞的上空。
這里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初的熱鬧,但依稀能看出當(dāng)初的熱鬧和焦灼。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人心和人性,經(jīng)不起一點考驗和波折。
同樣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變得無所遁形。
凰妙戈站在當(dāng)初種下柳樹不遠(yuǎn)的一個廢墟上。
那里的泥土還是新鮮的。
一個個鮮明的小土包躍然而起,給這里更平添了一抹陰森之感。
凰妙戈看著眼前的一幕,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人性啊,是最最丑陋的。
這廢墟底下又埋葬了多少的陰魂呢?
為了一個寶物雙方可以大大出手。
在利益面前,子不子、父不父,眼底唯有貪婪和妄念。
一陣陰風(fēng)吹過,無不在述說著他們的凄涼。
可,無處話凄涼!
他們后悔了,可世上本無后悔藥。
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無論是好的壞的,都要一并承擔(dān)。
凰妙戈的耳邊響起陣陣呢喃,像是無家可歸之人述說著他們的心酸,又像是已死之人深深的懺悔,更像是一個個過客述說著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
最終總結(jié)為,他們悔了,可也晚了。
姬惟與和豫東站在遠(yuǎn)處靜靜的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從她身上感覺到疏離和強大,那是自成一個世界,誰也進不去的遠(yuǎn)方。
他們唯有這般靜靜的看著,想要努力靠近,再靠近!
他們只是想要和心中的那道身影再近一些。
他們哪怕付出所有,也想追隨的人,是他們心中仰望的存在。
此生唯有不負(fù)她的信任。
同時也慶幸,能和這樣的強者在這亂世之中,通行一程!
那是無上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