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誰要你這么大孫子
突然有人推門進(jìn)來。
沈織意倒抽一口涼氣,閃電般套了間棉料家居裙。
“混蛋,偷窺上癮了不是!”朝著闖進(jìn)來的男人砸去一個抱枕。
賀景堯截得又穩(wěn)又準(zhǔn),看都不看,長臂一揚(yáng),抱枕在空氣劃過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后嵌在該在的位置。
唇角噙笑的在她身上描繪一眼,嘲諷意味很濃,“就你這干煸四季豆的身材,我犯得著偷窺?”
“你……”
“你今天幫了公司一個忙,本來是要給你一筆獎勵的,如今看來,你好像不需要!”
賀景堯晃了晃手中的二十萬支票,輪椅一轉(zhuǎn),就要走。
沈織意后知后覺,撲上去搶過來,“給錢早說??!”
“不是不要?還我!”
“不給!”沈織意當(dāng)著他的面塞進(jìn)胸口衣服里,態(tài)度囂張。
“先生,羅恩醫(yī)生來了?!蓖跎┻甸T而入。
“嗯,推我過去!”
人一走,沈織意趕忙掏出支票,興奮地在上面吧唧好幾下。
她之前傻子一個,在沈家的日子是吃不飽穿不暖。
現(xiàn)在不一樣,她要富養(yǎng)女兒,給她最好的,還要把沈家屬于自己的東西搶回來。
沒一會,只瞧王嫂又返回來了,表情有些緊張,“太太,先生讓你現(xiàn)在過去一趟!”
人還未到,就聽房內(nèi)一陣聲音。
“……賀先生,中斷魚尾草口服相當(dāng)于斷了您救腿的藥,誰知道那位給您泡腳用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不定就是江湖騙子,您身份尊貴,是萬萬不可?。 ?p> “誰是江湖騙子?說話可得負(fù)責(zé)!”沈織意忍無可忍,大力推門。
羅恩醫(yī)生將她上上下下一打量,表情不屑,“這位小姐就是給賀先生扎針的醫(yī)生?”
“有問題嗎?”
“荒唐!你一介女流,冒充什么神醫(yī)?今天我就要戳穿你的真面目!”羅恩從自己的藥箱里扣除一粒白色藥片拍桌上,“你要是能準(zhǔn)確說出這粒藥片的成分和量數(shù),我且信你!”
賀景堯身子向后靠了靠,指腹摩挲著下唇,靜看好戲。
氣氛凝結(jié),其他人都為沈織意捏把冷汗。
很顯然,羅恩醫(yī)生在為難她,辨別這其中成分已然困難,分析量數(shù),根本難于上青天。
只見沈織意握著空水杯將藥片碾成沫,指腹捻了一些放在鼻尖認(rèn)真分析。
再抬頭,表情自信,“紅花三錢,桃仁兩錢,伸筋草一錢,雪山金羅漢五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活筋通絡(luò)的藥,當(dāng)然,這是一盒量數(shù),除以片數(shù),便是每片量數(shù),對嗎?羅恩醫(yī)生?”
羅恩臉色難看,半晌憋不出字。
不甘心的給自己找場子,“哼,你瞎貓逮到死耗子罷了,實操拿不出手,跟廢物又有什么區(qū)別?”
他手指指向一直捶著自己后脖子的王嫂,“這樣吧,王嫂的頸椎病又犯了,你若是能十分鐘內(nèi)緩解,我給你當(dāng)孫子!”
語畢,又沖一直不言的賀景堯微微頷首,“賀先生,我為您帶來了家鄉(xiāng)特產(chǎn)的茶葉,不妨咱們先下去品會茶?”
“慢!”沈織意攔住,微微一笑,“我只要十秒!”
羅恩仰頭大笑了會,“行,你要是十秒解決,我給你當(dāng)孫子!”
賀景堯挑了下眉,覺得杯子里的茶更有味道了。
十秒內(nèi),沈織意完成了按摩,扎針,收針。
羅恩嗤之以鼻,“故弄玄虛!”
話剛落,只見王嫂扭了扭脖子,表情激動,“欸?好像真的不麻了,太神了!”
“什么?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她的托兒!”羅恩死不承認(rèn)。
王嫂搖頭,“羅恩醫(yī)生,我敢騙您,也不敢騙我們家先生啊,您呀,愿賭服輸吧!”
瞧見其他人也在用唏噓的目光看他,羅恩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鐵灰。
“沈小姐,我……”
沈織意手一擺,“得,我可不要你那么大孫子!”
這么一說,羅恩低著頭更加無地自容。
唯有賀景堯的笑容更加悠遠(yuǎn)莫測……
沈織意從房間出來,撞上人聽墻角。
她一把揪住正要開溜的阿玉。
“上回把我引到賀先生房間,讓他誤會也就罷了,現(xiàn)在還想看我笑話,我上輩子是不是搶你男人了?”
阿玉心虛,“我……我沒有!”
“沒有就給我老實點(diǎn),再發(fā)現(xiàn)你搞幺蛾子,我饒不了你!”
沈織意用力推開,阿玉屁滾尿流的逃了。
房間內(nèi)。
賀景堯面窗而坐,昏黃的柔光將他的五官映襯的無比深邃。
想起方才小女人精彩的表現(xiàn),他忍不住勾唇。
”阿申,查一下太太近幾年的情況!”
阿申領(lǐng)命,“是,先生!”
沈織意回了房,未見小寶,伸了個懶腰,就爬上床補(bǔ)覺。
她人不懶,但就愛犯困。
一陣“哇”得哭聲響亮傳來。
被驚醒的沈織意循聲跑去了游樂房。
“小寶,怎么回事?”
小丫頭跑到沈織意面前,手指著哭得委屈的大樹,“這小啞巴不會說話,我覺得沒勁就要走,他就哭了,不干我事!”
“大樹!”一道清冷的聲音插進(jìn)來。
沈織意轉(zhuǎn)身,就瞧見賀景堯被大塊頭保鏢阿申推了出來。
男人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黑色手工定制款西裝,從領(lǐng)口到褲腳,工整筆挺的沒有一絲褶皺。
上衣內(nèi)的白色袖口稍稍露出一截,動作間,可見那枚玫瑰金色的萬寶龍男表。
表盤清透凜冽,在光線里熠熠生輝。
這是……要出門?
就還挺人模狗樣。
大樹飛奔進(jìn)賀景堯的懷抱,哭得一抽一抽,讓人心疼。
“行了,不許哭!”賀景堯頭疼的揉著眉心。
不說還好,這么一說,小家伙哭得更大聲。
賀景堯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無奈又無語。
沈織意忍不住瞪某人一眼,“賀先生,孩子可不是這么哄的,瞅瞅把他嚇的?!?p> 賀景堯挑眉,“你在教我?”
“不敢!”
沈織意走到大樹面前蹲下,兩手揩去他的淚。
“大樹是不是想和小寶姐姐一起玩呢?”
小家伙點(diǎn)點(diǎn)下巴。
“可是大樹是男孩子,男孩子就要頂天立地,不流血不流淚,你這樣以后是討不到老婆的,你看,連小寶姐姐都被嚇到了!”
賀景堯:“……”他賀家的男兒用得著去主動討嗎?
大樹眨巴著眼睛看了看小寶,又瞅了瞅沈織意,似是知道自己錯了,慚愧的垂下了小腦袋。
“喂,你還想跟著我混嗎?”小寶抱著肩膀問大樹。
大樹小雞啄米。
小寶甩了下頭,“那你還不快過來?”
大樹破涕而笑,不小心用鼻子吹了個打泡泡,掙脫親爹的懷抱,屁顛屁顛跟著小寶跑了。
賀景堯看著空空的懷抱,又看了看小女人得意的嘴臉,眉眼壓了壓。
他怎么有種被人拐了兒子的感覺?
這一晚,沈織意夢見了自己的母親。
她靜靜躺在床上,口吐白沫,身體僵直,一雙眼睛死不瞑目的瞪得老大。
無論沈織意如何喊她抱她,她只剩下沒有溫度的軀殼。
在悲戚中醒來的沈織意眼角染淚,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小寶,快速拿出手機(jī)撥出個電話。
早餐后,她與私家偵探李毅在咖啡館見面。
“這是我母親的資料,幫我查她自殺的真相,要多少錢都行!”
李毅接過文件袋放進(jìn)自己手提袋中,“沒問題,等我電話!”
沈織意沒著急走,坐在位置上暗自傷心。
殊不知側(cè)方藏著一雙陰鷙的眼睛。
沈依純手中的叉子狠狠扎在蛋糕上,沈織意,上回的仇還沒報呢,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拿起手機(jī)撥了個電話,“喂阿俊,你不是喜歡我嗎?給你個表現(xiàn)的機(jī)會!”
從咖啡店出來,沈織意超近路回家。
巷子里,隨著一陣轟鳴聲,從身后竄出幾輛機(jī)車。
調(diào)戲般的繞著沈織意打轉(zhuǎn),偏不給她讓路。
哄笑聲不斷。
沈織意瞇了瞇眼,按兵不動。
領(lǐng)頭的戴著炫酷的蛤蟆鏡,囂張一打手勢,幾個社會小青年紛紛跳下車朝沈織意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