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雪落凡——第一篇。
副幫主——豬皇、魔皇、刀皇,三皇齊臨——第二篇。
護法——斷天涯、范逍——第三篇。
十位堂主,除了骨君,九個都來了——第四篇。
第五篇,侍女若干,正在一旁侍奉茶水。
真正讓陳溪懷疑的是,場中的氣氛極為平靜。
“諸位大駕光臨,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嗎?”
緩步踏入院子里,陳溪的目光將周圍掃了一遍,沒有輕輕的身影。
“陳醫(yī)師,下午是不是你出手的?”
雪落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似乎要看透他。
陳溪有些疑惑地問道:“出什么手?我下午逛街去了,還買了幾把扇子?!?p> 說完拿出剛買的幾把扇子,展開了其中一把,“質(zhì)量還可以,你們要不要來一把?”
雪落凡狐疑道:“真不是你?”
“咳咳。”陳溪將目光投向斷天涯,“什么事總該讓我先知道,才能決定要不要認下。”
似乎是送的禮物起了作用,斷天涯解釋道:“醫(yī)堂的兄弟病發(fā),有人出手救了他們?!?p> 陳溪皺起眉頭,佯做生氣地說道:“他們不是已經(jīng)開藥,過個一兩天就能好嗎?”
“你忘了你早上大鬧過醫(yī)堂?”
聽到這話,陳溪微微一嗤鼻,“對哦,現(xiàn)在醫(yī)堂已經(jīng)不歸我管了,我操什么心?!?p> “真不是你?”雪落凡臉上露出一絲惋惜,“本想是你出手的,屆時我就向黎華郡主推薦你,沒準(zhǔn)有機會進入天海學(xué)院?!?p> 陳溪大刺刺地尋了塊石頭坐上去,一副鄉(xiāng)野形象。
“若是尋醫(yī)問藥可以讓他來看看,別的就算了。對了,那個天海學(xué)院是什么?”
聽到陳溪的答案,所有人臉上出現(xiàn)了不同層次的失望表情。
“天海學(xué)院是個學(xué)武的地方,比武館好上一些?!?p> 似乎是陳溪的答案讓他很不滿意,雪落凡的答案極為潦草。
接著就看到他們眾人紛紛起身,“打擾陳醫(yī)師了,我們告辭?!?p> 陳溪笑了笑,伸手示意了下。
等眾人離開,陳溪臉上多了一絲無奈——這就是信息不對等的代價!
進屋后,他依舊沒有看到輕輕,心情煩躁的他再次練起劍法。
除了一招一式,他還回憶骨君與他對戰(zhàn)的情境,不斷地揣摩招式。
劍練累了,就練步法,直到身體實在累得站不住才停下。
暮靄降臨,小院里的光線越來越微弱,最后將陳溪也吞沒在里面。
陳溪慢慢地坐在臺階上,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會及時掌燈的乖巧侍女不見了,屋里也是一片漆黑。
他想到了陳家村,那種安靜和黑與這里不一樣——那里的安靜和黑是屬于他的,而這里不是。
這種感覺就像前世在大城市里打拼,燈紅酒綠、醉意茫然,最后是一樣的。
陳溪拿出一壇藥酒,拍開泥封,就著壇口喝起來。
喝了兩口后,陳溪又站了起來,先走進自己的房間摸索了一遍,一無所獲。
然后去輕輕的房間,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不過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要是有一盞燈就好了。”
就在他喃喃自語的時候,手上突然出現(xiàn)一個朦朧的光球。
原來就在心中的念頭起的時候,不自主地運轉(zhuǎn)了體內(nèi)的元氣。
“一氣生萬法?”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猛地看到梳妝臺上有一封信。
陳溪顧不得研究功法,移步將它拿起來。
信封上面沒有一點文字,陳溪只能直接將里面的信抽出來。
“公子,輕輕走了,去追求公子說的武者之路。不過輕輕記下了,公子要教輕輕劍法。下次再見,公子可不要食言!”
短短三句,沒有什么長情,只有簡單的告知。
陳溪的心一松,卻又有一絲失落。
他不知道輕輕的字跡,但是能夠看到上面的字跡流暢,書寫定然是行云流水一般,應(yīng)該沒有什么脅迫的事。
一絲掛念徹底放下,喃喃道:“走了,都走了,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離開了?”
將信折好收入儲物戒中,再次回到院里喝起酒。
身無長物的他本應(yīng)該走得很瀟灑,只是因為尚有病人和雜事才回來。
醫(yī)堂的病人經(jīng)此一遭,應(yīng)該不敢再有什么岔子;樊梨花那邊只要按照醫(yī)囑用藥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診金也已經(jīng)收下。
最后,雪落凡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一開始的霸道無雙,自命過江龍。從血戰(zhàn)幫的底蘊來看,對方確實出身大家族,資源遠遠超過臨安鎮(zhèn)。但是進入幫派后,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想象中的開闊胸襟和魄力,反而處處算計。
當(dāng)初以為是一塊進入武道的跳板,現(xiàn)在反而成了掣肘。
心中落下對雪落凡的評價,陳溪又開始盤算雙方的得失。
當(dāng)初獲得禮遇——陳溪大肆整理醫(yī)堂,雖然沒有革新,但也有一定的作用;行醫(yī)救治不在話下,可以說是盡心盡力;醫(yī)藥上,只有白藥和祛疤膏兩樣,沒有醫(yī)術(shù)傳承。
反而是自己,尚未進入幫派就遭受截殺,在醫(yī)堂當(dāng)主官卻被其他的堂主干預(yù),更是經(jīng)歷了鎮(zhèn)衛(wèi)所一劫……
陳溪將最后能喝的一大口酒咽下,憑借著感覺蓋上泥封。
踉踉蹌蹌地顛回房中,仰躺在床上,等待掀開新一天的篇章。
陳溪的今日落幕,別人卻遠遠沒有。
一處四面清壁,除了入口再無其他空隙的地牢,此時燈火通明。
“骨君,你說我該怎么處理你?”
雪落凡坐在一張簡陋的方桌前,慢斯條理地喝著茶。
跟在他旁邊的是刀皇,不過現(xiàn)在拿的不是刀,而是一條帶著倒刺的鞭子,上面掛著新鮮的血跡。
一道模糊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幫主,我都說了,求幫主留我一命?!?p> “都說了?可是他陳溪不承認啊,你們到底是誰在說謊?”
一個是嚴刑逼問,一個是功勞不認,誰真誰假?
“真的是陳溪,就算是打死我,也是陳溪?!?p> 骨君不知道有一天,別人配合他,卻成了他苦難的根源。
“你就這么想死,刀皇,滿足他?!?p> 雪落凡依舊拿著杯子在喝,不過里面一點也沒有減少。
原本低垂著頭顱的骨君猛地抬起血淋淋的面孔,嘴上瘋狂地求饒著:“不要啊,幫主,饒命!饒命!我不想死。饒命……”
刀皇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自己的主子,停頓了三息的時間,才將元力灌注入長鞭中,伸手甩出,纏住骨君的脖子,然后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下輩子投個好胎?!?p> 骨君的兩只眼睛瞪得渾圓,幾乎要暴突出來。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的眼前依舊是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