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第13話 轉(zhuǎn)校？
佳代來陵南訓練時，田崗也見過她。他非常滿意這個熱愛籃球的女孩，打球技術(shù)也不錯，是一塊璞玉。而在秋體的集訓時，他更是對佳代的表現(xiàn)驚喜。
如果不是規(guī)定佳代無法上場，田崗想把她放在場上好好鍛煉一下。
他不會看錯，她對勝利有著不一般的執(zhí)著，她努力拼命，是他最欣賞的那類球員。和瞳不同，她心理素質(zhì)強大，對抗強者反而能激起她的斗志，如果能來陵南，她一定會成長為隊伍真正的王牌！
田崗教練和佳代聊過天，問過她這么喜歡籃球，為什么去了沒有女子籃球隊的湘北。
“一開始是想去陵南的，不過……”佳代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如實告知，“我初三沒有打比賽，因此并沒有人邀請。我本來想靠競賽進校的，可惜成績也不太好?！?p> 田崗明白了，因為沒有推薦，所以沒有獎學金。陵南是私立高中，學費對這個女孩來說可能是個負擔，而他當年也并未發(fā)掘到這個優(yōu)秀的選手。
“那可真遺憾啊?！碧飴徑叹毟锌＿@也是陵南的困境，也是翔陽和海南這一類私立高中的困境。也許很多優(yōu)秀但家境一般的學生都選擇去了公立。而他們這些私立高中的教練，不可能找到每一個優(yōu)秀的苗子。
田崗看著眼前陵南女籃和男籃的希望，他們?nèi)鄙俸玫年犛?，如果有好的隊友，陵南一定可以勝利。所以，當他偶然在周末去公園散步時，看到四個人在一起打球，那一刻的心情無比激動。
他之前無法和學校申請，把吉田這個沒有籃球成績的學生邀請進陵南?？墒?，如果流川楓愿意來陵南，那吉田就可以順便一起邀請進來。流川楓的成績足夠讓他在校領(lǐng)導面前提出這一申請。
田崗教練把吉田的情況告訴了瞳和仙道，也提到了他的想法，邀請流川和佳代一起進陵南。
“讓流川和吉田一起轉(zhuǎn)校？”仙道詫異，教練這樣挖湘北墻角好嗎。
“流川對湘北并沒有執(zhí)念，他當年和我說，只是因為離家近才選擇去的湘北?！碧飴忂@么告訴兩個人?！爸劣诩?，她是因為陵南沒有給獎學金，無法負擔學費才去的湘北。”
“等下，教練，你說，流川告訴你，他是離家近才去的湘北？”瞳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這不是佳代告訴她們?nèi)ハ姹钡睦碛蓡幔‰m然她知道佳代去湘北絕對不是因為離家近。
“是的。說起來，都是我的失誤，我晚了一步。他已經(jīng)報考了湘北。”田崗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還是非常遺憾。
“也許……”瞳有一個大膽的揣測，也許流川是因為佳代才去的湘北呢。
“教練，那吉田的獎學金可以解決嗎？如果吉田能來陵南，說不定流川也愿意來?！毕傻乐苯诱f出這個問題。
“仙道，如果流川愿意來陵南，我就可以和學校申請，把吉田的獎學金一起解決。”田崗好像有點明白什么，所以吉田是關(guān)鍵？
仙道不再說話，他看向瞳，那這個事情看起來就好解決了。
瞳暈暈乎乎走出田崗教練的辦公室。她腦子里想的是，原來那么早，流川就對佳代有不一樣的感情了嗎。
“古谷，這件事你直接和佳代說，還是要我去和流川談談？”仙道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瞳，問她。
“學長，我有點亂……”瞳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仙道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瞳的頭發(fā)，但是想到什么又縮回手，“這對吉田來說，會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吧。她如果來這里，你的壓力也不會那么大，而她，可以繼續(xù)打籃球了?！?p> “我知道了，還是我先去和佳代聊聊吧。”瞳冷靜下來，仙道說得對?？赡苻D(zhuǎn)校這件事來說，對流川影響不大，但是，對佳代，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
瞳去湘北找佳代，她在這一年里，只來過湘北兩次。一次是校園祭時來過這里找佳代，一次是收到佳代的信，過來和她談藤真以及仙道的事情。平時，都是佳代去陵南找她。似乎，佳代也非常喜歡陵南。
她踏進校園，上次來她只在校門口，并未進入校園，而校園祭時因為到處都是活動的棚子什么的，她也未曾仔細看過這所學校的全貌。
即使是公立中也不算建設很好的學校吧。她打量著有些破舊的教學樓，這么想。
她是翹了課到湘北的，所以這會湘北還沒下課。她先到體育館去看了看，體育館里已經(jīng)有人在打球了，是流川楓！
這家伙竟然翹課在這練球，她心里想。即使沒有佳代，流川去陵南也比在湘北合適吧，畢竟陵南有仙道，他們一起打球可能進步會更快。
如果流川去了陵南，仙道，也不會那么寂寞了吧。瞳忽然這么想。
她不準備再看流川打球，她要去教學樓守著等佳代。
“古谷同學？”瞳沒想到，流川竟然叫住了她。
“你好，流川君?！蓖泊蛘泻?。
“你是來找佳代嗎？她不會來籃球館的?！绷鞔ê鋈贿@么跟她說。
瞳不敢相信，佳代在國中時，最喜歡往籃球館跑，即使后來退部，但只要她有時間了，也經(jīng)常去看她訓練，或者加入訓練。以及，流川終于稱呼佳代名字了，這可是大進展啊。
“她不來看你們練習？”瞳不太相信。
“嗯?！绷鞔c點頭，可能有過一次兩次吧，但也是有什么事情才來這里。
“她原來最喜歡在籃球館看我們練習了?！蓖曇舻拖氯?，佳代，是不甘心嗎，三年無法打籃球的不甘心，所以你不再踏入這里。
“流川，你知道佳代經(jīng)常去我們陵南練習嗎？”瞳抬頭問沉默的流川。
流川有些驚訝，他以為上次佳代帶他去陵南練習只是一次偶然。
瞳從流川驚訝的眼神中知道，佳代一定沒告訴過流川她去陵南和她們一起練習籃球的事情。
“佳代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籃球吧?！蓖哉Z，她有些惆悵?！傲鞔ǎ僖?。”
流川聽到了瞳的自語，他一言不發(fā)地繼續(xù)回去練習籃球。一些他之前沒注意到的事情忽然在他腦海里浮現(xiàn)。
原來佳代之前很喜歡去體育館看籃球部練習，原來周末她總是從外邊回來很晚才去打工，是去陵南參加她們的練習了啊。她從來沒有放棄過想打籃球，只是，湘北，沒有她能打籃球的地方啊。
他停止投籃，想到，那時候選高中，如果，佳代當時去陵南就好了啊。
“瞳！你來找我了！”佳代看到了等在教學樓外的瞳，見到好友總是高興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來找我，我不和你們?nèi)⒓踊顒恿恕！?p> 瞳看著她和同學道別，開心地摟住她。“我同學們都說我最好的朋友非常漂亮呢！”瞳笑起來，佳代總是這么夸張。
還在上次的飲品店，佳代給她點了百香果混合果汁，“嘗嘗這個，非常好喝！”
“佳代，你想去我們陵南嗎？”瞳直接進入正題。
佳代又嗆了一下，瞳每次開口都讓她沒有心理準備啊。
“瞳，什么意思？”佳代緩和下來。
“轉(zhuǎn)校去我們陵南，然后和我一起在籃球部打球，我們一起參加比賽?！蓖f得非常清楚。
“啊……”佳代張大嘴，瞳在說什么，她要能去陵南，她當時還會報考湘北嗎。
“佳代，會有獎學金，所以不必擔心學費?！蓖稽c廢話不說。
佳代愣住了，什么情況，難道是秋體集訓時自己訓練的努力被陵南看中了？
“可是，我并沒有任何成績。陵南為什么會給我獎學金？”她當年就是因為初三沒有比賽成績，才無法進入陵南這類私立高中的。
“是有條件的?！蓖t疑了一下，她不知道說出這個條件佳代會有什么反應。
“呼……我就知道，這就對了。”佳代放松下來，她就說，怎么會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就該是有什么條件的?！笆裁礂l件？”
“所以，佳代，如果條件允許，你是愿意來陵南的對嗎？”瞳先要確認這件事。
“啊……雖然湘北也還不錯，但是，陵南能打籃球這件事實在太吸引我了。我當然會考慮的。”佳代很認真，陵南的籃球，甚至連考學都比湘北偏差值高，當然能去陵南更好啊。
“條件就是，流川也轉(zhuǎn)校去陵南?！蓖f出了這個條件。
佳代嘴里的吸管掉了，她震驚地看著瞳，她沒聽錯吧。
“佳代，也許聽起來很殘酷。因為流川有很好的籃球比賽成績，所以如果他能去陵南，學校是舉雙手贊同的。這時候，如果流川能對陵南說出，如果你去陵南，他才去這樣的條件的話。加上田崗教練的斡旋，學校是會同意的?！蓖浅Ｇ宄髁说暮图汛忉?。
“哦……”佳代愣了很久，才來了一句，“原來是買一贈一啊，我是那個附帶的贈品?！?p> “佳代，以你的能力，來了陵南，一定會在籃球部有所作為的，那時候?qū)W校就不會再認為你是那個‘贈品’?！蓖肋@事對佳代的自尊會有打擊，但是比起能打籃球，有更好的前途，這些不算什么吧。
“瞳，我不同意……”佳代在考慮一會后，直接對她說出這句話。
“佳代，你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瞳覺得佳代作出決定太草率了?！澳闶怯X得，對流川很難以啟齒嗎？我可以讓仙道學長找他談，佳代，你可能沒注意，流川對你……”
“瞳！”佳代打斷她，“流川是一個非常純粹的人，他腦子里只有籃球。這些事情不用去煩他?！?p> “佳代，正因為他腦子里只有籃球。去陵南對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甚至，可能還會有更好的結(jié)果。他和仙道……”瞳急忙解釋，佳代這是怎么了。
“瞳，他就該單純地打籃球，在湘北也好，陵南也好，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影響。而我不應該也不會讓他用自己的籃球成績?nèi)ヌ嵋??！奔汛鷪远ǖ馗f。
“佳代，你不明白嗎？這是你的前途，而他也根本不會有損失。是利人利己的事情啊。更何況，你沒有問過他，他也許會很愿意去這么做呢？”瞳看著這樣的佳代，差點說出，流川都為了你來湘北了，為了你去陵南不更好的話來。
“瞳，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也許我的事情讓你亂了陣腳。如果這件事，放在你身上，你會這么做嗎？如果有一天，你和仙道學長面臨這樣的選擇，你會去拿這樣的事情逼他做嗎？”
“這并不是逼迫啊……”瞳沮喪，她明白了佳代的心情，她不再勸說，“你真是個傻瓜，佳代……”
“瞳，那你也是傻瓜，你也會和我一樣的，不是嗎？”佳代不服氣，瞳明明會和她一樣啊。
不過，陵南啊，的確是她非常想去的學校。佳代咬著吸管想，如果那時候數(shù)學競賽再拼一下，也許陵南會給她獎學金吧。
*
瞳垂頭喪氣地回到陵南，籃球部的訓練已經(jīng)結(jié)束，球館里只有仙道一人在加時練習。
“古谷，事情不太順利？”仙道看到?jīng)]精神的瞳，猜測事情不太好辦。
“仙道學長，我是真的很想和佳代在一起打球的……”瞳忽然嗚嗚嗚哭了出來，她捂住臉，為什么在仙道說完那句話后，她那么委屈呢。
仙道嚇了一跳，他上前，手忙腳亂拍了拍瞳。他穿著運動服，身上并沒有手帕，毛巾也不在手邊，他有些慌亂，“你別哭啊，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去給你拿毛巾?！?p> 瞳抓住他的衣角，紅著眼睛看著仙道，“學長，不用去。我只是很委屈，明明，明明，這件事就很容易啊?！?p> 仙道看著一向清冷的女孩此刻傷心的目光，他忍不住上前，輕輕揉她的頭發(fā)，“沒事的。無論怎樣，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啊?！?p> 仙道看著眼前的女孩拿他的運動t恤擦了擦眼淚，還有點嫌棄地對他說，“學長，你看來練習很努力，出了不少汗。”
仙道哭笑不得，“我給你拿毛巾吧?！?p> 瞳在冷靜下來后，和仙道坐在地板上，告訴他事情的經(jīng)過。
“如果是我，也會這么做的吧。也許直接去找流川比較好?！毕傻老肓讼?，他理解佳代的選擇，不愿去打擾喜歡的人，在喜歡的人面前保留自尊，尤其那個人還擁有一個非常純粹的世界。
“佳代很堅決，拜托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流川楓?！蓖涯X袋埋在膝蓋里，所以，佳代無法來陵南了。
“哦……那就算了？”仙道又忍不住摸了摸瞳的頭發(fā)，很順滑的觸感，忍不住想把那柔順的頭發(fā)弄亂。
“嗯，只能這樣了?！蓖珱]精打采，“學長，你說，如果流川知道了，會怎么選擇？”
“除非佳代松口，否則，即使流川知道了，可能也不會同意吧?！毕傻朗沁@么想的。
“誒？我還以為如果告訴流川，他會立刻同意?！?p> “比起其他，他會更在意吉田的心意吧。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他不會勉強吉田做任何事情。”
“學長，你果然對感情什么的事情比較了解呢！”瞳最后一句有點氣鼓鼓地說道。
“？”仙道滿頭問號，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