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第21話 離去

　　田崗教練覺得這大概是自己執(zhí)教多年來，成績最好的一年了。等明年仙道、越野和福田三人都畢業(yè)了，可能陵南隊又要沉寂下來了。

　　陵南男籃竟然擊敗了湘北，進入了全國的四強。而另一邊，陵南女籃也進入了全國四強。陵南的男女籃一下成為全國高中的熱點隊伍。再加上神奈川的王者海南，新秀湘北，以及老牌強隊翔陽，神奈川這個縣再一次在全國高中籃球界火了。

　　田崗教練在接受采訪時又不爭氣地哭了，他哽咽著回答完記者的問題，最后捂著臉，說“這是他人生中最高興的時刻?！?p>　　瞳和仙道都有點無語，沒發(fā)現(xiàn)田崗教練這么愛哭啊。

　　“會安心退部吧？”瞳問仙道，她知道，作為隊長一職的仙道這一年經(jīng)歷了怎樣的壓力。

　　“是啊。只不過自己的退部儀式也不參加會不會不太好？”仙道苦惱地想，他還是不想?yún)⒓舆@種離別的場合。

　　*

　　仙道成了本屆全國大賽上最亮眼的人，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用天才橫空出世來形容他。

　　籃球周刊雜志的記者相田彌生看著這樣的報道，和她的助理不屑道，“仙道我們?nèi)ツ昃蛨蟮懒?，怎么能說是橫空出世呢！只不過陵南今年剛出線罷了?！?p>　　相田彌生又一次找到仙道，她這次要采訪下這個籃球天才。

　　彥一看著自家老姐對著仙道面紅耳赤的害羞模樣，想到家里老姐房間的仙道照片，就怕老姐在眾目睽睽下做出什么不好的舉動。

　　“我要單獨采訪，彥一，你去別的房間里?！毕嗵飶浬粗约旱牡艿芊且退谝黄?，很不耐煩。她想單獨采訪仙道。

　　“不管，我不走！瞳，你也來一下?！睆┮徊粌H自己不走，還把正好路過的瞳喊了進來?！袄辖?，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籃球部女籃的副隊長。你可以把男女籃一起采訪了?！?p>　　“哦，古谷同學，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手。不過，我這次主要想采訪下仙道。彥一，麻煩你先帶古谷同學出去一下好嗎？”彌生有自己的心思，她想問下仙道的感情世界，怎么好意思讓外人在呢。

　　“對不起，打擾了！”瞳抬腿就走。什么嗎，把她喊過來。

　　最后房間里還是只剩下仙道和彌生。

　　彌生有點害羞，在問了一些籃球方面的問題后，她終于問出最想知道的事情。

　　“仙道同學，目前有女朋友嗎？”

　　“誒？這個也要放在雜志上嗎？”仙道沒想到籃球周刊還關(guān)心這些問題。

　　“……”彌生尷尬，總不能說這是她自己想問的吧。“大概會，也要關(guān)注下球員們的感情生活嘛。”

　　“哦，沒有?！毕傻阑卮?。

　　“嗯……那……”彌生放心了，還沒等她開口繼續(xù)問。就聽到仙道補充了一句。

　　“不過，應該馬上就要有了?！毕傻缼еσ?。

　　“嗯……什么？”彌生非常驚訝，晴天霹靂啊。“是你的同學嗎？”

　　“這個也要寫？”仙道想了想，之前看這雜志也沒有這樣的八卦吧。

　　“……也許吧?！睆浬肱叵?，你就老老實實回答吧，是我想知道！

　　“嗯，算是吧?！毕傻肋@樣回答。

　　“算是？”

　　“確切說是一位后輩?！?p>　　“……能詳細說說嘛？”

　　“哈哈，這個就算了吧。挺不好意思的，我還沒表白呢，等成功了再說。”仙道終于不肯再多說一句了。

　　離開前，仙道對著有點石化的彌生說，“在我成功前，”他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先替我保密哦?！?p>　　瞳看到的就是仙道對著那位女記者回頭比噓的動作，但在她看來，這個動作有點像是飛吻的動作。她不禁有點羞惱地想，“這個仙道，難道是看人家女記者好看，又有什么想法！”

　　*

　　溫泉旅館里，湘北和陵南籃球部的人告別準備回神奈川。

　　“田崗教練，陵南今年真的非常優(yōu)秀。剩下的比賽請繼續(xù)加油！”安西教練對著這個非常努力的后輩說道。

　　“謝謝安西教練！我們會加油的！”田崗今天采訪后哭了一場，這會眼睛還有點腫，興奮勁還沒過。下邊就是四強賽了，也許陵南今年有希望沖一沖冠亞軍呢，他是這樣想的。

　　而流川來到了仙道的身邊，“學長，四強賽，加油?！?p>　　“謝謝，你什么時候去美國？”仙道看著眼前的流川，這小子兩年來追趕他，進步神速，也許，他將來會比自己更厲害。

　　“很快。可能等學長回來，我已經(jīng)走了。”流川的手續(xù)都辦好了，母親已經(jīng)在等著他了。他隨時可以出發(fā)。只是，他可能見不到佳代了。

　　“那，祝你一切順利?！毕傻篮土鞔〒粽?。

　　“喂，你會一直打籃球吧？”仙道叫住離去的流川，問他。

　　“當然。我會一直打籃球的。不論在哪里?！绷鞔ɑ剡^頭，堅定地對他說。

　　“我也是。所以，也許我們還會再見吧?！毕傻佬ζ饋?，這次的全國大賽，讓他體會到籃球更多的樂趣，他也終于下定決心，想繼續(xù)打籃球，享受比賽。

　　“也許吧?！绷鞔ɑ剡^身，非常鄭重地給仙道鞠躬行禮，“謝謝學長一直以來的指導?！睆纳细咧衅穑傻谰褪撬恢鼻斑M的目標，從今天開始，他和他會在各自的籃球世界里繼續(xù)努力。但他，不會忘了這位一直引導他指導他的前輩。

　　瞳匆匆趕來的時候，湘北已經(jīng)離開了，她剛才去泡湯，沒想到湘北忽然就離開了。

　　“流川走了？”瞳著急地問仙道。

　　“嗯，剛剛告別過了。他應該回去后就去美國了。”仙道看著瞳，“你找他有什么事？”

　　“……還是想問問他和佳代的事情。我總是無法放心?！蓖瓜骂^，也許，佳代和流川就只能這樣了。

　　“他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吉田，也會調(diào)整好的。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毕傻乐劳图汛P(guān)系很好，但他忍不住勸說。

　　“我知道……只是，佳代的確很難過。我不想看到她有遺憾。”瞳想到佳代那病怏怏的樣子，就很心疼?！傲鞔ㄟ@么快就釋然了？他根本就沒那么喜歡佳代！”

　　“也許正是他很喜歡，所以才能這么快理解了吉田的心情。至于吉田，瞳，放心吧，她不是還有藤真學長嗎？”仙道看著眼前滿臉擔憂的瞳，忍不住摸了摸她剛洗完的頭發(fā)，“你頭發(fā)還是濕的啊，不吹干沒關(guān)系嗎？”

　　瞳剛泡完湯出來，就聽到進到泡湯池的隊友們在談論湘北離開的事情，她什么都沒收拾，就急匆匆出來了。這會才發(fā)現(xiàn)頭發(fā)還是濕的。

　　“我去吹頭發(fā)。”瞳急匆匆就要走。

　　“等下，古谷。我來幫你吧。”

　　瞳傻傻地跟著仙道來到他的房間，“越野今晚有事，可能會晚點回來?！毕傻澜忉屃艘痪?，屋子里只會有他們兩人。

　　瞳被仙道吹頭發(fā)時，還在想，她為什么就這么答應了他。他為什么會給她吹頭發(fā)，這怎么都不太對勁啊。

　　瞳的頭發(fā)是披肩的長度，非常柔順，仙道給她吹頭發(fā)的動作也很輕柔。

　　吹風機的聲音有點大，兩人也并沒有交談。只是一人在吹，一人就坐著。

　　吹好后，仙道很自然拿起梳子，想幫瞳梳頭發(fā)。

　　瞳趕忙奪過梳子，“這個就不麻煩學長了。我自己來吧?！蹦凶咏o女子梳頭，自古就有不一樣的含義，瞳可不敢讓仙道給她梳頭發(fā)。

　　瞳機械地梳著頭發(fā)，卻無法忽視仙道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的目光。

　　“那個，學長，你去泡湯吧。早點睡。明天有比賽吧。加油?！蓖Z無倫次，磕磕巴巴，她覺得氛圍不太對。而她也無法在仙道的注視下慢慢整理頭發(fā)。

　　她逃回了房間，同屋的七?？匆娝澳氵@湯泡挺到位啊，臉這么紅？”

　　她捂著臉，不敢看七海，七海對感情的事太敏銳了，她一定會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

　　七海果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你這副樣子，像是春心萌動。說吧，是誰？”

　　“什么，誰？”瞳已經(jīng)有點結(jié)巴了，她緊張得都不會說話了。

　　“不對勁，你這樣子絕對是戀愛了。到底誰??？咱們幾個是沒有秘密的吧。我們幾個感情的事情可從沒瞞過你?！逼吆Ｕf的是葵，彩乃，和佳代，她們五個人曾經(jīng)約好，彼此不要有秘密。

　　瞳想說，才不是，你們都不知道佳代和流川的事情。而且七海，你那么多情史，我們也知道的不全。但是她不想和七海說這些，只是敷衍她，“你先別問。等我整理好了，再告訴你?！?p>　　“好吧。不過，你這么老實，別被男生騙了。先別急著答應，先問問我們?！边@幾個人中，七海最擔心的就是瞳的感情，她看起來沉默內(nèi)斂，最容易被那種花言巧語的男生騙了去。

　　“……知道了?！蓖喼币似吆＃钤摀牡募汛母星?，七海卻一點都不擔心。明明她對感情最慎重，七海卻總覺得她在感情上就像個白癡。七海自封是感情大師，她這個大師是假的吧。

　　瞳立刻接到了佳代的電話。

　　“七海學姐剛剛和我說了。你這是已經(jīng)和仙道學長要確立關(guān)系了？”佳代在電話那邊是真心為瞳高興的，她這個好友，也為感情所困了好久。她覺得比自己慘。

　　“根本沒有的事。就是仙道學長幫我吹了頭發(fā)，我有點害羞，被七海學姐看到了！然后就說不清了?！蓖鐚崒汛V說。她這會心很亂，也許佳代能幫幫自己。

　　“哇！大進展！我覺得你們快了！仙道學長很會嘛！我覺得也許等全國大賽結(jié)束，就能等來你的好消息了！加油！瞳，你也要主動一些?。　奔汛o瞳支招。

　　“啊……也許并沒有呢。我現(xiàn)在心跳得還是很快。佳代，我需要冷靜。我還有比賽呢！”瞳慌了，她心理素質(zhì)看來是真不太行。

　　“慌什么??！瞳！鎮(zhèn)定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認，仙道學長對你肯定很在意的。所以，沒什么擔心的了！好好比賽！”

　　“嗯……”

　　掛了電話的瞳才慢慢冷靜下來。也許佳代說得對，仙道對她是挺在意的。她有點甜蜜地笑了，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哎呀，自己這副樣子肯定又要被七海說了。

　　*

　　在比賽上場前，她被七海拉住訓話，“瞳，你給我專心點。你今天不停地傻笑。我不管你是不是要談戀愛，這場比賽，你必須全力以赴！這可是四強賽了！”

　　瞳終于清醒過來，她十分羞愧的上場，帶著這樣的心情，她這場發(fā)揮得卻是奇好無比，大概是她有史以來最佳成績了。

　　她的光芒終于也在全國大賽上閃耀。

　　四強賽讓她打得快要累倒，她再次碰見了海南隊?？麑W姐今年氣勢更足，勢不可當，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將將防守住她。和海南比完，她幾乎要累趴在地上，第一次，她感受到力竭。

　　“沒事吧?！痹谒翢o形象癱在休息區(qū)時，仙道走到她身邊，男籃的比賽先于她們結(jié)束。她立刻坐直了身體，那天過后，她和他還沒怎么說過話。

　　瞳甚至扒拉了下早已凌亂不堪都是汗水的發(fā)型，心里只是喊著，完了自己這副樣子讓仙道看到了。

　　“打得非常不錯！海南那個4號也非常厲害。”仙道回想剛才看到的一小部分比賽，他想到瞳在場上的積極拼搶和防守，她也第一次這么拼命吧。

　　“謝謝……”瞳小聲地回答，她低著頭，自己臉這會打球打得通紅，身上還都是汗。這樣狼狽，真不想讓仙道見到。

　　仙道忍不住拿毛巾給她擦擦汗，“你老低著頭干嘛？”

　　“我……”瞳依然低著頭，聲音更小了，“我剛打完球，都是汗，一定很狼狽?！?p>　　仙道輕聲笑起來，原來是這樣啊。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她狼狽，反而覺得她可愛極了。他終于明白了那些看他打球訓練就會產(chǎn)生喜歡的心情。原來是這樣，看人打球，即使累成這樣的狼狽模樣，還是會覺得可愛的心情啊。

　　“很可愛。”仙道的聲音非常溫柔，“你這樣非常地可愛?！?p>　　瞳驚訝地抬起頭，不是吧，她練完球又不是沒照過鏡子，自己都嫌棄，他還覺得可愛？

　　“我很喜歡?！毕傻啦幌朐俚攘?，他本來想等比賽全部結(jié)束后再來告訴瞳，他的心情。

　　“什么？”瞳愣住，喜歡什么。

　　“我很喜歡，這樣的你?！毕傻缼е鴾厝岬匚⑿?，深深凝視著她，“不論什么樣的你，我都很喜歡。古谷，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