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個社會有老六
“同志,你聽我解釋。”
偉大的黑皇帝陛下被老六陷害了。
現(xiàn)在正在警察局做筆錄。
“塔羅牌你知道吧?”
“你知道?”
同志們找了一圈,才找到一個懂塔羅牌的女同志。
這讓路明非的叔叔欣喜若狂。
“我們就是一群塔羅牌愛好者。”
“絕對沒有宣傳迷信。”
路明非在被帶走的時候,就給叔叔打電話,讓他帶著“塔羅會”的注冊文件過來。
現(xiàn)在叔叔正在協(xié)助警察調(diào)查,很快就找到“塔羅牌愛好者協(xié)會”的注冊編碼。
跟注冊文件上面的編碼和批文都對得上。
同志們這才相信他說的,只是一個愛好者組織。
好吧!
感謝叔叔為偉大的黑皇帝奉獻出一點點時間。
正準備走的時候,古德里安教授如同神兵天降,帶著一整個律師團隊沖進警察局。
那氣勢,讓路明非差點以為他是要來搶劫的。
結果他就為了和叔叔交換名片,約好一起共進早餐。
所以說,這個紅發(fā)魔女搶自己的鮭魚卷是什么意思?
麗晶酒店。
酒樓行政層VIP餐吧,路明非全家傾巢出動。
叔叔西裝筆挺,靦著肚子,教育路鳴澤來這種高級場所要懂規(guī)矩,不要總在餐具上摸來摸去,要多跟明非學學。
嬸嬸四下顧盼,嘖嘖贊嘆高級酒店就是高級。
“諾諾,你怎么可以這樣,太沒禮貌了?!?p> 古德里安教授對于諾諾搶走路明非的鮭魚卷意見很大。
葉勝和亞紀對視一眼,有點無奈又有點尷尬,兩人親密得像一對夫妻。
紅發(fā)女魔頭像個活了很久的歐洲老貴族,透露出那種很想死一下的目光,搶來的鮭魚卷吃得很香。
兩人應該是命里犯沖。
最少路明非是這樣想的。
但他得保持著住紳士風度。
身為黑皇帝,與一位女士搶食會顯得很掉價。
“給我來一份破碎的內(nèi)臟,凝固的鮮血,纏繞的觸手?!?p> 不過小小的惡心一下還是必須的。
伸手叫來的侍者呆愣當場,不知道這些聽起來怪惡心的東西是什么。
好在這個時候有人為他解圍。
“毛肚,鴨血,魷魚?!敝Z諾吃起鮭魚卷漫不經(jīng)心,說起話來也是漫不經(jīng)心。
很顯然沒有被惡心到。
“再來一份血腥瑪麗?!?p> “西瓜汁?!?p> 如果可以,路明非希望在她吃飯的時候跟她討論一下關于屎的問題。
當然,如果能來幾份克蘇魯風味的,那就更好了。
“明非,我這里有一張你父母的照片?!惫诺吕锇步淌趶目诖锩鲆粡堈掌旁诼访鞣敲媲啊?p> 照片上是夏天的花園,遠處依稀是夕陽里的卡塞爾學院,近處則是無數(shù)的蔓墻,綠得沉郁而通透,一男一女攜手在蔓墻里散步。
男的穿了一件寬松的大白襯衫和一條灑腿褲,腳下一雙木板拖鞋,女的穿一套純白居家棉裙。
一男一女互相看著彼此的臉,帶著融融的笑意,顯然是二人世界,大概把他們合伙生過一個孩子的事情拋在腦后了。
“哼!兩人還挺浪漫,就是沒有一點作為父母的責任心。”嬸嬸憤憤不平。
自從思維被扭曲之后,嬸嬸經(jīng)常在叔叔面前抱怨路明非的父母。
搞得叔叔焦頭爛額。
“哦,對了,還有你媽媽為你的事寫給學院的信。”古德里安教授又遞過一封信,信很簡短,是打印出來的,大概是電子郵件:
親愛的昂熱校長:
很久沒有聯(lián)系,希望你的身體和以前一樣好。
我們應該還有很長時間不會見面,最近的研究有了新進展,我們沒法離開。
有件事想拜托您,我的孩子路明非已經(jīng)年滿十八歲,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也許成績不那么好,但是我們相信他會在學術上有所作為。
如果有可能的話,請卡塞爾學院在接受他入學的事情上提供幫助。
不能親口對他說,只好請您代我轉(zhuǎn)達,說爸爸媽媽愛他。
您誠摯的,
喬薇尼
贊美女神。
自己是有媽媽的。
他總感覺黑夜女神更像他媽。
若不是經(jīng)歷過那么多生死。
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躲起來偷偷哭泣了。
但是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就會覺得這封信疑點重重。
古德里安教授清了清嗓子,忽然看著路明非的眼睛,用無比深情的語調(diào)和不太標準的發(fā)音說,“明非,爸爸媽媽愛你。”
“我也愛爸爸媽媽。”路明非此刻就像一位頂級演員。
“校長一定要我把你父母的問候說出來?!惫诺吕锇步淌谡f。
“那校長這個月打錢了沒,賬戶里面的錢好像不夠了?!甭访鞣峭蝗话l(fā)動思維扭曲。
換作任何一個人跟父母六年沒聯(lián)系,應該也會懷疑吧?
所以路明非就嘗試了一下。
古德里安教授忘了自己剛才想要說什么話了,順著路明非的提問答道:“是嗎,那我一會讓他再打點......”
餐桌上突然變得安靜。
只剩路明非無動于衷的吃著早餐。
“不用擔心,我早就預料到了?!?p> 一對多年來從沒打過一次電話的父母,怎么可能會那么關心兒子,估計早就忘了吧。
那么多年,他長到十八歲,沒什么人在乎他想什么,也沒什么人在乎他做什么。
一次又一次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看著同學一個個被車接走。
有時候也會幻想自己的父母會突然出現(xiàn)。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習慣了沒有雙親的日子。
就連每月打過來的錢,也是委托別人辦的。
他當然也想過,自己的父母其實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自己用的錢都是他們犧牲之后的撫恤金。
在另一個世界隨時都在面對死亡,他已經(jīng)長大了,對于這種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路明非拿起父母的照片,照片里面的父母都非常年輕,那應該是他們還在卡塞爾讀書的時候留下的。
也是他們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了。
“明非,沒事的,這里永遠是你家?!笔迨迳斐鍪州p拍路明非的肩膀安慰。
嬸嬸跟堂弟也都點頭同意這樣的說法。
搞得像是路明非的父母已經(jīng)死掉的樣子。
“明非,你別誤會啊,你父母沒死的,只是他們那里沒法跟外界聯(lián)系?!?p> 古德里安教授知道剛才說錯話了,趕忙解釋,“等他們忙完那邊的事情,就會跟你聯(lián)系的。”
“沒死啊,嚇死我了?!眿饗疠p輕呼出一口氣,放下心里那塊大石頭。
“是啊是啊,他們本來就沒事的?!惫诺吕锇步淌诿嗣裉男呐K。
要是把事辦砸了,不知道校長會不會把他踢出卡塞爾學院。
“不止這樣啊。”古德里安教授急忙從腳下的手提包里面拿出一疊文件,放到路明非眼前,“只要明非加入卡塞爾學院,并選擇我的課程,每年都會獲得36000美元的獎學金。”
嬸嬸風一般的速度搶過文件細心觀看。
其實是尋找上面那條36000美元獎學金的條款。
“贊美愚者!”
“明非,嬸嬸看過了,真有3萬6的獎學金,你快簽了吧。”
路明非看都沒看,很隨意的在文件上簽字。
這是之前就答應的事情了。
沒什么好猶豫的。
這一刻開始,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無數(shù)的計劃圍繞著他展開。
所有博弈的棋子將被擺放上舞臺。
整個世界因他而運轉(zhuǎn)。
他們各有各的目的,卻唱著同一臺戲,眾生皆是戲子。
大量數(shù)據(jù)包從那臺叫“諾瑪”的超級計算機中涌出,正去往世界不同角落。
“路明非”這三個字出現(xiàn)在很多人的屏幕上,并被牢牢記住,數(shù)據(jù)鎖解除,全世界上千個秘密網(wǎng)關對他開放。
這時候,坐在餐桌上的葉勝、亞紀、諾諾、古德里安教授他們的手機同時響起一道沉穩(wěn)的女音:
“驗證通過,選項開啟。路明非,出生日期1992年02月14日,性別男,編號A.D.0013,階級‘S’,列入卡塞爾學院名單。”
“數(shù)據(jù)庫訪問權限開啟,賬戶開啟,選課表生成。我是諾瑪,卡塞爾學院秘書,很高興為您服務,您的機票、護照和簽證將在三周之內(nèi)送達?!?p> “歡迎你,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