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奧丁
斯萊布尼爾八足緩緩跪地停住，奧丁把昆古尼爾插進濕潤的瀝青路面，以神馬為御座。
成群的黑影從奧丁的身后走了出來，像是一群朝圣的狂信徒。
他們圍繞在四面八方，一模一樣的黑衣，一模一樣的蒼白面孔，一模一樣的空洞金色雙瞳
路明非摸了一下下巴，不知道女神對這種偽神感不感興趣。
“跑又跑不了，要不打一場試試？”
“那死胖子借車給我居然不加油?！敝Z諾拿方向盤出氣，瘋狂搖晃了幾下。
??？？？
路明非投過去一個奇怪的眼神。
不知道這妞到底什么三觀，借車給你還要給你加滿油？
不應該你給人家加滿么？
“你這什么眼神？”諾諾瞪了他一眼，打開車門出去了。
路明非只好也跟著出去了。
兩人置身于雨幕中，雨水突然靜止了，懸停在半空中。
諾諾的腳剛邁出去一半，腳尖點地。
“哥哥?！?p> 又是時間靜止......
“哥哥，那傻X可不是來找你的?！?p> 小魔鬼輕聲說。
“要不我給車加滿油，咱們扔下她逃跑吧?！?p> 他坐在紅色法拉利的引擎蓋上，身穿黑色燕尾服，領口上扎著一朵紅色領花，精致的臉龐上同樣閃爍著一雙金色瞳孔。
但下一刻，路明非伸手按住他的腦袋，把他揉成一個雞窩頭。
“偽神而已，真正的神明哪怕念誦他們的名字都會引來不可名狀的災難?！?p> 神，不可直視。
在蒸汽與機械的浪潮中，黑暗的迷霧有古神在囈語。
若有人堅持不懈的追尋，在聽到囈語的瞬間，他將瘋掉。
只有成為古神的眷者，才能保持理智。
“哥哥，我不得不提醒你，他很強！”小魔鬼頭發(fā)眨眼間復原，食指點了點奧丁的方向，示意自己說的就是騎在八足駿馬身上那個家伙。
“這個女孩可能會死的?！?p> 他又指了指諾諾。
那小眼神可憐得像一只迷路的小海豹，仿佛在說：快跟我交易吧，否則我就要餓死了。
路明非又一次揉了揉他的腦袋，暖聲道：“放心吧，有我。”
“好吧，如果哥哥需要幫助，那就大聲喊出‘Something For Nothing’?！?p> “當然，那需要使用1/4的生命來交換?！?p> 他語氣憂傷，仿佛在說，我下次來可能就要參加你的葬禮啦。
而后伸手打了個響指，時間從這一刻恢復了正常。
雨水打濕兩人的衣服。
路明非干脆脫掉西裝外套，把它扔進車子里面。
諾諾也脫掉高跟鞋，握在手上當做武器。
“我們可能要死在這里?！敝Z諾有些絕望，作為屠龍者，她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突然。
若是平時，他們都會帶上卡塞爾裝備部制造的熱武器和賢者之石制作出來的煉金子彈。
但今天能作為武器的只有兩只高跟鞋。
而身邊的新學弟還未覺醒言靈，戰(zhàn)斗力可能跟自己差不多，根本就指望不上。
她找不到一點生的希望。
“他們很強么？”路明非開啟靈視掃過，發(fā)現圍住他們的這些黑影，以太體的光芒確實很強。
黑影向他們靠攏，金色瞳孔透露出貪婪與渴望。
握著昆古尼爾的奧丁向前一指，黑影聽到神靈的命令，瞬間撲過來。
“變成死侍，說明他們血脈濃度比我們高?！敝Z諾握住高跟鞋，砸向跑得最快的那道黑影。
黑影被打飛的同時，高跟鞋也碎成幾塊，“我們車沒油了，跑不掉?！?p> 關鍵時刻車沒油了。
真的很想問一下她，為什么自己開車不加油。
諾諾轉身掃腿，將撲向她的另一道黑影掃飛。
路明非與她背靠背，揮拳砸在一道黑影臉上。
已經顧不得跑不跑的問題了。
黑影太密集了，就算開車也沖不過去。
初聽是失控者的時候，路明非有種想要逃跑的沖動。
那是要用一整個小隊才能消滅的東西。
想不到這里的失控者頭腦簡單，只會使用蠻力。
“傳說中昆古尼爾是由世界樹的枝條制成，在它脫手之前，目標的靈魂就已經被鎖定，注定要被神槍洞穿胸膛?！?p> 諾諾語氣沉重。
在踢飛一道黑影的同時給路明非解釋他們面對的真正危機。
黑影越聚越多，把他們能躲避的空間壓縮得越來越小。
路明非干脆抓住黑影踹過來的腳，把它當成狼牙棒砸向它的同伴。
瞬間就把場地清空一片。
一只黑影抓住兩人分開的空檔，尖利的爪牙抓向諾諾的后背。
路明非輪動人形狼牙棒，不顧這只“狼牙棒”的厲聲尖叫，在半空截停住偷襲諾諾的黑影。
“棒”爪相交，漆黑的血液從路明非手中的“狼牙棒”噴射出來。
偷襲的黑影被路明非一腳踢飛，利爪上揚起的漆黑鮮血劃過弧形在空中飄灑。
路明非手中的人形狼牙棒已經被切成三段。
“靠，這家伙確定只是S級？”諾諾內心震顫不以。
主要是路明非的戰(zhàn)斗力太強了，這些黑影壓根就沒法近身。
兩人背靠背相互掩護，如同多年的戰(zhàn)友。
黑影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不動了。
他們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我允許你成為我的仆從?！眾W丁的聲音在尼伯龍根內如同真正的神明在怒吼。
“贊美愚者。”路明非在胸前以逆時針點了四下，表示自己對愚者的信仰。
騎在八足駿馬斯萊布尼爾上的奧丁用昆古尼爾指著路明非說：“成為我的奴仆，我將許諾你在這神國內永恒的生命?！?p> 那聲音就像神靈在頌唱圣經，從遙遠的天國傳來。
“不要答應他，他會把你變成失去理性的怪物?！敝Z諾著急道。
她害怕路明非受到蠱惑，那兩人都要死在這里。
就算不死，也會變成行尸走肉，跟這些死侍一樣任人驅使。
可接下來聽到的話，要不是現場不也許，她一定會一巴掌呼到對方臉上。
“那她怎么辦？”路明非指著諾諾詢問。
暗中已經展開律師序列能力，他的能力需要交流，在交流中洞悉他們的薄弱點和漏洞，進而扭曲他們的思維。
“她需要被凈化。”
奧丁的聲音冷得像刀子，毫無回旋的余地。
諾諾直直的朝對方比了個中指。
或許今天的遭遇并不突然，早在她進入這座城市的時候就被盯上了。
如果沒有自作主張的帶走這個新學弟，他現在應該抱著陳雯雯躺在哪個酒店里，而不是跟她來到這里送死。
黑影們又圍了上來，裹著路明非和諾諾前進。
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用的是某種古老的語言，仿佛吟唱仿佛哭泣。
“人類啊......”
“又見到人類了......”
“口渴......”
“他們的血統......”
“新鮮的血肉......”
那是透著渴望的亡者之音，是黑暗中邪神的囈語，神秘而又邪惡，渴望血肉與靈魂。
他們會悄無聲息的死在這里，沒有人知道。
或者會成為死侍渾渾噩噩的“活著”，比死亡更加可怕。
必須得有個人能活著出去，把這件事報告給學院。
諾諾下定決心。
“我一會攔住他們?！?p> “你往回跑不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