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潔左右看了半天也無法判斷自己在哪,不過即時的傳送魔法不會太遠,并且這里很有可能已經(jīng)是敵人的內(nèi)部了。
本來跟普萊斯找了好幾天都沒有線索的神秘組織,現(xiàn)在自己卻有如此發(fā)現(xiàn)可以說是絕佳的機會,她看了看背后的愛麗絲正發(fā)出平穩(wěn)呼吸聲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唉,還是先找路出去吧?!?p> 在一個拐角后又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同時安潔聽到了有人的聲音,謹慎地靠近后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一隊德賽盧斯帝國軍。盡管對于軍隊的駐扎抱有疑惑,但安潔依然覺得終于可以把這睡著的累贅托付出去了。
“什么人!”
看到安潔靠近后,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立刻圍了上來,明晃晃的長槍齊刷刷地對準面前出現(xiàn)的可疑人員。看到如此訓練有素又反應(yīng)敏捷的軍隊,安潔確認了他們確實貨真價實的帝國正規(guī)軍。為首的軍官上前一步厲聲嚇道。
“老實交代你的身份和目的!否則格殺勿論!”
“哇,真是太嚇人了。這里可是有帶著孩子的女性啊,不應(yīng)該快點保護起來嗎?”
軍士不禁皺起了眉頭,眼前這個貓耳族亞人即使再被包圍的情況下還有余裕開這種玩笑無非兩種情況,要么她只是在裝腔作勢,要么她確實有著不簡單的實力,很顯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軍官聞到了危險的氣味立即做出手勢,那是在軍隊中常用的戰(zhàn)術(shù)下達方式,只見周圍的士兵開始步步逼近。
“別心急呀,你是領(lǐng)頭的話就看看這個,認識的吧。”
安潔拿出了一枚印章戒指,軍官看到后又立刻讓士兵停下,他認得那枚戒指,不如說周圍的士兵也都認識,黃金打造并且整體雕刻著精巧的花紋,與王宮專用的樣式別無二致,可以說是王宮方面的信物。
只是那紅色的印章部分所刻畫的徽章:以一柄劍為軸心的天平,他卻認不出是哪個勢力。況且這樣的東西既然會出現(xiàn)在一個形跡可疑之人手中,也讓軍官懷疑這是臟物,正當他遲疑時他身后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
“出了什么事!”
一個身穿銀白色盔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軍官馬上行禮并向他報告情況,安潔趁機仔細地看了看他的盔甲構(gòu)造以及胸口處佩戴的家徽思索了一會兒。
“哦,對了。奧卡里家族的上級騎士,帝國集團軍的主力部隊怎么駐扎在這種地方?。课沂孪瓤蓻]收到這種情報。”
騎士看到安潔手中的戒指后有一瞬間露出了驚愕的神情,但很快又回歸了平靜,他帶著恭敬的語氣說道。
“原來是長老會的人,真是失敬了。我是奧卡里家族的騎士,您可以叫我迪倫,閣下可否到營帳一坐,想必您有許多話要問的吧?!?p> “嗯,有個識貨的就是好辦事啊。快帶路吧,背著這個小家伙一路胳膊都酸了?!?p> 安潔滿意地點了點頭,跟著迪倫走進軍營之中,一旁的軍官卻泛起了嘀咕,以他從軍多年的見識,長老會可是帝國的統(tǒng)治高層,是由許多大人物掌管,共同制衡王權(quán)的存在。
凡是長老會的人都是名流權(quán)貴,與眼前這個隨性的亞人可一點也不搭調(diào),為何長官只憑著印章戒指就判斷她是長老會的人呢?盡管有著很多的疑問,但他也沒敢再問什么,只帶著小隊離開了。
安潔一邊跟著迪倫走著一邊查看著這個營地,不論是物資、軍械還是帳篷,一切都井井有條制備妥當。幾盞魔石燈配合著篝火將整個營地照得亮堂堂的,為工作的士兵們提供著掩護,依照眼前的規(guī)模來看這支軍隊最少也有著百十人。
“真虧你們能在這種鬼地方駐扎啊,真不覺悶得慌嗎?”
“這個地方雖然并不開闊,好在幾條路口都是固定的易守難攻?!?p> 騎士迪倫走在前面,不時會有路過的士兵向他行禮,他們看起來都很尊敬他們的長官。
“話說你背著是誰家的孩子???總不會是你的同伴吧?!?p> “啊,你說她,不用在意的?!?p> 安潔將背后的愛麗絲調(diào)整了下位置好讓自己輕松些。
“這孩子是無關(guān)人員,只是...不小心被卷進來的?!?p> 看到迪倫疑惑地看著自己,安潔又仔細琢磨了一遍自己的話。
“好吧,好吧,是咱的錯。別這么看咱了,咱也是最不想牽扯到無辜之人的,凡事都有個意外不是嗎?”
“我無意冒犯,還請閣下進來說話吧。”
安潔進到了他的私人營帳。里面布置簡單但還算干凈,安潔也不客氣徑直來到床前將愛麗絲放到了床上,隨即便舒展筋骨起來。
“還真是挺重的啊,這種體力活兒真的不適合咱。”
說著她自己就這么往床上一躺,翹起二郎腿來,身下那細長的黑色尾巴也十分舒服地左右扭動著,完全當做自己家了。一旁的迪倫看到安潔這樣子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準備好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給她。
“軍營中沒什么可以招待的,請見諒?!?p> 安潔頭也沒抬,只聞了聞那杯她一直想要的提神又廉價的東西,便慵懶地擺擺手。
“不用了,別把咱真當成長老會那些尊貴人物啊。你應(yīng)該知道咱的身份才放咱進來的吧,不是嗎?”
迪倫騎士笑了笑,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安潔前面。若是在平常不論是軍營中還是在王城,上位騎士都是頗受人尊敬的一方,只要不是覲見國王就是與長官大臣說話也是可以免去禮數(shù)的,而現(xiàn)在他如此小心地對待安潔自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天庭獵手,長老會秘密培養(yǎng)著的精銳部隊,專門負責暗中處理帝國的各種威脅,任何事任何人,沒有他們的刀刃觸及不到的地方。原本我還以為這只是少數(shù)貴族間的飯后閑談而已?!?p> “是嗎,隨你怎么想吧?!?p> 安潔依舊沒有要多說什么的意思,她耷拉在床邊的雙腳悠閑地晃悠著。但她的右手中卻把玩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一把飛刀,刀面的寒光毫不掩飾地閃爍著,迪倫騎士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我沒有要套話的意思,身為騎士自然知道長老會規(guī)矩。反倒是閣下若有什么要掌握的情報我一定知無不言。”
安潔手中飛刀化作黑霧消散了,她慢慢坐起身伸了個懶腰,似笑非笑地看著迪倫。
“這座軍營還算不錯,物資樣樣都有,吃飯的地方離睡覺的帳篷也挺近的,想必長期駐扎也沒什么問題吧。”
迪倫沒有明白安潔這話的用意,她既沒有問自己的任務(wù)是什么也沒問這個地方在哪里,安潔這不著邊際的話讓迪倫一時語塞。
“咱以前也在軍營待過,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呢?”
安潔沒有管他繼續(xù)說道。
“咱還記得當時滿城貼著薩繆勒爾家族丑聞的傳單,人們?yōu)槟芸吹焦_處刑的事嬉笑著。而咱當時既不是貴族也跟什么長老會八竿子打不著,只是一個餓急了又走投無路,就跑到軍營里偷食物的小鬼罷了?!?p> “薩繆勒爾?真是好多年沒聽到過這個名字了,難以想象當初只為了清剿這一個異端家族帝國就派出了第六集團軍三分之一的兵力。...這么說來閣下難道是!”
“就像大多數(shù)不自量力的小偷一樣,咱很快就被抓住了,但迎接咱的既不是毒打也不是牢獄,反而他們好吃好喝地招待了咱幾天,不僅允許咱用澡堂還準備了干凈的衣服。”
安潔依舊不理會迪倫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著。
“咱當時不過十幾歲,但也知道身為一個亞人有著怎樣的社會地位,可咱還是天真地以為是遇到好心的兵爺了?!?p> 說到這里安潔苦笑了一下,一旁的迪倫則完全放棄了插話,專心地聽著。
“直到有一天他們把咱帶到了一間帳篷里...后來咱才知道那些所謂的軍人時不時地就會偷偷從周圍的鄉(xiāng)村抓年輕的姑娘進來?!?p> “閣下的遭遇我深表同情,那些軍團的士兵真是帝國的恥辱!想不到帝國培養(yǎng)的軍人居然會拋棄騎士精神做出這種事?!?p> 安潔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訴說的事情與她無關(guān),只是個聽來的故事一樣,她伸出食指對迪倫搖了搖繼續(xù)說道。
“他們可不是什么帝國軍,那些所謂的第六集團軍的兵力不過是些花錢雇來的貨真價實的山賊土匪罷了?!?p> “什么!這怎么可能!我還依稀記得那天第六集團軍的軍隊們離開黑爐堡的情形?!?p>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再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那些冒牌的士兵們隨著薩繆勒爾鎮(zhèn)一起化為了飛灰,而真正的第六集團軍那三分之一的兵力至今也不知所蹤。”
“難以置信……,薩繆勒爾公爵魚死網(wǎng)破地引發(fā)的那場史無前例的爆炸將方圓幾十公里變成了焦土,至今也無人愿意涉足那片廢墟。如果真的想你所做的話那場災(zāi)難不就是...”
“毀尸滅跡,掩蓋帝國軍真正的去向,還真是不錯的手段,不是嗎?”
安潔笑著,那笑臉讓迪倫感到說不出的不自在,仿佛隔著層紗讓人琢磨不透。
“那么咱可有個疑問了。”
安潔站起身來。
“那些真正的第六集團軍的士兵去哪里了呢?而如今這個不知名的遺跡中出現(xiàn)了意料之外的帝國兵力,又恰好是連蓋蘭當局和長老會都不知道的軍事計劃,你覺得會是這種巧合嗎?”
安潔一邊說著一邊靠近迪倫,她銳利的眼神想要刺穿他一般停在迪倫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