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清還是沒明白,背后之人引他們兄妹來此的目的是做什么,比落羽清更不理解的是落晟柘,自始至終,他都覺著自己和妹妹與這一切無關。
而與他們僅有一墻之隔的雅間里,嚴津和柳細腰對視一眼,眼里露出些許疑惑,看著背對他們的紅袍人,他們也是難以費解,為何主上將落家兄妹帶入了局中,卻遲遲對他們沒有行動。
“主上,落家兄妹…”
紅袍人手一舉,頓了頓,最終還是放過了落家兄妹,還下令不許動他們一根汗毛,否則后果自負。
“是?!?p> 嚴津、柳細腰退下,隨后江湖中人出了月寒宮,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他們退下后,紅袍人開啟機關,進入一座神秘的屋子,里面掛著一副畫。
畫中女子雖不及那些美人驚艷,卻也別有姿色,他細細撫摸著女子的眉眼,喃喃道:“蘊蘊,我后悔了,后悔了…”
在月寒宮呆了一夜,在出去時,不見人影的褚厭終是回到了落羽清身邊,落羽清沒問他去了哪里,更沒好奇,他也沒必要解釋,省去了不少麻煩。
再一次回到渡門客棧,眾人只覺月寒宮只是黃粱一夢,蕭谷主忘記了昨夜的事,一心一意的如往常一般疼愛著眼前的蕭婉箬,而蕭婉箬亦變得比從前懂事體貼,善解人意,不再執(zhí)著于容慕雪。
容慕雪明白了很多事情,一夜之間長大了,他救出了父親,還記得同玉靈秀的承諾,便帶著玉靈秀隨父親一起回棲暮閣,奪回棲暮閣,懲治叛徒。
落晟柘收到了來自落英山莊的飛鴿傳書,里面的傳信大致意思是渡門關這里的事已經大致了解了,他們兄妹既然無事,就直接趕往崖州,同那邊的分行掌柜會合,帶上賀禮,給天崧門唐老爺子賀壽。
于是落晟柘不管落羽清想為梧桐報仇的事,帶著她收拾行李去崖州,唐老爺子可是落英山莊的大恩人,沒有他,就沒有現(xiàn)在的落英山莊。
落羽清不情不愿的跟著落晟柘前往崖州,她本來還想繼續(xù)打聽嚴津的下落,可因記著唐老爺子的恩情,不得不走一趟。
只是兄妹的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據(jù)褚厭說,他在打聽一個朋友的下落,近日打聽到那位朋友在崖州,正好順路,便同行了。
來渡門關時,異常艱難,但出了渡門關,順著老板娘指的路,總算是比來時輕松多了,不過出了沙漠,落晟柘他們與眾人分道揚鑣,去了崖州方向。
因此落晟柘三人避免了一場劫難。
江湖中的各門派,在一道回去時,中了埋伏,紛紛被捕,而他們想使力卻動彈不得,想來是離開渡門關前,有人在飯食中下了藥。
他們落了網,抓他們的人,是容慕雪的熟人,那個在豐安城銷聲匿跡的嚴津,嚴津地說辭是,他家主子請各位大俠移步寒舍做客,實際上就是囚禁。
玉靈秀也沒法子,她中的藥是可以牽制她這具百毒不侵的身體的,整個人動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隨行的人,被抬回了渡門客棧。
“諸位,又見面了。”
原來柳細腰和嚴津都是一伙的,他們皆聽命于一個人,但是至今那幕后主使沒有露面。
眾人在渡門客棧被囚禁了整整三日,終于在三日后,一個一個的蒙著頭被丟進了車籠里,跟著離開了渡門關,不知要前往哪里。
崖州山高路遠,落晟柘一行趕了三四日的路,都有些疲憊了,便在一家小道觀里留宿一夜,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一身著道袍的道士開了門,可是怎么看這道士怎么都不正經,他身上的道袍也是松松垮垮的,上面還有好幾個補丁,那渾身的酒味兒,真的讓人覺著這里很不靠譜。
看著三個小娃娃,其中眉眼相似的兩個娃娃還面露難色,道士嬉笑道:“嗝~不是老道說大話,就這方圓百里,若想再找歇腳的地方,就要到半夜去嘍,這天兒馬上就要下雨了,三位,老道言盡于此,隨意。”
“我們住,多謝道長了?!?p> 褚厭率先開口,行走江湖,當然要不拘小節(jié),還不能小看路上每一個人,當然像落家兄妹這種沒吃過苦的,自然是不理解。
落晟柘有些埋怨,可落羽清莫名的信任褚厭,她亦喜笑顏開道:“道長真是抱歉,也是,這個地方,有住的就不錯了?!?p> “你這女娃娃倒是看的開,進來吧,嗝~”
隨著道長進去,他們看到了一個破舊但并不臟亂的環(huán)境,進西廂時,碰到一個劉海遮住半張臉的婦人,她恭敬道:“各位客人,西廂已收拾齊畢,可以住了。”
“道長,這位是?”
“…嗯?”
道長還打了個盹兒,他沒有聽到落羽清地話,掃了一眼婦人,道:“好了,珍娘你回吧?!?p> “是。”
那女子原叫珍娘,珍娘匆匆離開了道觀。
落羽清感覺道長很正常,那個珍娘倒是奇奇怪怪的。
住進西廂后,落晟柘多嘴問了一句道長怎么稱呼,道長只輕飄飄地回答,叫他瘋道人就好。
夜里,落羽清安生睡下,她這幾日趕路真的是太累了,睡的正沉時,耳邊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地哭聲,好像是女子地抽噎聲。
她真的不想多管閑事,可是那抽噎聲已經影響到她了,她只好起身,開門察看,順著哭聲來到了道觀的后院,淅淅瀝瀝的雨中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趴在井邊,頭眼瞧著要進井里去了。
“姑娘且慢!”
那女子聞聲轉眸,一張臉映入落羽清的眼簾。
提著燈籠的落羽清倒吸一口涼氣,握緊了手中的燈籠,她記得,這女子是珍娘,沒想到珍娘被遮住的半張臉竟如此可怖。
“你的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為了救我的夫君燒毀了半張臉,他說過永不負我的,可還是轉身去尋那秦樓楚館,他說看到我這半張臉就惡心,還想…休了我,可他休了我,我一個沒了臉面的女人該怎么活啊~”
“那也不必妄自菲薄。”
瘋道人悄然而至,若不是他出聲,落羽清還以為就她自己一個人被吵醒了。
隨后一個披風披在了落羽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