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快醒醒,孩子好像病了!”杰琳去金姐房間對她說道。
金姐一邊穿衣服,一邊安慰杰琳:“別慌,我來看看?!?p> 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金姐果斷地說:“現(xiàn)在馬上去醫(yī)院?!?p> 她有帶孩子的經(jīng)驗,所以比較沉著冷靜。杰琳也漸漸恢復理智,金姐一邊抱起孩子哄著,一邊讓她開始準備東西。
等杰琳把要帶去醫(yī)院的嬰兒用品都收拾好,她們抱著孩子,趕快打車去了兒童醫(yī)院。
盡管已經(jīng)是深夜,但醫(yī)院的大廳里還是擠滿了人。顧不得許多,杰琳直接沖進了急診室。
“醫(yī)生——孩子病了。您快看看什么情況?”杰琳焦急地對醫(yī)生說道。
醫(yī)生久經(jīng)沙場已經(jīng)處事不驚,遞給她一支溫度計,說道:“先去量一下溫度,十分鐘后過來?!?p> 盡管著急,也只能聽醫(yī)生的。她讓金姐抱著孩子,自己用溫度計給他測量,眼睛不住地看時間……
醫(yī)生接過杰琳遞給她的溫度計,看了一眼說:“三十八點二度。讓我看看?!?p> 經(jīng)過了一番檢查后,醫(yī)生轉身對杰琳說:“嗓子稍微有點發(fā)炎,不用太緊張。”
醫(yī)生一邊給孩子開藥,一邊對杰琳說道:“回去給孩子多喝點水……”
接過醫(yī)生遞過來的單子謝過后,杰琳讓金姐看護孩子,自己去交費取藥。
在交費窗口排隊時,她看到不遠處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女人。
她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不停地來回走著,嘴里說道:“寶寶,等一會兒看完病,媽媽馬上帶你回家!”
孩子生病了難受,年紀太小還不懂心疼媽媽,依舊拼命哭鬧著。
旁邊的人被孩子的哭聲攪得心煩,紛紛對她側目而視。
她知道孩子是有點餓了,但出門匆忙忘記帶吃的,只能不住地說:“不哭,寶寶不哭哈?!?p> “把這個給他應該就不哭了。”旁邊的女人掏出一小包兒童餅干給她說道。
“謝謝,謝謝!”女人感激不盡,忙不迭地說。
看到她疲憊與狼狽,大家又動了惻隱之心——有位好心的大姐看等候區(qū)的椅子都坐滿了人,主動讓她坐在自帶的小椅子上。
“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
“趕快叫一個家人或朋友過來幫你吧!”
“……”
在好心大姐的勸說下,那女子終于拿起了電話。
“你先別打牌了,到兒童醫(yī)院來一下,孩子病了……”
對方似乎對她的請求無動于衷,盡管她說得低聲下氣,但好像并沒有說服對方來醫(yī)院。
就這樣電話講了很久,可能是電話那頭的態(tài)度激怒了她,女子終于忍無可忍地爆發(fā)了:“你可以不愛我,但兒子是你的,你總得認孩子吧!”
“你今天必須來一趟。立刻!馬上!”女子怒吼著狠狠掛斷電話。
孩子本來吃著餅干已經(jīng)不哭了,但被媽媽突然的吼聲嚇得又哭起來。
女子抹著眼淚說:“寶寶……別哭……爸爸一會兒就來了……”
等杰琳從藥房取完藥回來,在大廳里又碰到了剛才的女子。
怎么那么眼熟?她一直感覺在哪里見過她。哦,終于想起來了——她就是自己去婦產科想流產時,在醫(yī)院候診室樓道里看到的短發(fā)孕婦。與那時不同的是頭發(fā)由短變長,但臉上的幸福感已經(jīng)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面愁容。
也許是她打電話時的怒氣和決絕,孩子的爸爸很快來了醫(yī)院。
看著這個男人,杰琳反而想起了當時與這個女人聊天的長發(fā)孕婦。
雖然那個女人的孩子爸爸去世了,但也許在心里想著他曾經(jīng)的好,讓她更平靜和坦然去接受現(xiàn)實。而這個女人,面對雖然活著但責任感缺失的男人感覺更絕望。
“有孩子就是麻煩,我當初可是勸過你的?!蹦腥吮M管來了醫(yī)院,但并沒有給女子分擔什么,只是站在旁邊數(shù)落著她。
“是我瞎了眼,我自作自受?!迸右蛔忠痪鋵Ρ龅哪腥苏f。
“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畢竟是親生骨肉。沒想到你這么無情無義?!?p> “呃,是不是親生的我現(xiàn)在還不確定呢!”
“這件事我要好好考慮考慮?!?p> 男人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女子,她緊咬嘴唇許久,忽然從齒縫中說:“我們離婚吧!”
心里一定有許多話,還有太多委屈。也許她想罵男人的冷漠無情,罵自己的一廂情愿,但一切都沒必要了。
一句“我們離婚吧”蓋過千言萬語,她連抱怨的心思都沒有了,唯一留給她的只有絕望……
有人說女人婚后的眼淚,是婚前腦子里進的水。抱著孩子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似乎永遠擦不干凈。這種無聲的悲涼讓人更加痛徹心扉。
在回家的出租車上,杰琳心里梗梗的。女人的不幸讓她無法釋懷——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女人寧可委曲求全,為了孩子去堅守婚姻。但當男人連自己的孩子也不愛時,所有的堅守瞬間失去了意義。孩子成了壓倒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杰琳傷感地問金姐:“女人為什么要經(jīng)歷那么多痛苦?”
“哎,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呀!”金姐發(fā)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