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仁政、子楚
焱闇坐會位置，等待子楚的決議。
子楚看了看焱闇，視線從他身上向著大殿之上的群臣移去，想要看看群臣的反應(yīng)。
距離太遠(yuǎn)，子楚看不到所有人的表情，他將視線定在呂不韋的身上，想要聽一聽他的答案。
子楚“丞相如何看少師所說的提議?！?p> 呂不韋再一次站到大殿中央“回大王。”
“依臣來看可行?！?p> “大王既然已經(jīng)仁政于天下，那么在大牢之中的犯人自然也應(yīng)當(dāng)享受到大王的仁德?！?p> 子楚看著朝堂的群臣說道“還有誰有不同的提議?！?p> 這時，一個官員站出來說道“大王，臣有一言?！?p> 子楚看著廷尉王綰說道“愛卿說說?！?p> 王綰向前走了幾步，站到了呂不韋的身邊說道“大王，少師和丞相所言都極為正確，可微臣認(rèn)為牢獄之中的犯人不足以享受大王的仁德?！?p> 子楚“愛卿細(xì)說?！?p> 王綰“我秦國以法治國，被關(guān)押在牢獄之中就已經(jīng)證明他們犯了秦法，這樣的人都是不尊法、不持孝、不事生產(chǎn)、劫匪、盜竊之人?！?p> “如果因?yàn)榇笸醯娜实箩尫帕怂麄?，讓他們離開禁錮他們的牢籠，回到外面必然會對秦國境內(nèi)惹事生非，禍害鄉(xiāng)鄰?！?p> “到時秦國不但不能達(dá)到仁政的效果，反而會因此生亂?！?p> 王綰的說也是引起了竊竊私語，也有一部分人認(rèn)同了他的觀點(diǎn)。
子楚也是暗自點(diǎn)頭，他也有這樣的擔(dān)心。
呂不韋這個時候微微看了一眼身邊的王綰，這個人也是不可小視，居然能夠在短短時間之內(nèi)找到其中的破綻，并且還敢站出來反駁，朝堂之上必然會有他一番景象。
焱闇這時站起來說道“大王，臣有話說?！?p> 子楚點(diǎn)頭道“愛卿說來?！?p> 焱闇站出來走到中央行禮道“廷尉所言所憂之事必然是正確的，可是卻忘了一件事?！?p> 子楚問道“王愛卿忘了何事？”
焱闇說道“大王施行仁政于天下，必然會受到天下人的感恩，古往今來就有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這樣的報恩之說?！?p> “既然大王愿意對那些除了死刑犯之外的人開恩赦免，那么他們必然會報恩于大王。”
“如若不然，那么他們就非君子、非小人，妄為人矣。”
呂不韋這時說道“大王，少師說的對?！?p> “感恩報恩自古以來都是人們心中的信仰?！?p> “只要將大王的仁德傳遍天下，到時不但能夠緩解秦國當(dāng)下的疲怠的局面，更能夠使大王的聲名傳遍各國，讓天下有識之士盡事秦?！?p> 子楚點(diǎn)頭，呂不韋和焱闇兩人的說法都讓他心中那一點(diǎn)擔(dān)憂盡去，子楚知道，這件事操作好了，結(jié)果就如呂不韋所言，天下有識之士盡事秦。
子楚點(diǎn)頭道“丞相可有章程?！?p> 呂不韋說道“大王，既然少師能夠在一觀微臣的計(jì)劃就看到其中的缺點(diǎn)，相比已經(jīng)有了腹議，不如聽少師的提議?！?p> 子楚看向焱闇道“愛卿，丞相所說的對嗎？”
焱闇點(diǎn)頭“回大王，臣的確有了提議?！?p> 子楚“愛卿細(xì)說?！?p> 焱闇“陛下，秦國大牢中的犯人可以分為三類?！?p> “死刑犯、關(guān)押犯、收押犯?！?p> “大王只需對著三類犯人依次遞減就足以施行仁德?！?p> 子楚“如何遞減？”
焱闇“收押犯證明犯事不重，一般三個月到一年就會釋放，這一類的犯人直接釋放，以示大王之仁?！?p> “關(guān)押犯一般需要關(guān)押三年到十年，大王只需要將他們遞減成收押犯就足夠。”
“如若其中有人剛好只有一年刑期，提前釋放?！?p> “死刑犯則是遞減成關(guān)押犯，免去的他們的死刑，改為終身收押?！?p> “如若其中有人年齡超過天命之年，直接遞減為收押犯。以彰顯大王之德。”
呂不韋說道“大王，少師之意絕妙?！?p> “大王不僅在其中仁、德盡顯，而且還能免去廷尉之擔(dān)憂的事情發(fā)生?！?p> 子楚也是點(diǎn)頭，的確，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凸顯自己的仁德，還能讓王綰提出來的死刑犯問題解決，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子楚看著王綰道“愛卿認(rèn)為如何?！?p> 王綰“回大王，微臣認(rèn)為少師的注意絕妙無比，是臣多慮了?！?p> 子楚擺手道“愛卿說那里話，愛卿一心為國，這片赤誠之心寡人記下了?！?p> 王綰行禮道“謝大王厚愛?！?p> 子楚揮手讓三人坐回去，接著道“既然眾卿都認(rèn)為施行仁政是當(dāng)今秦國之大計(jì)，來人，起旨?！?p> 身后的尚書內(nèi)侍將竹箋鋪在書案之上，雙手捧著朱筆遞給子楚。
子楚那過朱筆，在竹箋上逐漸寫下旨意。
等子楚寫完交給尚書內(nèi)侍，內(nèi)侍高呼道“大王旨意?！?p> “秦國連年?duì)帒?zhàn)，國內(nèi)虧空，農(nóng)桑不振，今免稅三年，遣散征夫士卒，鼓勵生育，赦免天下黥犯…?！?p> 等尚書內(nèi)侍念完，將竹簡重新放回書案上，另一名尚冠內(nèi)侍將手中的大印遞給子楚，子楚在上面重重印下。
在子楚印下的那一刻，群臣躬身行禮道“大王仁德。”
子楚讓尚席將竹簡遞給呂不韋，呂不韋接過之后“臣不然不負(fù)大王重托?！?p> 子楚點(diǎn)頭，然后看著大殿群臣道“眾卿還有何事要奏?！?p> 沒有之后子楚示意退朝。
尚席內(nèi)侍高呼“朝會結(jié)束，散朝?！?p> 群臣躬身行禮“恭送大王?！?p> 一場朝會結(jié)束。
焱闇帶著嬴政走到大殿之外，就有一名內(nèi)侍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道“殿下，少師，大王有請?！?p> 嬴政看著焱闇，焱闇點(diǎn)頭道“麻煩帶路?！?p> 內(nèi)侍轉(zhuǎn)身道“請隨我來?！?p> 兩人跟在內(nèi)侍的身后向著后殿走去。
離開大殿的呂不韋看到這一幕，腳步一頓，然后面不改色的離開。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全力的將手中的差事辦好，站穩(wěn)腳跟。
后殿，子楚看著兩人到來，在兩人行禮之前提前說道“不用行禮?！?p> 子楚看著焱闇和嬴政，他招手道“政兒坐到這邊來，先生請坐。”
嬴政向著子楚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焱闇走到另一張食案后坐下。
子楚吩咐道“上膳?！?p> 接著侍女端著一盤盤佳肴送上食案，然后自然有尚食先行試食，表示無事之后三人才開動。
子楚端起酒杯對著焱闇道“子楚敬先生一杯，感謝先生悉心教導(dǎo)政兒?！?p> 焱闇道“臣不敢，這是臣應(yīng)當(dāng)之事?！?p> 子楚搖頭說道“子楚知道先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暗探之事，也必然知道子楚對于先生和政兒的教導(dǎo)了然于胸?！?p> “而先生非但沒有任何排斥之意，對于政兒更是傾心教導(dǎo)，為秦國培育一個霸主之君不遺余力。”
“先生教導(dǎo)政兒的頗多沿途更是讓子楚都受益非淺，當(dāng)?shù)闷鹱映木淳??！?p> 說著子楚再一次將杯中之物喝盡。
焱闇也只能喝盡杯中酒。
子楚“先生對政兒不止有教導(dǎo)之情，還有活命之恩?！?p> “先生今日在朝堂之上之言語，十分震撼人心?！?p> “那不知先生認(rèn)為寡人是君子還是小人亦或者是非人矣?！?p> 焱闇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子楚道“那要看大王是君、是臣還是民了。”
子楚手中杯子一頓，他看著焱闇，眼中不含情感。
嬴政在一邊看著兩人，這一刻氣氛十分的壓抑。
子楚緩緩搖晃手中物道“先生指教?！?p> 焱闇道“君無恩情，臣無人心、民才有可能出現(xiàn)君子?！?p> 子楚“先生見解獨(dú)特，子楚再敬先生一杯?！?p> 兩人各自飲盡杯中物，子楚看著焱闇“先生對于寡人將你拉進(jìn)來可知目的何為?！?p> 焱闇“臣強(qiáng)君弱?！?p> 子楚舉杯，焱闇無奈舉杯。
子楚說道“既然先生了解，那么就麻煩先生了?！?p> 焱闇站起來道“大王多慮?！?p> 子楚搖頭“寡人沒有多慮，在趙國呂不韋幫助我回國時曾說過?！?p> “押進(jìn)手中全部籌碼如若不能換取十倍的利益，那么就算的上失敗。”
子楚看著焱闇道“先生與呂不韋不同，是真心為了政兒著想，所以子楚對先生的信任高過呂不韋，但是如先生所言，子楚并不是一個小人，更不是非人?！?p> “子楚做不到先生口中的君無恩情，所以只能拜托先生做到臣無人心了。”
焱闇起身行禮道“臣知曉?！?p> 子楚點(diǎn)頭，抬起手說道“快坐快坐，接下來不談?wù)?，只談風(fēng)月。”
子楚看著焱闇說道“先生還沒有婚娶吧。”
焱闇點(diǎn)頭。
子楚“不知有無心意之人?！?p> 焱闇臉色毫無變化，只是搖了搖頭。
子楚道“既然如此，不如子楚送先生幾房美妾或者為先生牽條紅線?！?p> 焱闇搖頭說道“大王操心了，當(dāng)下殿下還沒有成年，臣的教導(dǎo)任務(wù)還十分長久，并不愿意分心?！?p> 子楚看著焱闇臉上的神情一直都是平靜的樣子，那雙吊三角眼始終都是聳搭著，只能透出一絲縫隙，讓人看不到他真切的神思。
子楚說道“既然如此，那子楚就不多手插足了，不過先生身邊總需要一個穿衣服飾的侍女吧！”
“這樣吧！子楚就將清伶送給先生服飾左右吧。”
說著子楚召來一個相貌清秀可人、身材苗條的侍女。
焱闇站起來道“臣謝大王厚愛?！?p> 子楚對著清伶說道“還不見過焱少師?！?p> 清伶行禮道“清伶見過焱少師?！?p> 子楚揮手示意她過去服侍焱闇。
子楚高舉酒杯道“先生暢飲。”
焱闇對于遞到嘴邊的酒杯喝盡。
嬴政的雙眼帶著冷意看著清伶，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十分清楚，但是既然老師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了，那么就沒有必要畫蛇添足了。
一場膳食結(jié)束，嬴政和焱闇行禮告退。
馬車車廂內(nèi)，嬴政看著焱闇，手上比了一個殺的動作。
焱闇搖頭，他看著嬴政，用手語給他解釋著為什么。
嬴政看完之后點(diǎn)可點(diǎn)頭，然后看著車窗外面。
焱闇的腦袋有點(diǎn)低迷，就這個東西讓他的思緒越來越慢，但是也越來越沉靜。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對于周圍的一切感知十分清楚。
清伶緊張不安的內(nèi)心，車夫心中暗喜的情緒，嬴政滿心的殺機(jī)都十分清楚的印在他腦海中，但是他沒有去理會。
他不會這個世界的內(nèi)力，不知道為什么，修煉出來的內(nèi)力總會被身體內(nèi)那一股力量給吞噬掉，但是他又不能調(diào)動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改造了他的增強(qiáng)了他的身軀、強(qiáng)化了他腦海，讓他始終能夠保持平靜。
回到華陽宮，車夫放下車梯，恭敬在站在一邊等候著兩人的下車。
嬴政看著要來攙扶他的清伶，臉色平靜的走下馬車，接著清伶只好攙扶雙面緋紅，被她喂了不少酒的焱闇。
焱闇在她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下馬車向著后殿走去，那里是他居住的場所。
焱闇看著跟在身后的嬴政說道“回去休息吧！好好想一想我給你的考試，明天我要檢驗(yàn)?zāi)愕某晒?。?p> 嬴政行禮道“學(xué)生拜別老師?！?p> 清伶對著嬴政行禮道“恭送殿下?！?p> 嬴政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離開。
焱闇在清伶的攙扶下走回寢室，然后坐在床邊道“你也下去吧?！?p> 清伶沒有動，她想起子楚的命令。
于是她走上前去幫助焱闇寬衣道“大王讓我貼身服侍先生，奴家為先生寬衣?！?p> 焱闇任由她擺布著自己。
清伶將焱闇蓋上被子之后顫顫巍巍的閉上雙眼。
天亮，清伶醒了過來，昨夜相安無事，焱闇就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閉眼呼吸就均勻了起來，只有她自己忐忑到半夜才睡去。
清伶穿戴好出現(xiàn)在外面，發(fā)現(xiàn)焱闇正在看著嬴政練劍。
清伶走過去，坐在焱闇的身邊看著嬴政道“先生，殿下練習(xí)得劍法頗為精妙。”
焱闇點(diǎn)頭。
這時，清伶突然感到大地震了一下，然后兩頭猛虎出現(xiàn)在眼前，虎嘴垂涎的看著她。
她緊張的看著肩高五尺、從頭到尾兩丈有余的烈虎，然后往焱闇的身后娜了一下。
她早就知道他身邊有兩頭猛獸，可是沒有想到有這么猛。
她感覺自己不是其中之一的對手，更不用說兩頭了。
焱闇“過來坐好。”
兩頭猛虎慢慢走到焱闇身邊蹲坐下去，然后感覺太高了一般，有臥了下來，眼睛看著焱闇。
金紅的毛發(fā)混雜著黑色的條紋，額頭那代表它們高貴身份的王字十分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