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不管楊戩怎么問,姚遠都不肯回答他到底想到了什么賺財?shù)姆椒?,搞得小姑娘有些氣鼓鼓的?p> 見到小孩子帶著狗來看他們的貨物,漆器工坊也沒有在意,隨便他們看,只是讓她們離店鋪遠一點,別把漆皮蹭毛了。
這間漆器鋪子也算是鄀城的“支柱產(chǎn)業(yè)”了,很多遠方的商人跑過來就是為了收購這里的漆器,甚至就連朝歌向鄀城索取的貢品也是漆碗。
漆器不僅美觀,而且因為不滲水的關(guān)系,在這個時代也非常實用。只可惜這些漆器不單賣,這個鋪子的產(chǎn)品要么賣給過往的商賈,要么賣給臨近的領(lǐng)主用于祭禮,普通人有再多貝幣也買不到。
姚遠當然沒有這個能力做漆器,在他經(jīng)常代課的科目中,幾乎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文理諸科無所不包,但唯獨與美術(shù)、音樂無緣,一丁點的藝術(shù)細胞都沒有。
不過他覺得,他一定會有漆工所需要的東西。
離開了這個鋪子,楊戩和姚遠來到了賣糧食的地方。
冬天糧食價格貴,所以楊戩不想一次買太多,買夠兩個月的口糧就行,反正到了春天,山上不會短少他們吃的東西。
看著自己手上剩余的貝幣,楊戩有些苦惱。
她想吃大黃米,可是貝幣要是全買大黃米的話,剩下的也就夠再買點鹽和棗子,存不下20個貝幣的樣子。
為了存錢,楊戩強忍著口水,最后還是買了便宜的小米和菰米。因為地處南方,所以在這里和她的老家不同,菰米的價格要更便宜一些。
所謂的菰米其實就是茭白,中國人最初是吃它的種子,但后來發(fā)現(xiàn)它感染了黑粉菌后莖變得又肥又大,吃起來口感更好,所以從唐朝后國人才開始吃現(xiàn)代意義上的茭白,反而是菰米因為產(chǎn)量小的關(guān)系,沒有多少人吃了。
雖然不能解鎖食譜,但姚遠依然很高興能吃到點新鮮玩意。
除了楊戩買的糧食外,姚遠還找到了賣麥子的一個糧商,并且在一番討價還價后,用8個貝幣把店家的麥倉倉底掃了個干干凈凈。
這些麥子都有些陳,蒸煮熟透了也沒什么清香。所以楊戩是一邊皺著眉頭,一邊幫姚遠和店家交涉的。
店家見有人來掃倉自然是歡迎,所以倉底還有些雜糧也就算是附贈了,沒有再找他們多要錢。
只是姚遠卻有些苦惱——因為他想買的主要是小麥,可店家的倉里一半都是大麥,小麥只占三成不到的樣子,剩下的都是些黃豆、黑豆、黑黍之類的雜糧,能吃歸能吃,但能磨成高質(zhì)量面粉的卻也只有那點小麥。
“走吧,這些大麥我還得想點辦法...啊,對了!我們?nèi)バ笫锌纯矗I點黃油吧?應(yīng)該有牧民賣?!币h建議。
“咦?不買糯米嗎?”楊戩問。
“為什么要買糯米?。俊币h反問。
“你不做‘飴’?”小姑娘歪著頭問。
大狗也歪過了頭:“我為什么要做麥芽糖啊?”
一人一狗的腦袋上都是冒著問號。
好半天后,小楊戩才突然發(fā)飆:“你不做麥芽糖...不做飴糖為什么要買這么多麥子啊?”
姚遠囧然:“你想吃糖就直說嘛...丁不三兒不是帶咱們找了個蜂巢嗎?等到了春天和夏天,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割一次蜜不就好了?今年我們少說也要十割...”
“唔...”楊戩終于發(fā)現(xiàn)是自己誤會了。
她本以為姚遠說要買麥子加工再去賣,是想要做麥芽糖。
楊戩心里想著就算麥芽糖賣不完,她也可以以“再不吃就要壞了”為由,名正言順地順走自家狗子的糖果自己吃,怎么著也不會浪費,所以才默許的。
但自家的狗子顯然是有它自己的想法。
“哼!如果你敢浪費糧食,我就把它們都塞進你肚皮里,然后連狗肉一起烤熟賣?!彼齼窗桶偷鼐嬲f。
但姚遠一看就能看出來,小姑娘這是惱羞成怒了。
“放心,絕對賣的完...我們?nèi)ベI黃油?!币h顯得信心十足。
他們將糧食往租來的那只有輪軸、車轅和輿的小車上一放,由姚遠拖著走向了畜市。和周圍那些一馬力、兩牛力的車相比,楊戩這輛一犬力的車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不過還沒等他們走到畜市,迎面便走來了一個人。
是二師兄常簡子。
常簡子一見楊戩就遠遠地打起了招呼:“師妹...常清子何在?”
“六師兄去幫人爙災(zāi)祈福了?!睏顟鞂嵲拰嵳f,“人可多呢,行程已經(jīng)排到后天了?!?p> 常簡子一聽他們沒事便放下了心。
“集市上一個人都看不到,我還道你們?nèi)チ四睦?..糧食已經(jīng)買完了?”
“買完了?!睏顟鞂嵲拰嵳f,“還要買些油膏、鹽和棗子。”
“棗子不用買,我們后山種的就有火棗,想吃就去拿,另外...奶膏也不用了。”常簡子不假思索。
“???我們還養(yǎng)了產(chǎn)奶的牛羊?”楊戩驚道。
“這倒不是,而是方才那求醫(yī)的牧戶?!背:喿诱f著便摸出一方荷葉包著的東西,“家徒四壁的,只有這點奶膏了,也算是一番心意了...給你?!?p> 楊戩收下了黃油,但心里卻沉甸甸的。
“他們還好吧?”小姑娘擔心地問。
常簡子挺起了胸膛:“師妹問的這是什么話?師兄出手,自然是藥到病除。而且我觀他宅邸風(fēng)水甚佳,只是院內(nèi)那棵枯樹招陰,用雷劈了便好,大富大貴只在三年之間。”
“哦~~~”楊戩一臉的敬畏,“師兄還懂堪輿之學(xué)?”
“略懂、略懂...嘖,貧道又動了貪妄之念,當戒、當戒!”
常簡子先是得意洋洋,但隨即便注意到了自己心態(tài)不對,立刻便又念了一遍清靜經(jīng),以戒驕戒躁。
既然已經(jīng)知道自己師弟師妹都沒什么事,常簡子便找了一處空地支起了攤子,將葫蘆掛在了最高處,開始搖鈴。
楊戩也不想打擾師兄的生意,便領(lǐng)著哮天犬走向了西城。
收養(yǎng)楊嬋那戶獵戶的女兒便生活在那里,楊戩想要去幫那獵戶看一看女兒過得怎么樣,順便借個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