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顧期安蹲在椅子邊,拿出手里的糖。
“呸呸呸”添添兩條小腿蹬在地下,“小孩才吃糖?!?p> “這孩子,真淘氣。”
宋游低著頭喝茶水,不時道“男孩淘氣一點,有活力?!?p> 喬白聳聳肩,道“你怎么閑了?”
顧期安搖搖頭“小周打電話,那邊也沒什么重要的事?!?p> “嗯…”喬白喝了口茶。
“小朋友你多大了?”
宋游連忙摟住添添的肩膀道“八歲了,二年級,添添平時在家很乖的?!?p> “你一個人管孩子?”喬白忍不住問。
“……他爸爸忙,我?guī)е判??!奔彝ブ鲖D最后的底牌或許是身前的孩子,身后的丈夫,她茫然看著陸續(xù)上菜的人,她什么底牌都沒有。
“多忙啊,不能讓你休息嗎,我看添添也夠淘氣,”
“我們分居了”宋游淡淡道。
“你一個人帶孩子?”喬白忍不住道“那多累啊,他怎么回事?!?p> “上個月離婚的……”她沉默了良久,“我們都有各自的問題?!?p> “你一個人怎么撫養(yǎng)他?”
“打零工”宋游拿起筷子,故作輕松道“菜上齊了,吃飯吧?!?p> “添添,玩具放下好不好,你最喜歡吃魚了媽媽給你挑刺?!?p> 喬白艱難轉過頭,聚餐結束時,她追上宋游問“打零工養(yǎng)這么大一個孩子和你…壓力很大吧”
宋游輕輕抿起嘴角撫摸添添的發(fā)頂“有什么壓力,足夠溫飽就夠了?!?p> 白粥小菜,其樂融融么。
那只三花貓靈巧的跳上窗臺,縮在女人身邊不停用身體蹭著她,發(fā)出嚕嚕的叫聲。
咔噠一聲,白色的房門被打開。
“怎么回來這么早”周桐抱著貓站起身。
喬白輕輕搖搖頭笑道“陪你嘛?!?p> “她是誰?”周桐靠近她,目光陰沉下來。
“朋友……以前的朋友”喬白向后退了一步,“以前我還不相信,我們之間有什么距離。她家孩子長那么大了?!?p> 周桐冷哼一聲,“是嗎?!?p> “當然了”喬白輕笑,“她曾經是學校非常出色的學生,如果不是因為大學早早結婚輟學或許現在非常不錯?!?p> “……大學結婚”周桐頓了頓,又問“你有沒有打算”
喬白輕嘆了口氣,“我們保持這樣的關系不好嗎?”
“那就是不了”周桐皺著眉“三年了,你把我當什么,誰的替身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怎么會有那樣親密的朋友!”
“不是的……”喬白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解釋“關系好并不代表一定要發(fā)生什么?!?p> “你以前我確實不知道,我在努力了解你”周桐憤憤道“你不能為了維系我們的感情或多或少做一些努力嗎?!?p> “我……”喬白有些無力解釋,“她都結婚了,我們的關系和顧皛閆是一樣的?!彼谥幸活D。
周桐有些不滿這個虛弱的解釋,繼續(xù)攻擊“什么意思,你去找小顧就是為了躲我,我怎么煩你了,你是不是覺得厭煩了,好那個宋游一出現,我也沒什么重要性,你做什么決定我不反駁,隨你去吧?!?p> 周桐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摔門而出。
這周第三次了,喬白長舒一口氣,摘下脖子上的工作牌,癱在沙發(fā)上。
什么樣的關系,是一時興起還是一見鐘情,似乎都不是。
在那個炎熱的夏日,泛著滾滾熱浪的街道站著一個帶著藍色鴨舌帽的女孩,她的手推車上蹲著一只貓,箱子里裝滿檸檬水。
淡綠色底的牌子上寫著幾個娟秀漂亮的字“檸檬水”。
夜晚城市的霓虹燈撒下浪漫的種子,她的貓睡在泡沫箱子里,那個清唱的女孩站在廣場中央唱著顧期安的第一張專輯。
熟悉的旋律牽絆了喬白的雙腿,她怔怔得望著昏黃的路燈下拿著話筒的女生,利落的短發(fā)披散在肩上,干凈的白色長褲穿在她身上仿佛發(fā)光一般。
她站在那,直到她的演唱結束。
喬白大學畢業(yè)后性格異常理性,她曾經的不成熟和都不曾展現。
這個邂逅的夜晚,她的理智似乎不再。
“唱功不錯”喬白的眼中夾雜著嚴肅和犀利,“你愿意來公司試試嗎”她遞上一張名片,低頭看了看檸檬水攤。
是那句歌詞嗎,誰才是不知意的南風,獨步徒行天邊。
這是這一首歌啊。
如果她那天穿一件黑色的褲子,她們還會有這么多的故事嗎。
星光下吃一碗關東煮,一起聽當年情,她總是很滿足,周桐卻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一開始就錯了,走多少步也不能挽回。
喬白握著的那顆棋子似乎無足輕重,只當是一個說不出口的秘密又有什么不可以,可她的翻版偏偏出現,可那首歌偏偏出現。
上帝的嘲弄么。
她們原來不是一個人,喬白盯著天花板,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嘎吱——樓道里的光鉆進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周桐提著一袋加醋的關東煮小心放在桌子上。
稠密的睫毛輕顫,周桐替她蓋上一層薄被。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