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川武
與此同時。
和雨宮道場相隔幾條街區(qū)的藤山組大樓內(nèi)，卻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景象。
一條隔離帶，將這座大樓與外面的其他建筑隔開，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察正在樓內(nèi)徘徊走動，時不時拍攝幾張現(xiàn)場照片。
大火已經(jīng)被撲滅了。
葬身于火海中的尸體，也在今天白天被搬走了。
但是調(diào)查取證的工作還在繼續(xù)進行，而且隨著各項證據(jù)逐漸增加，負責處理這起案件的中村警官，卻覺得越來越困惑了。
“根據(jù)現(xiàn)有的證據(jù)來看，這場火災的真兇……是渡邊澤？”
“而且山田等人也是被他殺掉的，這一點不僅有物證，還有幸存的目擊證人能夠證實。在殺掉山田，又縱火燒了大樓三層以后，渡邊澤就去了藤山組的風俗店，在那里進行了第二次行兇，殺死另外幾人……這家伙是瘋了嗎？”
一個黑幫若頭，藤山組的二把手，在什么情況下，才會以如此暴烈的手段把自己隸屬的黑幫毀掉？作案動機是什么？
還有……
為什么那家伙也死了，他又是被誰干掉的，什么人能把本身就是劍術高手的渡邊澤一劍封喉？
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合理的解釋。
如果把這樣一份調(diào)查報告交上去，中村覺得，自己的職業(yè)生涯可能要干到頭了。
“美惠，回去以后再重新整理一下渡邊澤的人際關系網(wǎng)路，看看是否還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是，中村先生?！?p> 跟在中村身后的年輕女警察點頭應道。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又有一輛警車開到了大樓下面，一個身材魁梧的男警察從車上跳下來，快步穿過了隔離帶，走向大樓里側(cè)?？吹竭@個男人的時候，中村和美惠都轉(zhuǎn)過身來，語氣恭敬地問候道：
“青川系長。”
“嗯?！?p> 被叫做“系長”的青川武點了下頭，看向美惠手里的筆記本：“怎么樣，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嗎？”
“暫時還沒有，雖然現(xiàn)在基本上可以確認，縱火者和殺死山田等人的都是渡邊澤，但是這起案件的疑點還有很多，在徹底弄清楚前，不能輕易定案……”
“我知道了?！?p> 青川武聽了幾句，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將目光落在中村臉上：“你好像還有什么想說的？”
面對青川武的詢問，中村點頭應道：“是的，我有一個猜想，就是……這起案件中，可能存在著我們所不知道的外力介入。”
“怎么說呢，就在昨天下午的時候，我和美惠親眼見到過一次渡邊澤，當時他帶著山田等人，正在對一戶人家催債，當時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然后到了當天晚上，他就突然狂性大發(fā)，又是縱火又是殺人……這種事情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簡直就像是鬼上身了一樣。”
說到這里，中村忽然怔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的神情；“沒錯，鬼上身！我懷疑渡邊澤有可能是被幽靈一類的東西操控了！”
“……”
青川武皺了皺眉，沒說話。
東瀛的宗教勢力很多，不管是曾經(jīng)作為國教的神道教、佛教，還是近些年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出來的各種新興宗教，幾乎滲透到了社會的方方面面。根據(jù)相關統(tǒng)計，整個東瀛有接近三分之二的民眾都是某個宗教的信徒，連警察也不例外。所以中村這么說，并非不能理解。
但……
“辦案是要講證據(jù)的，你有證據(jù)能證明這起案件與超自然力量有關嗎？”
“……不能。”
中村無奈地回應道。
頓了頓，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開口：“對了，有件事情我還沒有跟青川系長您說過。渡邊澤昨天催債的那戶人家，是住在古水町的雨宮家，家主是一個叫雨宮和也的人，不過他好像欠了藤山組一筆高利貸，已經(jīng)離家出走，現(xiàn)在住在那里的是一個叫雨宮葵的女高中生。
上一周處理加藤涼太事件的時候，我曾經(jīng)和那孩子聊過一次，從她口中聽到過系長您的名字，不知道……”
“雨宮道場？”
聽到這個名字，青川武面色一動，隨即說道：“啊，沒錯，我當年讀高中的時候，曾經(jīng)在這位雨宮先生手下學習一段時間劍術，之后也時常會聯(lián)系一下。這兩年我的確發(fā)現(xiàn)過他出入于附近的賭場，還勸說過幾次，沒想到他居然會去借高利貸……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回頭我過去看看，你就不用多慮了?！?p> “是?！?p> 又說了兩句，中村和美惠兩人就走開繼續(xù)干活了。
青川武站在走廊上，目光掃過兩側(cè)燒灼后的焦黑痕跡，眉頭漸漸擰起：“靈異事件……嗎？”
……
一頓飯吃完。
還沒等雨宮葵動手，雨宮綾音就主動起身收拾碗筷。
“姐姐，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做吧。剛才在廚房里就沒幫上你什么忙?！?p> “那好吧?！?p> 面對自家妹妹，雨宮葵也不客氣。
嚴格來說，她和雨宮綾音的姐妹關系主要存在于身體層面，而靈魂層面的感覺并不強烈，反而更多的是一種補償性的心理——畢竟自己已經(jīng)占據(jù)了對方姐姐的身體，按理說，是應該承擔一下原身的遺愿，好好照顧雨宮綾音。既然刷洗碗筷能讓綾音覺得比較開心，那就隨她去了。
趁著女孩在廚房洗碗。
雨宮葵將視線投向三島砂和，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道：“砂和，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提出來是否合適，就是……你家里的那些書籍里面，有關于陰陽術方面的基礎知識的嗎？能不能借我?guī)妆究纯?？如果不行的話也沒關系，你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
這個問題，已經(jīng)在雨宮葵腦海中盤旋好幾天了。
雖然已經(jīng)干掉了紅眼和佐藤美紀兩個怨靈，但她對靈異層面的了解，還是有些片面，有如管中窺豹，只見一斑。而三島砂和家里卻是有著一座寶庫，如果不想辦法接觸一下，未免有些浪費。
唯一的問題，就是不知道陰陽師行當內(nèi)，是否有“秘籍不示外人”的規(guī)矩，所以需要征詢一下三島砂和的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