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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君命

第五十三章 失進退太后解圍

違君命 子秾 2299 2022-11-25 16:17:36

  話音方落,卻見蕭成攜著一陣冷風卷進了花棚,面色嚴肅地朝著南容澈一揖,說道:“陛下,禮部尚書任道遠在宣政殿求見!”

  “他不在館驛和扶朔使團周旋,這時候來見朕做什么?”南容澈說話間已將目光從蕭成身上移向蓮叢,面上現(xiàn)出幾分不豫。

  “臣見他模樣有些狼狽,說是有急事要奏稟陛下?!笔挸梢娭骶坪跞詻]有要接見的意思,不禁看了看站在主君身側(cè)的晏姈姝,又繼續(xù)說道:“陛下若是此時不愿移駕,臣這便去將他請過來?!?p>  南容澈聞言復又抬眸看向蕭成,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卻徑直舉步走出了花棚。

  宣政殿門前,任道遠正在急切地來回踱步,不時地左右張望,心里卻不安地犯著嘀咕,不知道今番見了主君該如何陳說才更為得宜。而當他在惶急之余,注意到自己褶皺的衣襟和被扯破的袖管,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后悔自己在情急之際徑直奔入宮中來面圣了。然而蕭成既已前去向主君通稟,他自然是走不得的,且無旨又不能擅入宣政殿,他只得把自己此時的忐忑和尷尬晾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來往的宮女內(nèi)侍們看到堂堂的禮部尚書竟然是這副情狀,都暗暗交耳議論。而任道遠實在已無暇去理會。宮人的言語相比于御前失儀的罪過本已無足輕重,而御前失儀之罪比起他目下所應對的邦交的情勢,也屬細枝末節(jié)了。

  南容澈走來看到任道遠的窘狀,面上登時覆上了一層陰云,卻未曾少停地進了宣政殿,并將跪伏在地的任道遠一同喚了進去。

  見主君和任道遠步入殿中,小筍便隨后掩上了殿門,且將自己和蕭成都隔在了殿外,但殿中傳來的主君嚴厲的呵問聲仍然聽得分明:“怎么弄成這副樣子?”

  “臣死罪!”任道遠的雙膝砸到地面上發(fā)出驚心動魄的一聲悶響,說話的聲音仿佛帶著哭腔:“陛下,那扶朔使團又鬧起來了!他們本就為左少琛被拘禁之事大為惱火,現(xiàn)在對靖遠公派兵在館驛周邊巡守更是異常不滿。他們定要臣等給個說法,臣等彈壓不得,亦安撫不住,臣……”

  “要什么說法!”南容澈不耐的語氣中滿是憤怒和輕蔑:“左少琛他自己呆在巡防營大牢里不肯出來,兀自不顧使臣禮節(jié),意圖給朕施壓;其隨從使者則在京中四散滋事,肆意散布遣將和親的謠言,以此亂我民心。朕尚不曾就此問罪,他們還來要說法!你又有什么不能應對的?嗯?”

  聽到主君如此責斥,任道遠惶恐不能附加,顧不上細細推敲自己將要說出口的話:“臣想著此事唯有平朔將軍出面,方能……”

  任道遠話猶未竟,便被主君投過來的凌厲的眼風震懾住了,也意識到自己犯了大忌,一時間無言以對,垂下頭去兩眼直直地盯著地面,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鼻尖上滲出滴落,按伏在地的雙手恨不得能就地挖出個洞來給他藏身。

  就連侍立在門外的小筍也為任道遠捏了兩把汗——這位禮部尚書因前時遵領(lǐng)圣命常駐館驛,今日并未列席早朝,尚且不知主君為凌霜之事正在肝火郁結(jié)之時,他這一來堪堪猶如引風澆油一般把這火勢暴燃起來了。

  正不知這殿中光景將如何收場,卻見太后攜著柔隱太妃往宣政殿這邊走來。

  看到殿門關(guān)著而御前近侍小筍和蕭成都在殿外伺候,太后的眉彎眼角便流露出幾分疑猜的神色。她不悅地攢著眉頭瞪著殿門,冷淡的語氣中透著自以為是,似是詢問又似是料定地說道:“里面與皇帝說話的,是靖遠公吧?”

  小筍聞言先是瞥了一眼對面的蕭成,見他并沒有絲毫答話的意思,自己方才恭敬地開口道:“回太后,殿內(nèi)晉見的是禮部尚書任道遠?!?p>  “哦?”太后將信將疑地睨了小筍一眼,命道:“開門!”

  小筍遲疑了一下,卻先隔著殿門揚聲稟道:“陛下,太后駕到?!狈讲啪従復崎_了殿門。

  太后攜著柔隱太妃一前一后地走進宣政殿,便看到南容澈滿臉陰翳地站在殿中,而任道遠則滿頭大汗地跪在當?shù)亍?p>  見太后進來,南容澈方才略為緩顏,向太后請安并說道:“時下寒意侵人,母后怎么不在寢宮靜養(yǎng),當心著了寒氣?!?p>  太后含笑受禮,卻又因覺得南容澈關(guān)切的話語中似有責備意味,笑容顯得不甚自然,因說道:“哀家聽聞皇兒今日圣心不悅,不免擔心,便過來看看。”說話間將目光略過任道遠,卻別有所指地繼續(xù)道:“皇兒若是為了做臣下者不合君心、不能為君分憂而動怒傷身,可是不值了。想我南曄人才濟濟,不見得哪個臣子竟是無可替代的?!闭f著便轉(zhuǎn)向柔隱太妃道:“哀家說的可在理?”

  柔隱太妃向來聰敏,對于太后的心思亦可謂明察秋毫之末,自然明白她這樣說其實是含沙射影,意在指責凌霜的。而她更知道,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在南容澈面前即有半分貶抑凌霜之嫌,也是不明智的。于是便只作謙和一笑,回道:“柔隱愚鈍,怎敢妄評太后之識見?!?p>  太后雖然沒有從柔隱太妃那里獲得預期的贊同,但是聽到了恭維之辭也還算受用,便又將目光轉(zhuǎn)到任道遠身上,打量了好一陣,才緩緩開口道:“弄成這樣,是為那左少琛的事?”

  任道遠卻不敢作聲,頭也埋得不能再深。

  太后見他不答話,方又轉(zhuǎn)向南容澈,見他滿面陰云中隱有愁色,于是道:“這扶朔使團也忒不成體統(tǒng),這靖遠公……”說到此處忽覺不妥,為不顯得刻意便及時止住,走上去握起南容澈的手,說道:“皇兒,母后對于前朝之事,并無意多作過問,左右只是為你憂心。母后也明白你的孝心,是從來不忍讓母后勞神的,但以母后之心,如能替你分擔些許,反倒更覺心安些。”

  太后一番溫情的話語使南容澈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便也將手按在太后的手上,輕聲喚道:“母后。”

  太后見南容澈有所觸動,面上亦現(xiàn)出慈愛的微笑,繼續(xù)說道:“哀家命人學做了一樣扶朔的點心,不知是否正宗,想著請那位扶朔左相進宮來代為一嘗,皇兒以為可使得?”

  跪在一旁的任道遠聽到太后的提議,不知是因激動還是憂懼,猛地抬起頭來,兩只發(fā)紅的眼睛涌動著洪波,殷切地仰望著主君,如同等待審判一樣等著主君的決斷。半晌,才終于聽到主君無奈地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說道:“你聽到了,還不去傳太后的懿旨?”任道遠聞言,立刻如獲救星一般領(lǐng)旨告退,直奔巡防營大牢去延請左少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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