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幫著甄九靈辦完甄老爺喪事以后,甄九靈說要去找一個(gè)神仙,走了。
祝由又回到了蘋果巷開始游蕩。
這天,祝由在草堆旁曬太陽,見到一個(gè)將軍騎著高頭大馬,拿著青龍偃月刀,問道:“小哥,你可見到過祝由?”
祝由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以為見到了關(guān)公,十分激動。說道:“關(guān)老爺,我就是祝由啊!”
那個(gè)將軍下了馬,說道:“你就是祝由?你不洗臉,還胡子邋遢的,你長大了!我就是單少陽,你還記得嗎?”
祝由答道:“單將軍,我記得你。當(dāng)時(shí)你和我一起躲在草堆里,你還受了傷。才過了不到一年,難道我就長大了?”
單少陽說道:“那可不,你長高了,也胖了點(diǎn)。走,跟我一起去縣衙,我?guī)阏J(rèn)識一下縣令?!?p> 祝由答道:“我可不敢去,人家是當(dāng)官的,怎么能見我這個(gè)小乞丐?”
單少陽說道:“那得給我這個(gè)將軍的一點(diǎn)面子啊。我平反了,而且升官了。你放心跟我走?!?p> 兩人來到了縣衙,知縣單神聰原來是單少陽的老鄉(xiāng),一個(gè)村的。兩人一見面,好不熱情。
單神聰?shù)溃骸皩④娦值埽覀兇宄隽艘晃囊晃鋬蓚€(gè)人物,今日見面了!今天你不要走,來來來,喝三大碗酒,咱兄弟慶祝一下?!?p> 單少陽說道:“老哥,我今天找你是請你幫忙,我這個(gè)小兄弟祝由,有困難,你要替他伸冤?!闭f完,把祝由拉到了知縣的面前。
祝由鞠了個(gè)躬,說道:“小人參見青天大老爺!”
單神聰笑了,說道:“祝兄弟,你既然是少陽將軍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你的事情,我給你做主了!”
當(dāng)天晚上,兄弟三人喝了個(gè)酩酊大醉,單少陽和祝由都在縣衙睡了。
第二天,單少陽帶著祝由和縣衙的師爺回到了祝家莊,找到了祝由的大哥和二哥,說道:“祝由是你們的兄弟,也是我的異姓兄弟。我們作為兄長的,都要愛護(hù)兄弟。我跟我們縣衙的老爺說了,請你們照顧好我們的兄弟,否則,我知道了,就不客氣了!”
師爺也說到:“我們的大人,再三關(guān)照,希望看到你們兄弟和睦,沒有矛盾!”
祝由的大哥連連點(diǎn)頭,忙說道:“請大人放心,我們一定照顧好老三。老三,你今天到我家睡覺吃飯,我叫你大嫂做點(diǎn)好吃的?!?p> 祝由的二哥也慌忙說道:“三弟,你今天到我家,把小娘接過去,我們一起過!”
單少陽和縣衙的師爺看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就告辭回去了。
祝由的大哥把祝由和桃紅接到了家里,安排了一間偏房給他們住,讓大嫂做了一頓好吃的。大嫂看起來很不愿意,大哥罵道:“你個(gè)婦人,懂什么?我叫你做你就做!”大嫂這才懶洋洋地招待他們。
就這樣平安地過了十天,祝由覺得大哥不錯(cuò),對他的印象也大為改觀。
第十一天的早上,祝由還沒起床,就聽見大哥大嫂叫了起來:“有小偷啊,我們的東西丟了!”
祝由一聽,叫了娘桃紅一起起床,看看能不能幫大哥一起抓小偷。大哥大嫂喊著喊著往外面喊了:“抓小偷啊!”二哥二嫂和鄰居們都來了,問道:“小偷在哪里?你們丟了什么了?”
大哥說道:“我聚了很多年銀子,今年換了一根金條。今天早上,我叫我老婆看看,能不能把金條換成銀子,給老三蓋個(gè)房子娶親。誰知道我老婆找了半天沒有找到!肯定是小偷偷去了!”
老二說道:“我看了你房子的周圍,沒有小偷來過的痕跡,是不是你放在哪個(gè)地方找不到了?”
大嫂說道:“沒有,我一直放在我的枕頭下面的??隙ㄓ行⊥担皇峭赓\,就是內(nèi)賊!”
二嫂道:“大嫂你也太不像話了,自己家里人也懷疑!”
大嫂說道:“外賊好防,家賊難防!”說完,朝祝由和桃紅望去!
祝由道:“大哥大嫂,我們從來沒去過你們的房間。你們不相信,可以到我們屋子里搜搜。”
大哥說道:“這樣也好,我們到你們的屋里看看,以證清白?!?p> 桃紅朝大嫂望了一眼,露出狐疑之色。
大嫂道:“小娘,你是不是不敢讓我們搜呢?”
桃紅說道:“我們問心無愧,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大家都往祝由的屋子里走去。
大哥大嫂先搜了桃紅的床子上下和柜子,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東西。又往祝由的床子走去。
大哥先在祝由的床下看了看,然后掀了他的被子,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又掀了他的枕頭,發(fā)現(xiàn)枕頭下有個(gè)黃布小包。
大嫂叫了起來:“就是它,就是它!”
大哥把包打開,里面果然是一根金條!大家都看傻眼了,不相信這個(gè)事實(shí)。
大嫂冷冷地說道:“老三,你還有什么話說?我們還想著給你蓋房子娶親,你是怎么對我們的?”
祝由叫道:“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
大哥道:“老三,鐵證如山,大家都在這里,你是賴不掉的。跟我到縣衙吧,跟縣太爺解釋!”
桃紅哭著跪下了,說道:“他大哥,都是兄弟,既然你找到了,就算了吧。自己人非要弄到縣衙去丟臉嗎?”
大哥大嫂決絕地說道:“肯定要去。況且縣太爺老三也認(rèn)識,如果老三沒事,縣太爺會幫他說話的。如果不去,以后我們還不知道會丟掉什么呢!”
祝由道:“去就去,清者自清!”
一家人來到了縣衙,老大擊鼓報(bào)案。
等了半天,只見縣令大老爺單神聰慢騰騰地走上了大堂。單神聰坐了下來,有人唱道:“升堂嘍,肅靜!”
單神聰一拍驚堂木,問道:“何人擊鼓?”
祝由大哥大嫂雙雙跪下,喊道:“大人,我們夫妻擊鼓,我們家有小偷!請大人定奪!”
單神聰?shù)溃骸耙稽c(diǎn)小事,請里正解決就好,還得鬧到縣衙?你們家何物失竊?”
大哥道:“黃金一條。”
單神聰?shù)溃骸澳沁@事可不小??稍プ⌒⊥??”
祝由大嫂說道:“抓住了,小偷就是我們家老三祝由!”
單神聰一拍驚堂木:“不得胡說!自己兄弟會偷你東西?可有證人?”
大哥道:“我們左鄰右舍都看到了,都是證人!”說完,門旁鄰居都跪下了,齊聲答道:“草民等親眼見到祝由枕頭下面有黃金,正是他大哥大嫂失竊之物!”
單神聰?shù)篮鹊溃骸白S?,你還有啥話說?”
祝由跪下道:“大人明斷,小人是被人陷害的!”
單神聰?shù)溃骸半m然我認(rèn)識你,但是大唐律法面前我也不能偏袒你。你可有證人證明你無罪?直系親屬不能作證。”
祝由想了半天,說道:“大人,小人沒有證人?!?p> 師爺把供詞拿給祝由看:“問道,都是屬實(shí)的嗎?”
祝由看了,都是自己說的話,說道:“都是屬實(shí)?!?p> 師爺?shù)溃骸昂炞之嬔喊桑 ?p> 祝由簽了字,按了手印。
單神聰?shù)溃骸皝砣四模瑤氯?,押下大牢!?p> 桃紅一聽,哭得昏了過去。
祝由被押到了一間牢房。
里面有五個(gè)犯人,祝由是第六個(gè)。
祝由被看守推進(jìn)了牢房,倒在了地上。
一個(gè)壯漢惡狠狠地看著他,問道:“判了什么罪?”
祝由道:“盜竊罪?!?p> 壯漢一腳踹到了祝由的臉上,說道:“我還以為你是通奸罪呢,看你長得倒干凈,怎么跟我們一路貨?”說完,哈哈大笑。
祝由摸了摸臉,火辣辣地疼,說道:“我是被陷害的!”
壯漢又是一腳,踢到了他的屁股上。祝由忍著疼痛說道:“我是被自己的大哥大嫂陷害的!”
壯漢提起腳,罵道:“自己家里人會害你?騙誰呢?罰你明天替我們倒馬桶!”旁邊的四個(gè)人也是哈哈一陣狂笑。一個(gè)小個(gè)子說道:“媽的,我刷了半年馬桶,今天終于來了接班人,累死我了?!?p> 第二天,祝由老老實(shí)實(shí)地為大伙倒了馬桶,還洗得干干凈凈。壯漢一看,說道:“你小子做事挺仔細(xì),看起來不壞。說說看,你是怎么被害的?!?p> 祝由把自己父親去世以后的遭遇說了一遍,在說到自己的枕頭下面被搜出了黃金,那個(gè)壯漢怒不可遏,站起來踢了牢門,把門踢倒了,罵道:“天下還有如此狠毒的大哥?去他媽的!”
兩個(gè)看守過來喝道:“祁工夫,你不想出去了嗎?怎么還把門踢倒了呢?”
祁工夫怒睜雙眼,罵道:“你們縣太爺是瞎子嗎?被人陷害的案子也能判得下來?”
看守的又來了十幾個(gè)人,把他們趕到了另外一間牢房。
祁工夫?qū)ψS烧f道:“你看看你長相文弱,別人看到總想欺負(fù)你。如果你不想被別人欺負(fù),要學(xué)武功保護(hù)自己。”
祝由道:“祁大哥,我也想學(xué)功夫??墒牵瑳]人愿意收我為徒?!?p> 祁工夫說道:“你如果想學(xué),我可以教你。但是我不收徒弟,你叫我大哥就可以了。”
祝由剛想跪倒磕頭,被祁工夫托住了。祁工夫道:“記住我的話,叫我大哥就可以了?!?p> 祝由抱拳道:“大哥,謝謝你肯教我功夫?!?p> 祁工夫道:“我教你的,只是一些基本功?;竟Υ蛟鷮?shí)了,才能學(xué)更高深的武功。”
祁工夫教祝由蹲馬步,如何進(jìn)行呼吸吐納,練習(xí)內(nèi)功。祝由很感興趣,進(jìn)步很快。
這天,祁功夫半夜把祝由叫醒,對祝由說道:“老弟,我外面的兄弟傳來消息,我的仇人已經(jīng)死了。所以我得出去了,你跟不跟我一起越獄?”
祝由道:“大哥,我還有十幾天就刑滿了。我沒必要越獄吧?如果你要越獄,也要保護(hù)好自己,外面的獄卒很多。”
祁工夫拍了拍祝由的肩膀,說道:“兄弟放心,我要越獄,別人攔不住我。再說了,我外面還有兄弟接我?!?p> 祝由道:“大哥先出去,我出來就去找你?!?p> 祁工夫道:“你要到華山里面一個(gè)深谷才能找到我。哥哥就先去了,你保重?!闭f完,把門鎖輕輕一拉,拉斷了門鎖,輕輕地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哎呦,媽呀”,倒下了好幾個(gè)人。
祝由知道祁工夫越獄成功,心里非常佩服。心想,我如果有祁大哥這樣的武功,在社會上混,也就沒人敢欺負(fù)我了。
于是,祝由在牢房里面,每天學(xué)武練功。日子過得真快,十天后,祝由也刑滿釋放了。
祝由來到了祝家莊,到了母親祝的牛棚,卻發(fā)現(xiàn)里面住著一頭牛。祝由剛想去大哥家問問怎么回事,就聽到一個(gè)聲音喊道:“祝由,你過來?!?p> 祝由回頭一看,原來是他的堂叔祝老二。祝老二朝他招招手,說道:“跟我回家去,這里說話不便?!?p> 到了祝老二家,祝老二把他帶到了內(nèi)室,說道:“你在找你娘嗎?”
祝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二叔,你知道我娘去哪兒了嗎?”
祝老二低下了頭,抹了一下眼淚,說道:“你娘被你大哥二哥他們逼死了。喪事還是我找人辦的?!?p> 祝由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二叔,你說什么?我娘死了?”
祝老二說道:“你坐牢以后,你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他們,每天辱罵你娘,說她生了個(gè)小偷,敗家。總之各種難聽的話,都罵。你娘受不了這個(gè)屈辱,上吊自殺了。”
祝由覺得天都塌了,跪在了地上,說道:“二叔,你借我一把刀,我去把他們都?xì)⒘?!?p> 祝老二說道:“此事萬萬不可。你剛從牢房出來,你再去鬧事殺人,以后估計(jì)就出不來了?!?p> 祝由抱著祝老二的小腿,放聲大哭。
祝老二摸著祝由的頭說道:“孩子,你還不知道吧?你坐牢,就是你大哥買通了知縣,胡亂給你安了個(gè)罪名!”
祝由抬起了頭,迷惑地問道:“二叔,你說什么?知縣和我單少陽大哥是同鄉(xiāng)好朋友,怎么能收我大哥的錢呢?”
祝老二說道:“在金錢面前,哪里還有好朋友。你大哥為了把你整進(jìn)牢房,花了不少銀子。其目的就是霸占你所有的家產(chǎn)?,F(xiàn)在你娘也死了,你雖然出來了,卻無處可去,他也算安心了。”
祝由道:“二叔,你一直對我很好。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祝老二道:“君子報(bào)仇,十年不晚。再說你大哥二哥都是你哥,能不能報(bào)仇還不知道。等你以后有了本領(lǐng)再說吧。我先帶你去到你娘墳頭,磕個(gè)頭吧!”
祝由跟著祝老二,來到了桃紅的墳上。祝由只見一個(gè)小小的土堆,也沒有立碑,墳上長滿了雜草。祝由跪倒在地,放聲大哭,說道:“娘,兒來晚了,你不該先走??!等孩兒將來有機(jī)會,定會給你報(bào)仇!”說完,把墳上的雜草一棵一棵地拔光了。
祝由讓祝老二先回家,說以后再來找他。祝老二知道自己暫時(shí)也說服不了這個(gè)年輕人,只好由著他了。
祝由自己在風(fēng)中站了很久??粗约耗赣H孤零零的墳?zāi)?,更感覺到自己的凄涼。想到天下之大,竟無自己的容身之處,真想扒開墳頭,進(jìn)去陪著自己的母親。
祝由在墳前跪了一夜,思來想去,只有去華山的山谷去找祁工夫。自己的能力還有限,去找祁大哥,多學(xué)一點(diǎn)本領(lǐng),報(bào)仇才有希望!
祝由站了起來,向天空高喊:“祁大哥,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