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容彥
記憶里母后總是深夜一個人偷偷抹淚,她每每看著我,總是摸著我的頭說:“好孩子,你不該生在皇家,真是苦了你了?!?p> 那時我只覺得母后的話好奇怪,我明明私下里聽宮女太監(jiān)們說,能出生在皇家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后來,五歲那年,我在御花園里碰到父皇陪著一個比我高出半顆頭的小男孩玩,旁邊還站著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子,那女子我認得,是父皇的妃嬪,這個女人很壞,好多次我都看見她在欺負母后。
剛好,父皇也在,我一定要讓父皇狠狠的懲罰她!
我向那個壞女人撲了過去,她沒有防備摔在了地上,我指著她道:“父皇,就是這個壞女人欺負母后!”
令我沒想到的是,父皇當即怒氣沖沖的扇了我一巴掌,大罵我是畜生、不該生下我。
后來,是母后及時趕來救了我,只是母后也因此丟了鳳印,成了一個只有虛名的皇后。
宮里的人都很勢力,看母后沒了鳳印,越發(fā)放肆起來,經(jīng)??丝埒P儀宮的東西,我與母后時常要餓著肚子等很久才能吃上宮女送來的剩飯剩菜。
等到在大一些,我開始明白,想要在宮里生存,就必須要有父皇的寵愛,盡管我心內(nèi)里是多么厭惡他。
我開始不由余力的討好他,可不管我怎么努力,換來的始終是父皇不冷不淡的眼神。
真正對他死心是我為了他差點凍死在山上,他卻仍對我不屑一顧起,那時我才明白,這世上真的存在無緣無故的恨以及厭惡。
被當成借兵籌碼送去絡(luò)云的那刻起,我發(fā)誓,我要想盡一切辦法重回南陵,奪走那個人在意的一切,所以,我明知被發(fā)現(xiàn)后要承擔什么樣的后果,仍然冒險算計了絡(luò)云長公主。
計謀被她當場揭破的時候,我就知道,此生我再也回不去南陵了,果然,使臣將消息傳回南陵,那個男人果斷地棄了我。
當質(zhì)子的日子是很苦的,沒人會對一個異國質(zhì)子心存善意,差點快要餓死的關(guān)頭,我趁人不注意偷跑出了驛館,本是想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卻意外碰上靜安王府的郡主,被打的半死的時候,我又遇見了她,那個被我算計了的長公主。
求她救我的時候,心里并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如果那件事沒有查出來,成為替罪羊被殺的就是她了。
可是,我猜錯了,她不僅救了我,還將我留在了公主府,被迫簽賣身契是很屈辱的,可后來我無比感謝那張紙的存在。
她對我真的很好,我要回國看母,她給了我通關(guān)文牒,我要學武,她便找人來教我,后來南陵派人來接我,是她沖在前面為我擋去一波又一波的刺殺。
當時我就暗暗發(fā)誓,這輩子我一定要保護她,若是可能,我希望她能嫁給我。
從顏妍的口中得知她身染劇毒命不久矣,我慌了,顧不得自己身陷囹圄也要抽出一部分人為她四處尋找能解毒的草藥。
劉冉知跟我說,顏妍心悅于我,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人,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因而我開始故意疏遠顏妍。
我知道南陵有她的人,同樣,帝都也有我的人,聽著屬下說起她的事,就能讓我卸去一身倦意。
只是我沒想到,再次收到她的消息,會是她的死訊,像她那般厲害的女子,怎么會死!
我發(fā)瘋的派人找她,可終究是杳無音信,所有人都告訴我,她死了。
我將自己關(guān)在寢殿,親手為她刻了牌位,我想既然此生不能同寢,便讓我們死去同穴吧。
衡蕪帶著她的書信找到太子府時,我震驚的久久不能回神,她沒死,她沒死!我差點喜極而泣。
為了見她,我不顧劉冉知的阻攔,硬是領(lǐng)軍去了邊境,我要親眼看著她才能安心。
后來,我聽聞她登基稱帝,又聽她留了道圣旨便消失匿跡,我再也坐不住了,將劉冉知誆進宮,便馬不停蹄地去了絡(luò)云。
她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我歷經(jīng)幾番周折才在絡(luò)云豐城找到了她,只是意外的在門口遇到另外三個同來的男人。
看著她從氣沖沖要趕人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成最后認命的樣子,我第一次覺得死皮賴臉也不是什么壞事,至少可以得常所愿不是嗎?
我承認我有些卑鄙,趁著酒勁故意在她面前賣慘逼著她妥協(xié),可是我不后悔,有些東西只有親自試過了才知道其中滋味,她比我想象中的樣子還要美好,我沒有克制住自己,拉著她折騰了一夜。
對于蘇牧云,我是嫉妒的,嫉妒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她的喜歡,更嫉妒他可以讓她心甘情愿的生孩子,每每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場景,我總是忍不住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總是在蘇牧云帶洛洛出門的時候去找她,軟磨硬泡纏著她歡愉。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洛洛兩歲的時候,她又有了身孕,是我的。
想到她懷洛洛的時候吐的厲害,我便早早命人備了些酸食為她止吐,終于,在我千盼萬盼的日子里,胎兒要出生了。
只不過,最害怕的事情也發(fā)生了,胎兒位置不正,她生了一天一夜拼著命才將孩子生下來,那痛苦的呼喊聲我至今都記得。
從那天起,我們達成了默契,再也不讓她生孩子了。
比起孩子,我們更在意的是她能夠好好活著。
我跟她的孩子,也是一個男孩,我曾想讓孩子姓宇文,可她沒有同意,她說:“容氏子嗣單薄,就讓這孩子隨你吧?!?p> 我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她是想為我留下一條血脈日后接管南陵,我用力抱住她說:“那叫容蘊可好?”
我明顯看到她眸中劃過一抹嫌棄,也是,當初蘇牧云給洛洛起名叫宇文蘇的時候,也遭了她一頓白眼。
“算了,你是他爹,你說了算?!彼讌f(xié)道。
“蘊兒,謝謝你?!蔽遗踔哪樜橇讼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