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張魯家搜查是陳羽臨時起意,張魯這條線索,巡狩司一直沒動,當時他也沒想到,隨著王安順的暴露,這條最粗的線索,就這么斷了。
不過雖然人已經(jīng)死了,但是家還沒搜,說不準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畢竟牛老二都知道找吳東旺當個護身符,身份明顯更高的張魯多少留下點什么才更合理。
想到這里,他轉(zhuǎn)頭往城東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小小,回司衙找羅總領,讓他安排其他人,去把張魯開的其它黑窯子全部掃掉,好好查一查?!?p> 車小小領命而去,其它三人繼續(xù)往張魯家走著,沒人知道,其實羅衛(wèi)戴著斗笠,就跟在他們身后不遠的地方,正在疑惑這些小兔崽子為什么往城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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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住的富戶比較多,不過張魯?shù)恼訁s是那種很不起眼的,在一條相對較窄的小巷子盡頭,而且并不是那種高門大院,是很普通的小院子。
雖然分前后院,但是院中只有居中的主屋和兩側(cè)的廂房。
院門并不大,很普通的對開門,不過此時卻上著鎖,陳羽拿起那粗糙的生鐵大鎖看了兩眼,感覺用刀劈應該挺費勁的,于是他扒著只有一人高的墻頭翻進了院中。
看到陳羽翻墻頭進去了,秦婉頓覺有趣,指著墻角對呂陽說道:“小哥,幫個忙,借你的肩膀一用...”
等秦婉踩著呂陽的肩膀翻進了院子,陳羽正站在離院墻不遠的地方四處張望,她跳下了墻頭,掃視了一圈,感覺這院子也太樸素了,無花無草,連樹也沒有一顆,整個小院里只有一個石桌,幾個石凳。
秦婉覺得住在這里的人實在太沒有生活情調(diào)了,叨咕了一句:“這張魯一定是個孤僻的怪人?!?p> “不?!标愑鹂粗渲幸粋€被磨得光亮的石凳,輕聲說道:“喜歡單調(diào)生活的人未必是因為孤僻,也可能是這個人心里太多事,根本沒有心思關(guān)注別的?!?p> 秦婉撇撇嘴:“都說你是個疑神疑鬼的家伙,我以為你會猜這里根本不是張魯真正的家?!?p> 陳羽笑了笑,指著那個發(fā)亮的石凳:“你沒覺得這個石凳有很多故事嗎,想象一下,張魯這個人一天大部分的時間可能都坐在這里,一杯清茶,望著天,思考著他的那些不能見光的秘密?!?p> 剛剛翻墻進院的呂陽聽到陳羽說的,突然插嘴問道:“阿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叔父經(jīng)常這樣...”
“吱嘎?!闭斎肆闹?,主屋的木門卻突然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女子,沒人想到,這間屋里居然有人。
......
“你是誰?”陳羽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刀柄,這女子出現(xiàn)的太奇怪了,明明院門還上著鎖。
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膚白如玉,一雙漂亮的眸子烏黑明亮,月白色的短衣略顯寬松,卻依舊遮掩不住動人的體態(tài)。
她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緩緩從屋中走出,神色很是恭敬,微微低頭,行了個萬福禮。
看到女子行禮,秦婉驚訝道:“你是婢女?”
女子沒有抬頭,輕聲回道:“是,奴婢是張老爺家的婢女。”
陳羽瞇了瞇眼,猜測可能是女子行的禮節(jié)是婢女專用的,只不過既然是婢女,就更奇怪了。
昨日就發(fā)現(xiàn)張魯已死,既然院門上鎖,顯然是下人們已經(jīng)得到通告,自行遣散了,不應該有人留下。
何況他見過這個世界的婢女,與電視上一樣,都是梳得雙環(huán)髻,但是眼前這女子,卻是婦人常用的發(fā)型,他冷冷說道:“如果你說是張魯?shù)那閶D,我可能會多信你三分,跟我回司衙,咱們好好聊聊?!?p> 聞言,那女子嘆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原本恭敬的神色散去,輕聲說道:“巡狩司行事還是這般霸道,先抓人后問話,好生煩人,不如你們放過我,也省去我費力動手?!?p> 三人頓時一驚,紛紛扒出長刀,就連陳羽自己,也沒想到一句試探,對方就直接攤牌了。
看到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他有些不安,畢竟這城里可能還藏著一個至少七品境的女性高手,心中不禁嘀咕:“難道真的中獎了?”
突然,一道黑影從墻頭躍下,一閃身就到了陳羽身前,護住了三人。
那道黑影自然就是羅衛(wèi),他隨手丟掉了頭上的斗笠,皺眉問道:“你是周雅?”
“雅姐?”陳羽與秦婉同時驚呼出聲。
周雅輕笑一聲,淡淡說道:“躲在邊上的人原來是你,早知道我直接跑了,你這個莽漢肯定追不上我?!?p> 羅衛(wèi)臉色一僵,略帶怒意的說道:“你為何會在此?”
周雅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著:“原本我以為沒人會來這個人死屋空的地方,真沒想到,我一覺還沒睡醒,就被你們堵住了。太久沒見了,羅大胡子,你還是老光棍兒嗎?”
羅衛(wèi)的眉頭皺的更緊,渾身已經(jīng)繃緊,散發(fā)出一股兇悍的氣勢,他冷冷說道:“難道你消失這么多年,一直藏在固縣?”
看到二人如多年未見的死對頭一般,陳羽愣了半晌,他從未見過羅衛(wèi)如此認真,能讓一個八品境的高手如此重視,這個叫周雅的女人必然不是個簡單貨色,不禁感到好奇,開口問道:“總領,她到底是誰。”
“如果她叫周雅,那可能是紅花會當年非常出名的第二任首領,離奇消失之后,蔡紅花才接手的紅花會,六年前,她就是八品境的高手了!”秦婉先一步解釋了。
作為秦家人,整日聽父兄說剿匪的事,對紅花會的前塵過往早就聽了不知多少次。
恐怕整個西川郡沒一個人會想到,消失已久的周雅,會隱姓埋名藏在固縣這個小地方。
聞言,周雅轉(zhuǎn)過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秦婉,贊嘆道:“老秦家的人數(shù)你長得漂亮,你們家那個潑皮,要是長的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
陳羽皺了皺眉,這不合理,他小聲嘀咕著:“這么出名的人怎么可能藏在城里,還沒人察覺?”
羅衛(wèi)解釋道:“因為當年的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終日蒙著面紗,知道她長相的人寥寥無幾,我之所人能認出來,是因為當年隨韓大人上山詔安,露出真容交談,是這娘們兒當年表示誠意的舉動。”
“八年前見得我,如今還能認出來,看來這些年你沒少惦記我。”周雅似笑非笑的調(diào)侃了一句,說罷,不等旁人開口,她又接著說道:“我想咱們也不用動刀動槍的,不如坐下來談談,做個交易如何?”
“你在算計什么?”羅衛(wèi)的神色變得古怪,雖然他與周雅只見過一面,而且未曾動手,但是這女人成名多年,在西荒名頭響亮。
只不過傳的都是兇名。
紅花會雖然不喜殺戮,但并不是不會殺戮。
早十年前,紅花會收服西荒土匪的時候,與金山寨大打出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何況因為一些原因,這個女人還瘋魔過一段時間。
這樣一個兇名在外,消失多年的人,突然出現(xiàn),擺出一副溫和模樣說要坐下來談合作,讓羅衛(wèi)一時間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彎。
看到羅衛(wèi)一副戒備的模樣,周雅翻了個白眼,淡淡說道:“你這么緊張作甚,韓玉林那老鬼隔三差五就派人去找紅花談詔安,現(xiàn)在我要找你們談,你們反倒不談了?”
“那你想談什么合作?”猶豫再三,羅衛(wèi)還是決定問問,反正談完以后到底如何決定,他還是得回去問韓玉林。
周雅淡淡一笑:“我抓了陸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