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這不科學(xué)
“先說來聽聽?!?p> 司正拿著水壺的手頓了一下,然后下一瞬就繼續(xù)著手里的動作。
韓玉林將關(guān)于陸家案子他所知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講的很細(xì),包含了自己的猜測,和陳羽的猜測。
說話的工夫,司正已經(jīng)燙過茶杯,又將紫砂壺中的茶水倒入茶杯。
一直等到韓玉林將事情講完,他將裝滿茶水的茶杯推了過去,說道:“先喝茶,涼了,就失了味道?!?p> 韓玉林看了看面前的茶杯,伸手拿起一飲而盡,嘆道:“好茶!”
司正輕笑著搖了搖頭,他并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一口一口細(xì)細(xì)的品完了杯中的茶水,才淡淡說道:“一杯茶的工夫都等不了,還是這般毛躁,你方才說失察,而不是對方高明,我倒是信了?!?p> 韓玉林面現(xiàn)愧色,說道:“大人,這件事牽扯甚廣,我有些拿不準(zhǔn)主意,才會在幾乎沒有實證的情況下向您匯報,就別拿我打趣了?!?p> “實證?”司正的語氣中似乎帶上了些許情緒,聲調(diào)突然提高了一些,斥道:“都是蠢材,這些年的安穩(wěn)日子讓你們都退化成府衙那群廢物了嗎,我讓你們定罪講證據(jù),沒讓你們查案講證據(jù),真是朽木不可雕…”
韓語林一陣語塞,他覺這兩個說法似乎差不多是一個意思,不知如何回話才好,不過司正卻沒給他繼續(xù)思慮的時間,繼續(xù)說道:“你說的那個叫陳羽的小子有點意思,他猜的未必準(zhǔn),但是估計也不會差得很遠(yuǎn)。你們既然偷到了那個陸家的賬本,證實了他們確實在斂財,這件事就不用懷疑了。百余萬兩,甚至數(shù)百萬兩的銀錢,如此巨額的財富,能做什么根本就不用猜。這不是小事,你這一趟也算沒白來,讓我提前些時候知道了此事。”
韓玉林一臉尷尬,他突然感覺自己跑這一趟唯一的意義就是親口匯報了這件事,沉默了片刻,他問道:“大人,這件事我們接下來怎么處理?”
“放長線,釣大魚,這種事還用我教你嗎?”司正把玩著手中的白玉茶杯,淡淡說道。
韓玉林感到無語,他并不是想問這個,反反復(fù)復(fù)猶豫了半晌,才輕聲問道:“大人,固縣目前只剩李萬里一個正式官員了,咱們不管管嗎?”
“管了作甚。”司正把手中的白玉茶杯放下,目光變得深邃,他看向韓玉林說道:“李如賢身為郡守這么多年,一直對固縣的官員任命插手頗多,你聯(lián)想不到什么嗎?這已經(jīng)不是前朝官員派系相互庇護這么簡單的事了?!?p> “大人的意思是...”
“靜觀其變?!?p> 司正說的很平淡,韓玉林心里卻咯噔一下,他了解面前這個看上去如閑云野鶴一般的男人對圖謀不軌之人的態(tài)度。
所謂的靜觀其變,不過是等著那些有問題的家伙不斷做大,持續(xù)膨脹,直到露出所有秘密之后連根拔起的必要過程,僅此而已。
這位沉寂多年的“屠夫”,似乎又要下狠手了...
呆愣了片刻,他開口問道:“大人,長青教的事,按規(guī)矩辦嗎?”
“不,雖然我很喜歡《道德經(jīng)》,不過一本書或者一種思想,改變不了那些臭道士的本質(zhì),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依舊是滿口妖言的神棍。燕北郡那邊,近些年的混亂已經(jīng)查出些問題,所以,西川郡你要投入更多的精干人手,必須要保證不出亂子?!彼菊珠_始倒茶,倒完之后看了一眼韓玉林,嘆道:“五年之內(nèi),必須給秦山海一個穩(wěn)定的后方,讓他放心西征,否則,在我等有生之年,怕是看不見黃石郡被收復(fù)的那一日了...”
韓玉林驚愕的看著司正,那雙眼睛,似乎更深邃了。
“大人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
甲庫,是大楚對圖書館的稱謂,每個郡縣都有這樣的一個藏書庫,方便地方官員查閱資料。
這幾天,陳羽一直在甲庫內(nèi)查閱各種資料,穿越后的這些日子,他一直忙于查案,并未真正意義上去花時間了解這個世界。
不過自己畢竟是一個“見多識廣”的現(xiàn)代人,作為一個有文化的人,不能一直做一個遇事就張口問詢的無知之徒。
而且就算羅衛(wèi)曾經(jīng)說過,他也始終認(rèn)為,這個世界雖然與曾經(jīng)的世界不同,但是既然存在大多數(shù)認(rèn)知中存在的東西,那硝石就一定存在,還有硫磺。
但是在甲庫查詢了許多資料,然后又詢問了很多人之后,他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沒有人知道硝石是何物,也無人見過硫磺這種東西。
現(xiàn)實就是這么狗血,他不禁開始疑惑,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為何會單單缺少制作熱武器的主要原料,這不科學(xué)...
……
雖然固縣只是一個縣城,可作為大楚最權(quán)威的資料庫,這里的資料與皇都是同步的。
陳羽已經(jīng)查閱了現(xiàn)有的資料,如果這里查不到,那只能證明。
要么,是真的沒有,要么,是自己目前的身份,不配知道。
迎著余暉,他帶著失望離開了甲庫,回到巡狩司。
一路低著頭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人已經(jīng)走到了偏廳,剛剛跨進(jìn)門檻,羅衛(wèi)的聲音傳來。
“這兩日就暫時別去甲庫了,有件事你去看看到底什么情況?!?p> “嗯?”陳羽訝然抬頭,問道:“什么事?”
羅衛(wèi)心不在焉的說道:“麻煩事。”
陳羽緩緩走到一張椅子旁,坐下之后才略帶好奇的問道:“秦虎帶著兵卒整日在城內(nèi)搜查,能出什么事,我還真是好奇?!?p> “死了兩個富商家里的人?!绷_衛(wèi)伸出手在書案上放著的兩份案卷上拍了拍,說道:“行兇者,據(jù)目擊者所描述,是女子,臉帶面紗,一襲紫衫。”
陳羽愣了一下,這兇手的造型,與當(dāng)時望松樓上的周雅一個模樣,難不成是周雅做的?
想想那女人有仇必報的德行,他下意識問道:“什么意思,周雅又去尋仇了?”
羅衛(wèi)還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淡淡說著:“那就不得而知了,這事本該縣衙負(fù)責(zé),你不是說事在人為嗎,現(xiàn)在機會來了。而且...秦家女公子找上門了,非讓你去看看?!?p> “唔...”陳羽啞然,沉默了片刻才問道:“我能不帶她嗎?”
“必須帶?!绷_衛(wèi)抬起頭,認(rèn)真說道:“別給我找事...”
陳羽眨眨眼,一臉無奈的說道:“好嘞...那我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