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知道了,但不論那個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他都失敗了...不過,你問的問題怎么這么奇怪...”
秦婉感到不解,為何對方會突然問這么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她坦白自己的身份并且說出這些話,可不是想探究那個死掉的穿越者為何要抄《道德經(jīng)》。
剛想繼續(xù)往下說,陳羽卻出言打斷道:“不,這并不是奇怪的問題...如果那個穿越者真的文學(xué)功底深厚,靠著文人身份想要出名的話,可以抄的東西太多了,但是抄《道德經(jīng)》這事就不一樣了,那本書代表著道學(xué),是一本可以用來治國的巨著?!?p> “治國?咱們那里的古代王朝用的都是儒學(xué)吧?!鼻赝裣乱庾R的問了一句。
陳羽搖了搖頭:“也不盡然,對于一個王朝的統(tǒng)治來說,儒學(xué)在大多數(shù)時候確實比道學(xué)要更加有用,但是想要放大儒學(xué)中的階級意識,從而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和認知,需要時間沉淀,也需要大環(huán)境的逐漸改變,這個過程會漫長一些,可據(jù)我了解,大楚立國十余年直至目前還是處在內(nèi)憂外患的階段,在這種情況下,道學(xué)崇尚無為、無私與不爭,更溫和也更容易讓民眾接受,只要用得足夠巧妙,也許是一個比儒學(xué)更好的選擇,所以我才會覺得那位老兄的目的是為了謀取功名,他是想當大官啊...”
秦婉翻了個白眼,有些不滿的說道:“你跑題了...不管那個家伙目的是什么,他都已經(jīng)死了,這才是關(guān)鍵。”
“是啊,他已經(jīng)死了確實是關(guān)鍵,但是更關(guān)鍵的是,他到底是因何而死...”陳羽輕聲回道:“既然《道德經(jīng)》是人寫的,那問題就來了,為何這本著作的傳播最后會落在長青教頭上,而且還編出了一個雷劈天賜的無聊故事?!?p> 秦婉眉頭一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節(jié)奏已經(jīng)徹底被帶跑偏了,她有些無奈的回道:“這件事很隱秘,世間知曉真相的人可能不超過兩手之數(shù),我猜測應(yīng)該牽扯到朝廷與宗教的一些合作吧?!鳖D了一下,她又道:“我阿爺清楚這里面的事,可能是考慮到事情的復(fù)雜性和重要性,所以他不愿意告訴我,不過我能看出來他很反對這件事,所以西川郡才一直拒絕長青教傳道?!?p> 回想起曾經(jīng)在林家書院聽過的傳道,陳羽沉吟了片刻,淡淡說道:“看來那位很有格局的兄弟,死了之后最大的獲益者是長青教和朝廷啊,而且長青教這些年做的也挺不錯的,既發(fā)展了自己,又抬高了皇室...”說完,他看向有些呆滯的秦婉,又說道:“你之所以一直隱藏著身份,是擔心自己也因為暴露了真實身份而被殺掉嗎...”
看到秦婉點了點頭,陳羽露出疑惑的神色,小聲說道:“那個抄書的兄弟,可能是觸動了皇室統(tǒng)治或者是與之相關(guān)的事情才會死,以你的身份,只要不觸碰皇權(quán),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擔心才對...”
秦婉瞪著眼吐槽道:“你話可真多,我說一句,你就能說三句...我下面的話還沒說完呢!”
陳羽啞然,無語的笑了笑,便閉嘴不言,秦婉又瞪了他一眼,才開口說道:“其實自從我知道了那個文人的事之后,一直在打聽其他穿越者的消息,結(jié)果還真讓我打聽到了一些東西,不過他們同樣都死了!”
陳羽眉頭皺起,卻并沒有接話,而是聽秦婉繼續(xù)說道:“這二人都是在《道德經(jīng)》傳播之后才出的事,都是死于刺殺。其中一個在臨河郡做木匠生意,沒什么身份背景,平日里搗鼓一些小玩意兒,比如自行車,比較現(xiàn)代化的家具之類的,不過這些應(yīng)該都是掩飾,那家伙真正的目的應(yīng)該是在弄蒸汽機之類的東西,因為死后在他的院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口鍋爐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管道,另外一個身份地位比我還高,是長公主的長子,曾經(jīng)在皇城里宣揚過一些儒家思想,應(yīng)該是受到《道德經(jīng)》的啟發(fā),想要跟風...”
“也就是說,很張揚的表現(xiàn)過自己穿越者身份的有三個人,而這三個人都死了!”陳羽驚訝的問道。
秦婉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說道:“可能有一個人沒死,神火粉你知道嗎?”
陳羽嗯了一聲:“那東西就是白磷,而且純度不低,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弄出來的...”說到這里,他看著秦婉問道:“所以你擔心之前那三個人的死,都是山河會的人干的?”
“不,我的意思是那個做出神火粉的家伙之所以還沒死,只是因為山河會太隱秘了,根本沒人知道他到底在哪。其實,我心里很希望那三個人的死都是山河會的人做的...可惜,那群陰溝里的老鼠沒那個本事在皇城內(nèi)搞刺殺,更不可能有本事刺殺長公主的兒子?!鼻赝裾J真的說道:“你可能不明白皇城的情況,皇親貴胄和達官貴人都是住在皇城中的內(nèi)城的,那里如果沒有身份證明一般人根本進不去,所以能在內(nèi)城刺殺,身份肯定很嚇人,說不定是皇族。”
“皇族...長公主家的兒子被刺會不會只是個巧合,也許只是關(guān)系到黨爭或者皇族的某些利益,所以才會被除掉,與他穿越者的身份并沒有直接關(guān)系?”陳羽追問道。
“我曾經(jīng)也這么想過,但是我打聽了一下,宮中根本不存在黨爭,太子能文能武能力十分出眾,朝中百官幾乎是一致支持,所以位置很穩(wěn)固,而另外兩位皇子,一個喜歡玩,早早就被封了王搬出了深宮,如今四處游山玩水很少待在皇城,而另一個年紀太小,今年...應(yīng)該九歲了吧,根本不具備爭斗的資格?!鼻赝窠忉尩溃骸岸议L公主一家從來就不牽扯任何權(quán)利與利益斗爭,至于那個傳播儒學(xué)的長子,可能有點想法,但是才剛剛開始甚至連水花都還沒掀起來就被刺殺了...這不可能是巧合。”
秦婉這些年很顯然沒少費心思,通過自己高貴的身份查到了不少事情,這些隱秘的消息以陳羽目前的身份根本接觸不到,靜靜的聽完之后,他對大楚這個國家最真實的情況又多了一份了解,也終于明白了對方為何會如此謹慎的隱藏著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