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圓月在彌漫的硝煙下,透出些許猩紅。
大地滿目瘡痍,人們悲聲不斷。
一道數(shù)千米長數(shù)十米寬的深深溝壑橫貫城市,將整座城市一分為二,溝壑的整體呈結晶化,不知承受了何等的高溫炙烤才能帶來如此可怕的景象。
到處都是被拍碎的高樓大廈,有的此時還在燃著火焰電光。
怪獸來的太突然了,它繞過高高的城墻,直接從城市內(nèi)的土地鉆出,隨后破壞一切,不知多少人來不及逃亡就被瞬間殺死。
來不及撤離的人們似乎讓國家投鼠忌器,只有數(shù)架點著機炮發(fā)著小型導彈的戰(zhàn)斗機從北邊飛來試圖引走怪獸,不斷的騷擾怪獸。
許是被激怒了,就見到一道可怖的猩紅光芒就從怪獸猙獰的口中噴發(fā)而出,點燃了夜空。
不知過去了多久,隨著沉重的腳步帶來的大地震蕩,怪獸漸漸離去了,留下了一座血與火的破敗城市。
·····
朦朧中,張易仿佛感受到了母親的溫暖撫摸,他艱難的想要睜開眼,嘴中喃喃自語:
“阿媽?”
14歲時,母親去世了,本就單親家庭的他,一個人生活至今。
早年還時常夢到母親,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如今27歲的他卻很少夢到母親了。
感受著母親溫暖的懷抱,想著許久未夢到母親,又想著最近工作上遇到的委屈事,他不禁抽泣出聲:
“阿媽,我好想你?!?p> 以往夢中,母親總是默不作聲,只是溫柔的看著自己。
可如今,他卻聽到了一聲回應。
“娃兒,別怕,我在,我在?!?p> 一道柔和的聲線傳來,張易猛然睜開雙眼,抬頭看著那聲音的主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看著約莫四十來歲,臉色有些蠟黃,看著只是個普通的婦人,只是那雙溫柔的眼睛卻像極了自己的母親。
但終究不是自己的母親,張易有些慌亂的起身想要離開,但隨著起身,眼前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在昏死前他似乎聽到了一聲驚呼。
·····
不知過了多久,鼻間傳來了陣陣不適的消毒水味道。
一張簡易的病床上,正掛著藥水的張易忽的睜開了眼,他眉宇緊皺,打量著房間。
這是一個方形的大帳篷,擺著十幾張床,每張床上都躺著傷員,走廊上偶爾有人來回,數(shù)盞白熾燈掛在頂部嗤嗤作響。
“這是醫(yī)院?這種風格倒是少見?!?p> 張易眼睛一轉(zhuǎn),看到身旁靠在床柜上睡著的女人,一邊露出的側臉讓他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婦人。
他掙扎的想起身,腹部卻傳來劇烈的疼痛,不禁讓他“嘶”了一聲。
“娃兒,你醒了?”
身旁的婦人不知何時醒了過來,關切的雙眼看著張易。
沒想到這么輕微的聲音都吵醒了她,張易皺眉的看著她。
婦人口中的“娃兒”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眼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也讓他萬分不解。
自己好像就睡了一覺,怎么就來到了醫(yī)院里?
“你是誰,我在哪?發(fā)生了什么事?”
張易張口說到,聲音卻帶著稚嫩清脆,就像是一個百靈鳥在說話一般,十分好聽。
“?”
張易頓住了口,神色有些驚慌。
“這是我的聲音?”
“傷到聲帶了?”
他慌忙的低頭看去,一雙纖細白嫩的小手映入眼簾。
“這是我的手?”
伸手摸了摸脖子并無異樣。
聲帶大概是沒事,加上這手,張易心里不禁有個荒唐的猜測。
他穿越了?
“我穿越了。”
而接下來婦人的話讓他確定了這個事實。
在婦人的緩緩的溫和聲音下,張易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怪獸襲擊了城市,婦人逃跑時,在廢墟里看到了昏迷的張易,他的腹部被一根鋼筋刺穿了。
以及怪獸終于離去,他們等到了救援。
聽完,張易有些驚訝的看著婦人。
“怪獸?襲擊?”
張易雖然覺得自己大概是穿越了,但對怪獸的存在,還是報有一絲懷疑。
他心想莫不是此人受災傷了精神?
但先不論怪獸真假,婦人救了他是真真切切的。
他想起身感謝,可剛說完“謝謝”,他就感到腹部一陣鉆心的痛,他掀開被子一看,腹部被紗布層層包圍,還滲出一點點嫣紅。
想到之前婦人所說,自己的腹部被鋼筋刺穿了,他就感到有些惶恐。
婦人連忙安撫他,讓他不要亂動,轉(zhuǎn)移張易的注意力輕聲問道:
“娃兒,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呢?”
張易聽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忽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低頭掀開被子,忍著疼痛輕輕的扒拉開某個部位的衣物。
快速的看了一眼,迅速收回眼神,心中安定了不少。
“還好,還在?!?p> 做完,他才有些悶悶的說到:
“我也不知道,感覺很多事我都想不起來了?!?p> 張易打算蒙混過關,受創(chuàng)傷失憶,再合理不過了?
果然,婦人聽聞,憐惜的看了張易一眼,沒有再追問。
而后,婦人喚來了醫(yī)生。
醫(yī)生給張易檢查了一會兒,張易也知道了自己的狀況。
右腹邊緣被鋼筋貫穿,完美避開了臟器和脊柱,只是穿透了腹部邊緣,現(xiàn)在已經(jīng)取出,雖然很疼,但是只要避免感染,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張易也放下了心,慢慢調(diào)養(yǎng)起來。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婦人竟然留下來照顧他,這讓他有些疑惑的同時也十分感激。
幾天后,帳篷掛來了好幾臺電視,讓張易高興不已。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張易的身體也逐漸好轉(zhuǎn),他了解到的情況也越來越多。
可以確定的是,怪獸是真實存在的。
電視播放著無人機的航拍視頻,之前襲擊這個城市,也就是洛海市的怪獸被命名為【地炎怪獸】。
視頻里,這頭長相奇特驚悚的怪獸身高差不多與二十層高的大樓相仿,它暴虐異常,一雙巨大的爪子將一座座大樓拍成粉碎,修長有力的巨尾來回掃動,刮起的塵埃如同沙塵暴一般遮天蔽地,最后在視頻中,是那漫天塵霧中透出的仿佛要割裂天地的猩紅光束。
城市在其威能之下一分為二,所到之處,一片火海蔓延。
最后怪獸或是疲了乏了,也沒有鉆回地下而是朝著城外走去,數(shù)十米高的城墻阻擋了片刻就被輕易突破,怪獸揚長而去。
“這種視頻是能發(fā)出來給民眾看的嗎?”
張易只覺得心中窒息,一口氣一度喘不上來。
“怪獸啊……會有奧特曼嗎?”
但不知是怪獸有意為之還是無意,城市里的大部分醫(yī)院都被摧毀了,連帶著周遭的建筑群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以至于,張易他們這些輕中度傷員,直接就在這其中被摧毀的一個大型醫(yī)院一旁的廣場上,臨時搭建的救助基地這里醫(yī)治。
雖然醫(yī)院建筑大部分都被摧毀,很危險,但有的地方還可以勉強進去。
如今眾多傷員,急缺藥物和醫(yī)療器材的情況下,人們自發(fā)組織了去危險的醫(yī)院里尋找藥物和器材的義務小隊。
近日來一直照顧著張易的婦人林秋荷也在其中,她也是自發(fā)加入的。
想到這,張易嘆了口氣,他也勸過她,還是太危險了,而她卻只是溫和笑笑。
這些天,他也了解到了婦人一些的過往。
這個城市在十幾年前就遭受過怪獸的襲擊,那一次,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在那襲擊中身亡。
之后,她就辭職了,然后就一直在義務做工,在城市里默默的奉獻著自己的后半生。
“唉。”
張易也不知道說什么,似乎好人總是那么命運多舛。
他又想到了自己。
穿越?這叫什么事。
張易剛出生沒幾年他的父親就犧牲了,消防員,沖進了火海沒有再出來。
他母親一個人拉扯他到14歲,也去了,肺癌。
之后,張易便一個人摸爬滾打到如今,也只是個普通社畜,還常被上司苛責刁難。
如今,穿越到這個有怪獸的世界,又返老還童了,他也不知是喜是憂。
前些時間,他拿林秋荷的手機自拍看過了,他的身材嬌小,皮膚白皙,相貌粉雕玉琢,雌雄莫辨,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布靈布靈的很是惹人憐愛,是他小時候的樣子沒錯了,感覺大概是他13,14歲左右的樣子。
也不知道以后他怎么長的,越長大,相貌就越是英挺,充滿了男性魅力,其實他個人內(nèi)心更鐘意小時候的模樣。
他對這種心理自我分析了下,大概是認為嬌柔的相貌更惹人憐愛,會得到人們更多的關愛,可以讓他缺乏愛和安全感的內(nèi)心平靜下來。
他嘿嘿一笑,如果沒有怪獸的話,這還是很好的。
可惜有怪獸。
想到這,他的笑容立馬耷拉了下來,有氣無力的躺在病床上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耳邊時不時還有痛苦的喘息聲傳來,房間里還有很多的病人。
他已經(jīng)在這帳篷里待了快半個月了,災后重建得速度沒想象中得快,不過也情理之中,城市嚴重損毀,重建的難度幾乎等同于開辟新城了。
這個世界和他原來得世界有些不一樣,但大致卻相符。
也是以科技發(fā)展為主,科技水平和張易原來的世界差不多。
貌似沒什么飛天遁地的修仙者,或是超能力者之類,用多年看網(wǎng)文的詞語來說就是無魔世界。
但卻偏偏有怪獸,也不知哪來的,好像從古至今就有怪獸的存在,以往還被尊稱為神靈,受香火供奉,聽說至今還有人在供奉這些怪獸。
除了怪獸之外,還有別的怪物,它們大小不一,有的一米來高大小,有的有七八米高大的,它們穿行在野外之中,有的成群結隊,有的獨自一只。
但無一例外,每個怪物對人類來說都極具威脅。
被它們一進入人群之中,那就是慘烈的屠殺。
有怪獸學家猜測,這些怪物可能來自于怪獸的身上,是怪獸死去后逃離出來的寄生蟲,經(jīng)過歲月的演變,這些寄生蟲不再必須寄生在怪獸身上為生,而是直接變成了地球生態(tài)的一部分,成了大自然食物鏈的一員。
相比起怪獸,它們的數(shù)量堪稱龐大無比,對人類的威脅甚至超過了怪獸。
所以因為這些怪獸和怪物的原因,幾乎每座人口達百萬以上的城市都建立了高高的城墻環(huán)繞城市。
城墻的作用在于隔絕抵擋極大部分的怪物,上面搭載了眾多熱武器,全天候都有士兵巡邏看護。
在怪獸襲擊城市時也能為人類撤離拖延更多的時間。
甚至在部分情況時,能為城內(nèi)居民抵擋人類武器造成的沖擊。